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會基地深處。


    銘刻中的江天流突然睜開了雙眼,有光芒從他的雙眼一閃而逝。


    “怎麽了?”一旁的溪若察覺到了江天流的異樣,


    “有人進來了。”江天流道。


    “值守的人沒有發現他嗎?”


    江天流搖了搖頭:“來人是個高手,不過沒有惡意。”


    江天流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來,對方本來可以絲毫不發出聲音的,他這是故意讓江天流和溪若發現的。


    頃刻間,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材消瘦,雙眼如有神,緩緩出現在江天流麵前。


    “你是,鹿夜?”江天流驚訝吐出這四個字。


    “沒錯,你是如何認出我的?”鹿夜也有些驚訝,他此刻沒有使用千麵之術,如果用了,江天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容貌是假的。


    鹿夜趕緊向溪若行了一個禮,對於這個救了自己的女子,鹿夜一直銘記於心。溪若也微笑點頭示意,鹿夜沒有死,而且已經長大成人,她也很欣慰。


    “因為你和他太像了,跟他有關,年紀三十來歲,我認識的人隻有你。”江天流緩緩說道,仿佛在認真回憶那個人。他將鹿夜改造成溪雲杉的時候,鹿夜的容貌已經毀了,所以其實他並不知道鹿夜本來的麵貌。


    “虛月。”鹿夜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沒錯,雖然我接近三十年沒見到他了,但是他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江天流點點頭道:“他的實力,他的性格,甚至他的一言一行,他樣貌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清晰記得。”


    “好像很少聽到你佩服一個人。”


    “那是因為我遇到虛月在先,已經看過最高的山,自然很難再覺得其它山高了。”江天流眼中出現崇拜和敬仰之色:”比起這個,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大家都說你跌入冰縫之中,絕無生還可能。”


    “如果不跌入冰縫,我才是絕無生還可能。”鹿夜笑了笑回答,但幾乎等於沒有回答。


    “我大伯,後來究竟去了哪,你真的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鹿夜問道。


    “三十年沒見他了,不過你放心,像虛月那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死去的,這個世間還沒有能殺死他的力量。”江天流道。


    “能詳細說說他嗎?”鹿夜很好奇,這個大伯虛月,似乎和二伯虛宿和父親虛辰都有些不一樣,雖然這一家人,本來就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不過大伯虛月似乎更為特殊,鹿夜從虛宿的記憶中,也了解到了一些。


    “大約三十年前,那個時候我隻有二十歲左右,白蓮會還是我父親在掌管,有一天,會中突然來了一個穿著黑衣,用鬥笠遮住臉的奇怪男子。”江天流開始講述。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虛月,最吸引江天流的是,他的背上似乎有一把弓,但是用黑布緊緊纏繞著,看不出弓的任何細節。


    講述到這裏,鹿夜心中一動,這應該就是一號神弓,馭風一族丟失了三十年的那把神弓。


    虛月告訴江百山,青城組織了一批力量,正想要來剿滅白蓮會。


    江百山一開始還不怎麽相信,但是虛月準確地說出了青城行動的細節和人數,江百山聽後,有些相信了。


    那是青城第一次出動力量圍剿白蓮會,白蓮會在虛月的指引下,巧妙避開了青城的搜尋,巧妙化解了一場爭鬥。


    從此,虛月便和白蓮會待在一起,很快江天流就對這位神秘的高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是摩拜。


    虛月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那是一種特殊的魅力,江天流直到後來思考了很久很久,才想通那是一種什麽魅力。


    這種魅力首先來自於虛月的執著,對實力,對戰鬥技,對箭術的執著,任何一樣東西,做不到他認為的百分之百完美,他絕不罷手。


    在這種特性之下,他整個人又透露出了一種完美的魅力,就是一塊精美的玉石,沒有任何瑕疵。


    在江天流看來,虛月的實力甚至遠遠超越他曾經認為無法被超越的父親,雖然那個時候虛月隻有三十來歲,比江百山小了十多歲。


    隻不過,,這樣的人注定不會在白蓮會停留太長時間,因為這樣的人,總是有自己的追求,為此他不會停下腳步太久。


    幾個月後,虛月用他背上那把黑布包裹的弓,換走了江百山的千麵之術,從此便消失了。


    “盡管在那之後,我一直在尋找他,但這三十年來,沒有任何線索。”江天流歎息道:“還有羽瞳,雖然當年羽瞳還小,但是兩人關係不錯,這些年來,羽瞳也一直在尋找他。”


    “他走之前,找到了我和天流。”溪若也突然開口說道:“他告訴我們,在有一個叫做鹿鳴村的地方,有一個叫做鹿夜的孩子,如果他出現危急,讓我們救下你,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不要讓你知道他的存在。”


    原來如此,鹿夜恍然大悟,原來救自己的人,其實就是大伯虛月。


    “所以,你當年說讓我去查蠱惑瘋子之人,隻不過是一個借口。”鹿夜看向江天流說道。


    “其實也不完全算是借口,我也的確想知道究竟是誰蠱惑了瘋子,沒想到居然是柳清河,我那個時候本該想到就是他,要不然怎麽那麽巧,他就出現在鹿鳴村附近。”江天流說道。


    “我這次來,除了了解一下我大伯的一些情況之外,還想幫馭風一族拿回那把弓。”鹿夜說著拿出發無量的發絲,遞給江天流。


    “不錯,那把弓現在還在白蓮會。天下之人都以為白蓮會的魔發小隊,也是修習了一種殘疾金,但是你居然看出來了不是,果然不虧為箭魔的後輩。”江天流接過法無量的發絲說道:“法無量的確就用那把弓的弦作為參照,銘刻出了他那頭無堅不摧的發絲,隻可惜本該能夠有所作為的他,太過自大,竟然敢挑戰水五裏。”


    鹿夜漠然,水五裏帶著他們和魔法小隊開戰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真不敢想象已經過去了十多年。


    “不過,這是當年虛月用來交換千麵之術的,你想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拿走?”江天流盯著鹿夜,饒有興致地說道。


    “你想要什麽,我身上可能沒有你感興趣的東西。”鹿夜也看向江天流回答道。


    “當然有。”江天流笑著說道。


    “什麽東西?”


    “就是你。”江天流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向鹿夜說道。


    “我,我有什麽價值?”鹿夜更加好奇了。


    “對我來說沒什麽價值,但是白蓮會中,有一個人對你念念不忘。”江天流神秘一笑說道:“隻要你能和此人一戰,隻要你能活下來,不管輸贏,那把弓你都能帶走。”


    “跟誰一戰?”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江天流說完,站了起來,緩緩朝石洞深處走去。


    鹿夜看了溪若一眼,可惜從溪若身上看不出太多信息,不過鹿夜感覺,江天流說的那人,他應該認識。


    鹿夜跟隨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無比寬闊的石洞之中,準確來說是一處洞中廣場,因為石洞變得開闊起來以後,正中心突然出現了一座廣場,他們走出來的石洞隻不過是連接廣場的其中一條通道而已。


    廣場的中央,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三人,像是一個女子,身形亭亭玉立。


    隻不過,鹿夜從那少女的倩影上,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毀滅的氣息,就連身體中的白螟和黑螟都出現了躁動,帶有一絲恐懼的躁動。


    鹿夜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就算麵對的是木行羽,黑螟白螟也沒有產生過恐懼和躁動,眼前這少女究竟是何人,擁有怎樣的力量。


    江天流拍了拍手,突然,十幾個白蓮會之人出現在少女周圍,將少女團團圍住。


    “動手吧,不用留手,隻要能傷到聖女之人,通通重賞。”江天流高聲說道。


    話音剛落,重賞之下已經有人衝向了那少女,而且是從背後偷襲,用的正是瘋子一脈的血手。


    鹿夜仔細觀察,發現此人的身手居然不弱,雖然達不到瘋子那種實力,但也算得上是個高手了。


    隻不過,少女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纖細白嫩的右手如同從一個詭異的角度伸出,兩根手指精準夾住了襲擊者的手腕,襲擊著就像是被千鈞巨力鎖住一般,頓時動蕩不得。


    隨後,少女手腕一抖,那人就如同受到重擊一般,連滾帶爬撞到廣場邊緣的石壁之上。


    有第一個動手,接下來的人就不會錯過少女和第一個人動手留下的破綻。


    眾人蜂擁而上,全都用上最強的招式,最狠的攻擊手段,隻為了拿到會長江天流所說的重賞。


    然而,少女就如同屹立於流水之中的青石一般,自始至終,沒有移動一絲一毫,甚至連坐姿都沒有發生變化。


    而她的纖纖玉手,完美地擋下了那些人的襲擊,又精確地集中每一個人的弱點。


    隻片刻功夫,十幾個人便全部倒地,失去了再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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