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爆破聲響起,而後元清微腳踏龍蛇,懸浮在虛空當中,居高臨下的望著寧道奇。


    站立在不遠處的寧道奇就沒有元清微這麽隨性,這位大宗師麵上的五縷長須已經是焦的焦,炸的炸,原本寬大的道袍也是布滿了一道道細小的裂口,沾染上大量的塵埃,看上去好不狼狽。


    “寧道奇,你就這點本事不成?”


    說完,元清微又是一手探出,陰陽二氣流轉,隨著他手掌下壓,二氣化作陰蛇陽龍在半空中交織,陰陽陽陰陽陰陽……


    元清微這一手名喚陽龍陰蛇七轉煉,是他這十多年來,對於陰陽之道探索的最高成就之一。


    這一招的要在於一瞬間打出七種陰陽屬性側重不同的力量,或是三陰六陽,或是四陽五陰,層層疊加,並且在其中摻雜清濁、坎離、剛柔、動靜、冷熱等等變化。


    而根據陰陽屬性和摻雜變化順序不同,每一次的七轉煉產生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其攻勢之複雜,堪稱窮盡天下陰陽變化之理。


    任何人想要化解,除非以十倍以上的元氣直接碾壓過去,否則不僅需要做出正確的判斷,還需要麵對其中暗藏的後手。


    一旦其中一點判斷失誤,駁雜的陰陽之力就會被引爆,產生霹靂雷霆,進而帶動起其他元氣的連鎖反應,寧道奇此時的狀態,正是判斷失誤的結果。


    “孫師叔,你可看出了元師叔這一手的來曆?”


    麵對岐暉的問話,孫思邈搖頭道:“你元師叔這一手已經窮盡個人能夠施展的陰陽之理,所需推衍之力天下除他之外,恐怕無人能夠做到,我又哪裏能夠完全看得出來?非要說些什麽,我隻能說,我在其中看到了雷法和丹法的影子。”


    “還請師叔詳解!”岐暉聞言麵露喜色,趕忙詢問。


    “道兄這一手陰陽之道,其實可以看成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陰陽變化,這一層最簡單,也最麻煩,是一切的基礎,易學難精。”


    “第二個層次是陰陽之氣交織變化,其中道兄應該摻雜了雷法的道理。正所謂‘雷霆者,乃陰陽之樞機’,麵對道兄的攻擊,一個不好,就會引起陰陽碰撞,讓原本的陰陽氣勁,化作雷法。”


    “第三個層次在我看來就是丹道,你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道兄每次攻擊之餘,都有意猶未盡之感。會造成這樣的原因,在我看來是道兄故意留下的破綻,而得就是讓其攻擊就宛如金丹七反九轉一般,無窮無盡,理論上來講,道兄的攻擊,會隨著陰陽之道的精進,而不斷疊加去下。”


    岐暉聞言,大驚道:“那豈不是說,元師叔這一手演化到最後,會窮盡天下陰陽之理?”


    孫思邈皺了皺眉頭,覺得那裏不對,卻說不上來,真要點頭的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不對哦!這小子的道路對於大多數人來講,其實是錯的!”


    孫思邈和岐暉轉頭,就是看到騎著毛驢的張果不知道什麽出現在二人身邊,一遍把玩著手中漁鼓,一邊隨意道:“陰陽兩儀之道,乃是天下法理之宗,世間一切法理,都難以跳出二者的框架,所以想要以個人之道,窮盡陰陽法理,對於世間修行者而言,本身是錯誤的行為。”


    “元清微這小家夥,純粹是因為知道的太多,領悟的太多,導致自身法理過於駁雜,才會出現你們現在看到的場景。”


    “現在,這小子顯然是看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已經在逐漸將清濁、坎離、剛柔、動靜、冷熱等等變化,納入陰陽體係之中。最後他的攻擊雖然還是按照七反九轉之法,但其中變化卻必然隻剩下陰陽。”


    “從簡至繁,從繁至簡嗎?”孫思邈若有所思道。


    張果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轉頭望著元清微和寧道奇的爭鬥。


    “痛快!”元清微一掌將寧道奇打入湖泊之中,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麵上卻是露出明顯的興奮神情,這種拳拳到肉的攻擊方式,雖然不符合元清微本身的修行方式,但作為發泄的方法,卻是再適合不過。


    另一邊,從水中衝出的寧道奇聞言,不由苦笑出聲,他麵色發白,顯然受到不小的創傷,他望著元清微,拱手道:“此番比試是我輸了,我自當恪守約定,再不來打攪道友!”


    說完,寧道奇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飄然而去。


    寧道奇走的如此幹脆利落,倒是讓元清微對他高看了兩眼,至於其他的卻是絲毫沒有任何感覺,他轉身回到岐暉身邊囑咐了他兩句,讓他最近一段時間要小心佛門的一些小動作。


    而後隨著張果離去,騎著毛驢的張果在元清微過來之後,也是下了毛驢,牽著它慢悠悠的帶著元清微來到一處山崖前。


    “你進步的速度很快!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可以將自身的體係梳理出來。但你現在還需要麵對一個問題。”


    張果說著,伸手一點,元清微自覺地自己渾身上下法力翻滾,兩道濁氣摻雜其中。


    “看到了嗎?這兩個東西,才是你日後修行過程當中,最需要注意的東西。”


    元清微看著這兩股濁氣,一股非常熟悉正是靈界氣息的殘留,另一股雖然不清楚,但也隱約猜得到來曆,就是拱手彎腰,道:“還請前輩指點!”


    “關於這個,我不能教你,也教不了你!你想要解開自己身上的這個問題,隻能自己去尋找,而我能夠給與的幫助,卻是將這東西交給你。”張果說著有些矛盾的話語,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遞向元清微。


    元清微沒有接過,他看著那竹簡,半尺長短,竹片被削製的非常單薄,但質地卻給人一種堅固無比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其上凝聚著一股非常獨特的氣息,有些好奇道:“這是?”


    “這是樓觀道代代傳承的至寶,也就是昔日道祖西行的時候,留下的《道德》真經,我作為樓觀道的傳經人,最大的一個任務,就是保管這卷真經。而最近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此次閉關,成則破碎虛空,敗則生死道消,因此我需要這真經尋找一個新的傳經人。”


    說到這裏,張果的氣息變得十分縹緲,他望著元清微道:“元清微,你可願意作為新傳經人,保管這卷真經?”


    “必不負所托!”元清微彎腰,伸出雙手接過,當這經卷入手的瞬間,元清微就是感覺到一股奇妙的感覺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心靈顯然一種澄澈、清明的境地之中。


    張果交付真經之後,哈哈大笑,做歌曰:“駝腰曲脊六旬高,皓首蒼髯年紀老,雲遊走遍紅塵道。駕白雲驢馱高,向趙州城壓倒石橋。柱一條斑竹杖,穿一領粗布袍,也曾醉赴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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