雖有狐疑,可華遙更擔心春風,沒理會華陽和華遲的胡言亂語,他逕自朝著春風走去。腳步越近,氣息越重,她就像是什麽都沒聽見般,仍舊發著呆。


    沾有血痕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她顫了顫,迷惘地轉過頭。看見華遙後,眼中沒有一絲訝色,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質疑他到底是人是鬼,隻可憐兮兮地撅起嘴,輕聲咕噥:“他來了,可他不肯出來看看我……”


    “誰?”


    “他說過遇見危險搖一搖,就會來救我,他真的來了,可是為什麽也不出來關心我一下呀……”春風壓根也就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就想要把心裏的委屈吐出來。


    記憶漸漸清晰,華遙想起了昨晚的事,那隻熊那個吻,“那隻熊……”


    “被你打死了。”


    “啊?那我的傷?”為什麽他隻記得自己暈倒了,難道暈倒之後他會變身?


    “跟熊搏鬥時受傷的。”


    “為什麽不疼呀?”為了確認,華遙又用力按了兩下傷口。


    “痛麻木了是這樣的。”春風眼都不眨一下,說得煞有其事。


    “那這個熊皮……”


    “真暖和,你要披嗎?”


    “……不用,定情之物,你留著,等到我們成親之日再給我披。”說著,他還憐惜地順著毛撫了撫,“明月光呢?”半晌,他才發現人群中少了個常常杵在一旁很礙眼的角色。


    “他徹夜沒回,一早司雲宿說有急事趕著去和他會合,讓我們先走,稍後會來找我們。”


    徹夜沒回?春風敏感地抿了抿唇,沒由來地覺得有些許不安。


    “他敢別那麽欠抽嗎?把我未來娘子拋在荒山野嶺裏還嫌不夠,現在又打算拋下組織單獨行動?可恥,十分可恥!”華遙很憤怒,深覺這種行為太不可取。


    譁然後,這一句熟悉的“敢不敢”,讓眾人意識到眼前這個華遙是鮮活的,而非鬼魅,至於他的話語,燕山的人毫無保留地附和,驛風山莊的人爭相反駁。


    混亂在持續,春風慢悠悠地轉過頭,恍惚了片刻,煩躁地甩了甩頭。再看向華遙身上那些由她親手製造的傷,雖說不痛不癢,但也算不上好看。愧疚之餘,春風溢出薄嘆,也隻有這樣才能掩人耳目,不讓驛風山莊的人知道小光來過,免得傳進少主耳中又平添事端。


    隻是春風想不明白,他來了,為什麽不露麵又急著走呢?現在就連明月光也不見了,該不會驛風山莊出事了吧?先前的不安感終於有了理由,讓春風有驟然心驚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今天想沉默的,有點無力~好吧,被霸王,我忍了,如果文沒有可評性也不能逼著人家非說些什麽對不?那如果那些最近在《養我》那邊瘋狂砸負分的人還有在關注這個坑,就允許我問一下,從頭霸王到尾,末了來個負分謝幕,證明到此一遊~這樣做是有多泄憤?我有說過那篇文不會有結局嗎?我有說過非要你們付雙倍的錢又買書又訂閱vip嗎?!評論送積分,給過春風長評的送書,這樣的話我不止說過一次啊,不是沒有免費的辦法,是你們不願意。還有別說我想錢想瘋了、什麽出版vip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沒偷也沒搶。我也不是大神,不是每個坑剛開始就確定能出版。你們需要吃五穀,我也需要,不是坐在電腦前熬夜碼字每天更新吃點空氣就能活下去。麻煩請體諒,您要是實在看不過眼,實在氣憤我這種賺錢的行徑,那我說聲對不起了,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種視財為命的市井小民。


    呃~深沉時刻完了,表被人家的咆哮嚇到,隻是憋了好多天,所以……貌似有點崩。以下是哈皮時間~


    照例配圖,春風披著熊皮的樣子……寫的時候腦子就突然冒出阿布啦,唔,至於旁邊在咆哮的那隻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吧……


    第二十八章


    人群很散漫,有閑聊的、有嗑瓜子的、還有一群人……說好聽了是在引吭高歌,講白了就是在嘶嚎。就是這樣一堆人,整裝出發,說是要去做大事了。春風扯開車簾,趴在車窗邊,靈動的眼珠轉了幾圈,落在手裏那柄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小東西上……唔,江湖用詞應該是“暗器”。


    就像一支縮小版的箭,隻有拇指般大小,雪白箭羽,有些許暗沉的濃黑色箭頭,箭身上刻著紋飾,春風一眼便認出那是竹子。在那麽狹窄的地方刻畫,依舊還能栩栩如生,可見雕工得細緻。這東西是昨晚春風撿的,回想當時的境遇著實還有些心有餘悸,她施不出妖術,熊在迫近,正後悔不該魯莽敲暈大當家兄台時,這些暗器猛地從身後密林間飛出,無數支箭團成一簇,宛如成群結隊的蜂,直逼那頭熊,直至它哀嚎倒地。


    一場腥風血雨在春風的茫然間戛然而止,她恍神了很久,林子像是瞬間歸於寂靜,寂得讓她害怕。


    她一遍遍地嚐試著喚“小光”,聲音從囁嚅到嘶喊,未果。最後,隻是撿了堆暗器,剝了張熊皮取暖才不至於被林間徹骨刺心的冷凍死。


    “少主,我們到底要去哪?”她轉過頭,依舊魂不守舍,脫口而出地問。


    因為一身傷而被纏得像木乃伊一樣的華遙正研究著手裏的羊皮地圖,聞聲後,眉心驟然蹙起,濃烈的不悅感在沉默中漸漸演變成心頭的微痛。那一聲“少主”讓他有無數可以咆哮發怒的理由,可他隻是很顛覆個性地淡漠提醒,“我是華遙。”


    麵子這東西對於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為了未來娘子一句有口無心的稱呼就大發雷霆?他才不會那麽小家子氣!


    “呃……”看清眼前人後,春風尷尬地頓了頓,有些被自己隨口喚出的稱呼嚇到,是什麽時候起,竟然習慣了身邊有少主的日子?好似一切本該就是這樣般,“那個……我們到底要去哪?”沒再多想,她把話題引導上了正軌。


    “這邊。”華遙故作輕鬆地點了點地圖,那上頭有個硃砂圈圈。


    似是一座山脈,春風煞有其事地研究了會,沒能看懂,繼續發問:“那幅什麽什麽的畫,就在這邊嗎?”


    “應該是。”


    “應該?”那也就是說,他們此行很有可能隻是白跑一趟?春風猛然覺得這實在是種既浪費光陰又無聊透頂的行為,“那畫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還非要跟燕山聯手,有地圖啊,驛風山莊隨便派幾個人過去取不就好了。”


    “那是前朝彥王爺的墓,沒人活著出來過。”華遙難得可以話語和表情一樣認真。


    “……”那是怎樣,他們要去盜墓嗎?犯法的哇!


    “你不認識彥王?”她的平靜讓華遙覺得頗為詫異。


    “閻王?”認識哇,千年咧,她又不可能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傻等,去閻王殿轉過好多回,還在奈何橋頭張望過很久的。雖然閻王每次看見她出現都覺得煩,不過也算是熟稔了。


    “對啊,彥王。”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場雞同鴨講的對話,華遙兀自以為她至少聽說過這個人,隻是不太熟悉罷了,“據華遲說,彥王曾想謀反,籌資養兵多年,後來也不知為何,不了了之。那筆原想用來謀反的巨款,被藏匿在隱蔽之地,江湖盛傳他臨死前讓畫師畫出了那地方,那幅畫最終被他帶進彥王墓陪葬。”


    “……”真有病了,死都死了,還帶著那麽多錢陪葬。想了會,春風總算是明白了些許,“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彥王墓找畫,然後再去找寶藏?”原來還是跟盜墓沒兩樣呀。


    “嗯。”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啦,就沒人去找過嗎?”


    “好幾百年了吧。”


    “……”要命了,什麽畫呀,不會爛掉嗎?


    “我朝太祖始建祈朝時……”說著,華遙依舊一臉嚴肅並嚮往地仰頭,雙手作揖,很是尊重的模樣,“百廢待興,國庫匱乏,曾派過不少精銳之師前去彥王墓,結果,哎……”


    他看起來很痛心疾首,春風跟著他齜牙咧嘴,卻實在很難感同身受,“那……我朝太祖……當時是缺錢哇,我們又不缺錢,找那個做什麽?”搞不好是要賠上性命的呀。


    說到“我朝太祖”時,春風有樣學樣的雙手作揖,望天。這動作讓華遙甚是滿意,也跟著又繼續作揖,“我朝太祖引領我們走向新生活,身為祈朝子民,當然要完成我朝太祖的遺願……”仍舊不忘作揖,“當然了,說白了,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山寨也缺錢啊。”


    “那少主呢?驛風山莊難道也缺錢?”分明是場渾水,春風想不明白明月光為什麽要淌。都說了是“江湖盛傳”,那當畫重見天日之時,得招來多少殺戮哇。


    “少主?”華遙眉梢微挑,迅速放下作揖的雙手,隱藏不住熊熊燃燒的不悅情緒,他斜眸抿嘴瞪她,“你敢不要一直提少主嗎?”


    “哈?”她有一直提嗎?她隻是關心小光會不會被牽連而已!


    “快要下車了,過來幫我穿衣裳。”看了眼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華遙沒好氣地命令。


    “你……”撇了眼華遙精神奕奕的樣子,她想反駁。


    “我是為了救你才被熊弄成這樣。”他雙手一攤,順便把身子也攤了下來,不怒不慍的一句話,把春風堵得啞口無言了。


    噙著一抹笑,他慵懶地半眯眸子,看著她不情不願地走上前,滿含愧疚地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替他穿上衣裳,小心翼翼地扣著扣子。半晌,他忽地直起身,原本交疊著的腿岔了開來,手一伸,把春風穩穩地擒入懷中。


    “做、做什麽?”春風被嚇得結巴,當一個好像死小孩的男人突然端出男子氣概,著實讓人反映不過來。


    “你是不是喜歡少主?”他閉上眼,嗓音喑啞,問得很輕。


    “……沒有。”答案並非脫口而出,連春風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在猶豫。


    “那就好。”感覺到她想掙開,他反將她摟得更緊。


    “嗯?”春風依舊沒有放棄掙紮,努力想離開麵前這個好像木乃伊般很沒可看性的懷抱。


    “我不太想殺他。”


    言下之意,她愛誰,他就會殺了誰。不管這話有多少可行性,還是讓春風心驚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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