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的普通百姓穿的最多的還是粗布麻衣,再好一點的,就是用棉布紡織出來的衣袍了。


    喬溪檀帶著懸微在成衣店中挑了兩件粗布成衣換上,又買了兩件換洗,這才去會賬。


    “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掌櫃的笑眯眯的將包好的衣服遞給喬溪檀。


    喬溪檀才剛要伸手去接,卻有個婦人直直的向著她撞了過來。


    “小心!”懸微目光一凜,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將喬溪檀拉開,然而手才剛伸出去,他這才想起,自己此時隻是個幼童。


    喬溪檀眼疾手快,旋身避開婦人,隨後一伸手,就攔在了婦人身前,讓她不至於摔在地上。


    婦人似乎是驚了一跳,扶著喬溪檀站穩之後頻頻撫胸,“多謝小娘子相助!”


    也正是在此時,門外一個小乞丐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架著走到了婦人麵前。


    “娘子,就是這個小乞丐推的您,咱們將他打一頓出出氣吧!”問月紮了頭上紮了兩個小揪,個子分明和小乞丐差不多,卻是氣勢洶洶。


    喬溪檀並不想看熱鬧,買了衣服拉起懸微就想離開,可誰知還不等她邁開一步,那婦人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娘子留步。”


    說完,婦人才轉而看向自己的兩個丫鬟,“不要胡鬧,將他送官便是。”


    小乞丐原本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聞言立刻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連連向婦人告饒,“娘子萬不可將我送官啊,我也是受人指使,並非有意啊!”


    問月聽了這話立刻氣的踢了他一腳,“還不快快交代,是哪個豬油蒙了心的狗東西指使的你!”


    喬溪檀估計這婦人叫她留下來是要答謝她,故而也就沒急著離開。


    站在婦人身後,這時才看清,這婦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極好的東西。


    看來是個有錢人。


    喬溪檀暗暗留神,又轉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懸微。


    懸微此時正老老實實叫她牽在手中,因為注意力被小乞丐吸引了過去,故而就算是整個小手都被喬溪檀握住,都沒想得起來和她翻臉。


    喬溪檀暗暗捏了捏懸微的小肉手,隻覺指尖滑膩軟和一片,活像捏了一團發麵饅頭,她心中熨帖,又見懸微並不反抗,這才順著懸微的目光朝小乞丐看過去。


    可懸微哪裏會感覺不到喬溪檀的小動作,他隻是不想同她計較罷了。


    小乞丐被問月踢了一腳,趕緊朝著夫人磕了兩個頭,“是寧家二郎,是他指使的我!別將我送官啊!”


    得了小乞丐這個回答,婦人立刻對問月點了點頭,問月這才站開些許,叫那小乞丐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成衣店。


    婦人麵色有些難看,然而轉頭看向喬溪檀時卻依舊是帶了笑臉,“得虧有小娘子相助,我才不至於在大街上丟臉,還請小娘子與小郎君賞臉,叫妾身請兩位吃頓便飯。”


    喬溪檀正好餓了,所以在客氣的推讓了兩句後,立刻裝出盛情難卻的模樣,跟著婦人走進了對麵一家飯館中。


    婦人似乎是有錢到了人盡皆知的模樣,一進飯館就被小二迎上了二樓雅座。


    三人在丫鬟的伺候下落了座,婦人這時才找到機會與喬溪檀互通姓名。


    婦人名叫林絲,直說叫她絲娘便可。


    “方才叫你看了笑話,那寧家二郎正是我那小叔子。”絲娘一臉無奈,“自從我那夫君死在戰場上之後,我那小叔子就上躥下跳的想將掌家權從我手中奪回去,可他不成氣候的緊,家業若是交到他手上,不出半年就得給他敗光,我也是沒法子,他若是得用,我一個婦人哪裏就想出來拋頭露麵了。”


    喬溪檀聞言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正安靜坐在自己身邊的懸微,心道同是小叔子,還是我的小叔子可愛啊。


    “倒也巧了,我那夫君不久前也死在了戰場上,我們竟是同病相憐了。”喬溪檀臉上並無哀切之情。


    絲娘也是無比震驚,說話間伸手就握住了喬溪檀的手,“可憐檀娘年紀輕輕就守了寡,膝下可有子嗣?”


    “沒呢,家中隻剩我和小叔子了。”喬溪檀輕輕搖頭,“不過我想著守寡也無妨,又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絲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瞬間將喬溪檀引為知己,“所言甚是,我也覺得如此啊!沒了我那當家的掣肘,我也能將家中的生意經營的風生水起!隻是可憐我兒沒了爹,哎。”


    喬溪檀倒是沒想到絲娘一個古代女子,心胸竟然如此開闊,一時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兩人邊聊邊吃,懸微安靜坐在旁邊聽兩個女人從家庭聊到穿衣打扮,又從穿衣打扮聊到保養護膚,一時隻覺一個腦袋兩個大,恨不能給自己閉了聽覺。


    “你那大伯也太不知好歹了些!”絲娘聽了喬溪檀和懸微的遭遇,氣的臉通紅,“如此你們便不要再回那鬼地方了,若是當下沒有住處,可以先住在我家,等你找到住處再搬出去也不遲。”


    喬溪檀正愁沒地方住,可貿然去絲娘家她又有點不大好意思。


    然而還不等喬溪檀想出如何回應絲娘,卻見一個小丫鬟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附耳與絲娘說了幾句話。


    “竟有此事!”絲娘聞言將手中筷子一擱,麵色當即變了幾變。


    見喬溪檀擔心的看著她,這才出言解釋,“東市的布店叫人圍了,說是我家的布穿在身上叫人身上起了疹子,檀娘,我得先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去。”喬溪檀伸手拉起還在擦嘴的懸微,跟著絲娘一道上了寧家的馬車,一路去了東市。


    東市寧家布店門口此時熱鬧的很,喬溪檀一下馬車,就被這些看熱鬧的百姓給衝的往後退了兩步。


    懸微掀開車簾,小小一個人站在車轅上,竟恰好與喬溪檀平視。


    “我抱你下來。”不等懸微點頭同意,喬溪檀伸手就掐住了懸微的咯吱窩將人抱下了車。


    小雞仔一樣被掐下車的懸微:“……”


    尤還記得,上一個敢對他如此不敬的已經在畜生道滾了三百輪……


    罷了罷了,忍一忍這女人吧,左右他心胸寬闊!


    “夫人你可來了!”掌櫃的見絲娘來了,趕緊出來將他們迎進了店鋪中。


    直至走到店鋪中,喬溪檀這才看見,有個矮墩墩的男人正打著赤膊坐在店鋪中,上半身布滿了紅色的疹子,整個人看起來尤為可怖。


    懸微見狀不由微微蹙眉,像是看見什麽髒東西一樣躲到了喬溪檀身後,用她擋住了那男人。


    絲娘也被這男人的樣子嚇了一跳,可還不等她問是什麽原由,卻有一個女人斜刺裏衝了出來,一把拉住了絲娘的衣袖,“我家大郎就是因為穿了你家布料做的衣裳,才會生了疹子,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就賴在你家店裏不走了!”


    絲娘被這女人嚇了一跳,趕緊想將自己的衣袖從女人手裏抽出來。


    奈何這女人力氣大的很,絲娘一個高門婦人,養尊處優慣了,壓根鬥不過她。


    女人見絲娘逃脫不得,趾高氣昂的幾乎笑出聲。


    然而正當此時,喬溪檀卻摸過櫃台上一把木尺抽在了那女人的手背上,抽的女人立刻收回了手,“怎麽偏偏就你家從我們鋪子裏買的布叫人起疹子了,別人在這裏買的布就是幹幹淨淨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才起了疹子,到這裏來碰瓷。”


    喬溪檀擋在女人和絲娘中間,回頭對絲娘眨了眨眼,“先叫人把這兩個潑皮無賴打出門去,咱們不受這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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