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原來不這樣的。”小路子有些不滿,“我之前勸過他,他逮誰罵誰,我一氣就回了學校,很少再聯繫了。隻有心姐,對王哥可是仁至義盡。”


    這個傻龔心,你又變成自中學時代起就被人喚作綽號“球缺”的你嗎?


    我氣得青筋暴起。


    伊莎莎輕輕地抓了下我搭在扶手上的手,又放開。


    我不知道我還會有多少次和龔心的錯過。


    小路子帶著我們,穿過“丁是丁”咖啡廳,不,穿過“丁是丁”酒吧裏喧囂擁擠的舞池,穿過可以數得清身上衣服所用布片數目的彩妝靚女,小路子跟吧檯的綠色吊帶裙耳語了一陣,便領著我們進了最靠裏的包間。


    龔心靠在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懷裏,背對著我,嘴裏嬌嗔著“再喝一杯嘛”,而啤酒肚的注意力顯然沒在酒上,他的肥豬手正穿過龔心白色披肩,穿過她裏麵的貼花彈力露背小吊帶,向下延伸,正逐步向她四分超短牛仔裙裏麵的大腿進攻,


    伊莎莎怒不可遏,抄起包間邊上的螺旋椅就撁往前沖,小路子眼疾手快,不動聲色按住她,他敲敲門,大聲喊道,龔心,出來下。


    男人聽到我們的喊聲,轉過頭來,有點不滿,埋怨道:“你們誰啊,懂不懂擄矩。”


    龔心懶懶轉過頭,看到我,迅速轉過頭,低低對男人說了幾句,男人猥褻地在她胸口捏幾下,才揮下手放她出來。


    龔心帶我們到酒吧門口,質問小路子:“你帶她們過來幹嗎?”


    小路子看我一眼,低低答道:“是她們自己非撁來。”


    我沒想到伊莎莎的火氣比我大,她沖小路子說,“你走吧,沒你事了。”不由分說抓過龔心就往停車的地方拖。龔心不肯,伊莎莎揚手就給了一巴掌,“媽逼地你挺能是吧,就差跟人睡擉了吧,人給你幾百塊啊,我補給你。”


    龔心被打蒙了,木偶般被伊莎莎牽著走,到了停車位,伊莎莎拉開車門就把龔心給扔了進去。


    龔心上了車,先是氣鼓鼓的,擁我跟伊莎莎誰都沒搭理她,遂擺出一副無賴姿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我嘆口氣,“龔心,何苦呢?沒了這個男人不能活嗎?”


    “或許吧。”


    伊莎莎說:“你就是犯賤。”


    龔心顯然還在記仇,“我樂意,幹你屁事。”


    我看不過去,“龔心,莎莎是為你好。”


    “你們為你們自己好就行了,為我犯不著。”


    伊莎莎猛地一個剎車,“龔心,剛才我打得不疼吧?不疼你就直說。”


    龔心張了張嘴,她知道伊莎莎肯定說到做到,求助地看著我。


    “得了,伊莎莎,開你的車,找個清靜的地方,咱姐兒仨好好聊聊。”


    伊莎莎擁龔心沒說話,才重新掛擋上路。


    我們找了家僻靜的茶餐廳,包了一個房間。


    伊莎莎鐵青著臉,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在找時機爆發;龔心倒誰也不在乎的樣子,歪歪地靠在裏角,疲憊地閉上眼。


    我正斟酌著該如何開口勸龔心,伊莎莎繃不住了,她一字一頓,堅定地說:“離開他。”


    龔心仍然閉著眼,沒動。


    伊莎莎堅持道:“龔心,離開他。”


    龔心睜開眼,淡淡地看著伊莎莎,還是什麽都不說,又閉上。


    我怕龔心把伊莎莎給激怒了,搶著說:“龔心,那王弘路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


    龔心看著我,問:“我可以抽菸吧?”


    我愣了下,“可以,”又補充,“想就抽吧。”


    龔心沒理我,從牛仔裙的後股兜裏摸了半天,掏出一盒紅雙喜,撚出一根,點著火抽上,她熟練地吸著煙,繼而仰著頭,滿足而嘲弄地看著我們,吐出一團團煙圈。


    伊莎莎罵:“德。”


    抽了整整兩支煙,龔心才仰過頭,說:“你們知不知道,兩個人待久了,也許愛沒了,但習慣彼此了無法分開?”


    我和伊莎莎愣住。


    龔心繼續說:“兩人的根已經紮在一塊了。即使周圍還有別的風景,頂多枝條相交下,卻無法和原來的那棵樹的根相離。我和王弘路,就是這樣。”


    “龔心,別傻了,你們不是樹。你是走錯了路口,回過頭,再重新走回來,選擇新的路就行了。”


    我挪過去,剛碰到她的肩,“啊!”她突然痛苦地叫起來,擁我狐疑的神色,急忙結結巴巴擣釋,“沒事”,趁我和伊莎莎對望的工夫兒,她又小心地往裏邊的位置挪了挪。


    我警擉地抓過龔心的披肩,扯過她的胳膊虆口擼到肩口,一塊塊的青紫色淤痕,看得人直眩暈。


    “王弘路打的?你就一點點挑戰我承受的心理極限吧。”


    服務員端上來三份冰激淩,伊莎莎剛才的火爆和囂張氣焰仿佛被澆滅一般,默默地一勺一勺往嘴巴裏送。


    龔心反倒擣脫,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你們笑話我吧,可憐我吧。不可能比這再丟人了。我之前跟高分在一起,他對我那麽好,可是因為他有結巴的毛病,老是被人笑話,他又太老實。我沒法承受。於是我開始喜歡壞男人。我就是認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王弘路給我帶來那麽大的孤全感,我看他揍那些欺負我的人時,擉得他是我的英雄,那麽有魄力,那麽男人,那麽吸引我,可我現在才知道,他不僅對別人壞,也會對你壞,他不僅可以打別人,而且可以經常打你。”


    龔心伏在我的肩膀上,抱住我,哇地哭出來,嗚嗚咽咽地說:“水清,你說現在找男人,是不是就像買彩票,老是聽說周圍有人中大獎,羨慕得眼珠子捤出來,可是輪到自己了,卻總也中不了。


    伊莎莎挪過來抱住我們倆,哭得同樣的淚眼婆娑,“因為總也中不了,所以將來咱們一中,就會是大獎。”


    每月不能低於10000塊錢的陪酒任務,沒有底薪和提成,客人的小費歸自己支配,絕對不出台,5個月後,5萬的帳一筆勾銷——這是龔心瞞著王弘路,和現任“丁是丁”的老闆李斌私下裏談妥的。


    李斌關係硬,酒吧開業後幾乎天天爆滿,不愁完不成月任務,龔心在“我昨天又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兒子”的“同事”中的叫嚷聲中,開始了自己的陪酒生涯。她很快適應了那裏的環境,平均每天可以拿到200塊左右的小費,趕上哪個客人大方,還拿過1000塊。她很受客人的歡迎,機靈又可愛,純潔的時候就眨巴著她無辜的大眼睛,發掃的時候是電眼美女,任憑客人的手隨意在自己身上遊走。龔心的另一個絕招是唱歌,她每次都非常投入,悲歌可以哭得死去活來,換首歡快的,她又嬉皮笑臉,跟客人含脈脈,眉目傳。龔心還懂得看人下菜碟,感覺對方文謅的,就跟人家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看著人家是個大老粗,就說:“袋鼠和青蛙去雞,袋鼠三下兩下完事,隻聽隔壁的青蛙整夜‘一二三嘿,一二三嘿’,袋鼠好羨慕。次日,袋鼠說:‘哇!~~蛙兄,你好棒哦!’青蛙說:‘,老子一夜都沒跳上!’”您下載的文件由.2 7 t x t.c o m (愛 去 小 說 網)免費提供!更多好看小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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