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修往前走了兩步,將披風抖了抖,打算為她披上,“屬下看起風了,大人來時帶的衣服單薄,泡完溫泉又不宜吹風,屬下擔心您受涼,所以,就給您帶了一件披風來,未經大人允許私自前來,望大人見諒。”


    他聲音溫柔,語氣關心,宛如當年的謝淩,那麽細致,那麽體貼。


    容歡抬眸,看著他和謝淩幾分相似的側顏,一瞬間恍惚……


    仿佛還是以前某個稀鬆平常的夜,風起,謝淩微笑著為她披上一件淡淡海棠花香的披風。


    眸底光華流動,略嘮叨的叮囑她,莫要貪涼。


    那時,她從未細細分辨,如今想起,才驚覺他聲音裏隱藏的寵溺與溫柔……


    莫名眼眶一酸,她立馬止住思緒,抬手攔住敏修要為她披披風的動作,自己接過隨意一披,道:“無礙,走吧。”


    敏修嗯了一聲,恭敬的跟在大人身後。


    敏修也是個很通透的人,慣常會察言觀色,看大人今夜似乎心情不佳,一副不願說話的樣子,便安靜的跟著,做一個默默的影子。


    秋風總是那麽隨意,如人情緒一樣,說起就起,說滅就滅,這會兒的秋風似乎有點歡快,吹得人鬢發淩亂,吹得人頓覺秋涼。


    敏修看大人抓緊了披風,扭頭觀了觀風向,默默的走到大人左邊,無聲開了一道靈力屏障,為大人擋去幾縷。


    容歡察覺,淡淡道:“不用了,幾步路而已。”


    敏修隻是笑笑,始終沒有撤回那靈力屏障。


    容歡也沒多大心思,見敏修沒聽也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兩人剛剛消失在逍遙池的拐角處,門內又走出了一人。


    他望著兩人一起消失的背影,眸如深淵,深淵之下,暗潮翻湧……


    容歡回去後,揮退了所有下人,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趴在床上,望著公主風的帳頂發呆。


    她一向不是失眠的人,除了謝淩剛走的那段時間,這是近些日子她第一次失眠。這候章汜


    輾轉難寐,容歡不停的歎氣,在歎了第一百零八次氣時,終於有了乏意,進入了夢香……


    翌日。


    天氣晴朗,微風宜人,路驪山裏有秋天獨有的涼爽和靜謐。


    容歡有些癔症,望著不斷被風吹動來回擺動的帳帷,眸子有些放空……


    “天雪還沒醒?”林萱詫異的問。


    昨兒他們到的晚一些,安頓好之後天色已晚,她洗洗就睡了,今兒一早起來就來找歡歡了。


    敏修恭敬的道:“回葉小姐,大人還未起床,尚在歇息。”


    林萱砸吧,這都幾點了還在睡,巳時了,就現代的九點了好嗎,


    她拂開了敏修,“我自己去找她。”


    “葉小姐……”敏修欲言又止,想阻攔,大人睡覺一向不喜人打擾的,但偏偏又是這位葉小姐,跟在大人身邊一年之久,敏修知道這位和夜闌大人的關係有多麽要好。


    就在他出口的這一瞬間,殿內適時傳來大人的惺忪的聲音,“讓飄飄進來吧。”


    “是。”敏修恭敬的應著,既然大人已醒,他便吩咐人去準備早膳。


    林萱一進來就看到容歡坐在床上無精打采的抱著被子,她揶揄道:“昨晚你是在床上打滾嗎?”


    頭發亂的簡直不忍直視,說是雞窩也不為過。


    容歡懨懨的神情一聽說打滾,驀的又想起昨夜那亂七八糟的夢,她略有一絲心虛,“沒有,隻是失眠而已。”


    她本來就睡得很晚,好不容易睡著,莫名就做了一場旖旎的夢。


    都是成年人了,做個春夢本也沒什麽可丟人的,但問題就是,為毛男豬腳又是那家夥?


    為毛地點是昨夜的溫泉邊……


    夢中她摔落水裏被撈上來,謝淩沒有推開她,反而……


    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一如最開始那副滿眼都是她的樣子……


    那副讓人無論如何都不忍狠心拒絕的樣子。


    阿西……容歡隻要一想起那羞恥的y,耳根子就燒得慌。


    不比在奉鎮那一夜,她被震驚的如五雷轟頂,陰影了好久,在這場夢裏,她竟然被引誘的主動了,主動了……


    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不就是昨夜不慎看了下某人的果體嗎?至於嗎,她至於嗎啊。


    容歡懊惱的不行,用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拍了兩下又想起了這純潔的右手做了什麽,已經汙的不能再汙了,又是一陣嚎啕。


    索性後半夜就不睡了,睜著眼睛看帳頂,懶懶散散不想動而已。


    林萱聽她說失眠,又看了看她懨懨的神色,打趣兒道:“難得你還會失眠?”


    “總不能知道會遇到某人,激動的失眠吧?”


    闊別兩年,仙法大會,是避無可避的相見。


    “才沒有。”容歡急急反駁,一把撩開了被子下床,“就突然換個地方,我不適應而已,明天就不會失眠了。”


    林萱見過她在客棧茶樓三秒就能入睡的樣子,說她不適應這個地方,林萱自是不信。


    兩人已經非常熟稔,友誼的小船也長成了豪華遊輪,所以林萱在歡歡麵前也非常自然,也會露出八卦的一麵,比如此刻,她閑適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笑道:“你猜,我來時路過練習場,遇到了誰?”


    容歡白她一眼,“還能有誰。”她剛剛不都提了一嘴了嗎。


    林萱笑了笑,“我看見謝淩帶著一群文登的人在練習,那樣子可嚴肅了,與我第一次見他,差別甚大。”


    容歡聽萱萱說起差別,忍不住襯了句,“是啊,差別好大。”大的讓人一陣恍惚。


    謝淩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永遠是謙謙君子,溫文爾雅,不似現在,高冷霸道範兒,沉默寡言。


    抬眸看她時,眼波沒有任何浮動,如看過客,如看陌生人。


    林萱繼續八卦,“哎,他現在不穿白衣了,改為穿玄衣了你知道嗎?”


    容歡呷了一口茶,淡淡的嗯著,能不知道嗎,昨兒他就是一身玄衣,別說玄衣,就是他沒穿衣服她都已經見過了。


    容歡托腮,想起謝淩一身暗色,忍不住打趣兒問了句,“萱萱,是不是人黑化強大就得穿深沉一點的顏色才能彰顯啊。”


    林萱搖頭,“不知道呢,反正電視劇上都這麽拍的。”


    容歡歎氣。製大製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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