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走了嗎?”藍雨問道,眾人隻是見到鹿夜對著天空放了一箭,甚至不知道這一箭的用意。


    “沒有,他死了!”鹿夜平靜說道,然後將十號神弓重新背在背上。


    “你是馭風一族之人?”一個楊家的老者躺在地上,咬牙問道。


    “不,我是被馭風一族拋棄之人。”鹿夜搖了搖頭:“記住我的名字,正義的虛曉海,告訴木行空,想報仇就來找我。”


    “那你就等著魁木一族的雷霆手段吧!”老者冷聲道。


    “廢話真多,放你們一條生路,還不快滾!”鹿夜毫不在意說道。


    楊家眾人再也不敢吭聲,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朝楊政方向走去,將屍體帶回魁木一族,這是他們能做的唯一事情。


    “你真的是馭風一族的棄子?”鹿九柯看向鹿夜問道。


    “是啊,神醫有什麽想問的嗎?”鹿夜裝作第一次和鹿九柯見麵,拱手說道。


    “沒有,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馭風一族的棄子。”鹿九柯喃喃說道,清澈如水的眼眸,如秋水一般婉轉,隻不過在那抹秋水中,鹿夜看到了一絲黯然。


    而且,鹿夜感覺到,那一絲黯然,就像有魔力一般,也鑽進了他的心裏。


    “看起來你似乎很在意你的那個朋友?”鹿夜試探問道。


    “在意也沒有用。”鹿九柯漠然說道,然後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們找我是給你,二舅的,女兒看病?”


    鹿九柯也感覺這二舅的女兒聽起來有些別扭,表妹表姐不就行了,幹嘛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還沉浸在被鹿夜強大實力震撼到的藍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是啊,小女不知得了什麽病,身體虛弱嗜睡,現在就在河灣村,想讓神醫幫忙看看,必定重謝。”


    “好,那我們先回村子吧。”鹿九柯說著背著藥簍走在前麵。


    “你打算如何應對魁木一族的報複?”鹿九柯一邊走,一邊問鹿夜。


    “躲唄,他們又沒那麽容易找到我,再說魁木一族能對我造成威脅的人也不多,我隻要躲開木行空,其它魁木一族之人,奈何不了我。”鹿夜嘴角一笑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小看木行空的手段。”鹿九柯有些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鹿夜點點頭,冰怒河中,雖然他沒有和木行空交手,但是看過他和虛文瑤的交手,深知木行空的厲害,可不是一個小小二長老能比的。


    到了村口,鹿夜一拱手道:“那我就送二位到這裏,我還有別的事。”


    “你是覺得你現在和魁木一族結下深仇,怕連累到我們?”鹿九柯像是看穿了鹿夜的心思。


    鹿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你為何不將他們全部殺死,那樣今天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鹿九柯見鹿夜默認,繼續問道。


    “因為我不是一個濫殺之人,而且我所為之事,也不怕被魁木一族知道。”鹿夜揚了揚眉毛說道。


    “曉海兄弟,別怕,隻要治好了我女兒的病,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證魁木一族的人找不到你。”藍雨拍著胸脯說道。


    “謝謝雨大哥,隻不過,我不是想逃,而是想給魁木一族找點麻煩去!”鹿夜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微笑,說完不等鹿九柯和藍雨有什麽反應,轉身就走。


    “走吧,他的確是想去找一下魁木一族的麻煩,那樣魁木一族就不會找你我的麻煩了。”鹿九柯說完帶著藍雨朝村子走去。


    鹿九柯時不時回頭看看鹿夜的背影,隻不過鹿夜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消失了,鹿九柯總感覺他有些熟悉,但就是和認識的人對照不起來,因為他不知道鹿夜能夠隨意改變自己的容貌。


    藍雨突然想起來,村子中還有一個虛曉川,是此人的弟弟,此人也是,都到村口了,也不進去看一眼弟弟。


    鹿夜之所以跑這麽快,當然是要和村子裏麵的虛宿交換身份,他一走出鹿九柯和藍雨的視野,繞了個圈變回之前的模樣就飛快回到河灣村中。


    同時虛宿和白魔也接到鹿夜的指令,一起離開,帶著十號神弓,用虛曉海的名義去給魁木一族製造點麻煩。


    虛宿接到這個指令,其實心中是不大情願的,不過他知曉了楊政父子的行為以後,還是硬著頭皮朝青城趕去了。


    “虛曉川兄弟,你看誰回來了?”藍雨看鹿夜後高興喊道,自從喊了“虛曉海”為兄弟以後,藍雨似乎喊誰都是兄弟了。


    “你是神醫?”鹿夜裝作驚訝地看著鹿九柯問道?


    鹿九柯瞥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很健康,是帶家人來的嗎?”


    “不是,就是我。”鹿夜趕緊說道:“我三十歲了,還無法解開心鎖,所以來請神醫看看。”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無法解開心鎖不是病,我看不了。”鹿九柯有些歉意說道:“而且,我的醫術其實也沒有那麽神奇。”


    “沒失望,我也就是抱著試一試和結交一些朋友的想法而來的。”鹿夜毫不在意說道。


    他當然不在意,他都有長老級別的實力了。解開心鎖?那是十多年前的煩惱了。


    鹿九柯見這個虛曉川似乎的確不是很在意,點點頭道:“其實解不開心鎖也有解不開的好處,可以不用將人生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銘刻之術上。”


    鹿夜心中訝異,鹿九柯的這襲話,可以說蘊含了極高深的道理,而且這樣的話,出自一個銘刻師之口,簡直就像是一個孩子說出了應該是大人才能說出的話一樣。


    鹿九柯回到住處,首先是將今日采到的藥材整理出來,分類清洗和晾曬。


    鹿夜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步驟,主動接攬下這活。鹿九柯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著鹿夜,見他每一步都做得有條不紊,心中暗自讚許,才放心離開去幫人看病了。


    看到藍舞的時候,鹿九柯皺了皺眉頭。


    藍雨中心一驚,因為他一直跟著鹿九柯幫忙,發現這個年輕的神醫,都是一探查就知道對方的病理,然後用一些普通簡單的藥草混雜在一起,讓病人拿回去熬水喝就行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神醫皺眉頭。


    “神醫姐姐,我姐姐她怎麽了?”藍飛見鹿九柯半天沒有說話,開口問道。


    “她得了一種比較罕見的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鹿九柯想了想說道。


    “什麽病,能治嗎?”藍雨趕緊問道。


    “血虛,通俗點說就是她的血液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所以導致她臉色蒼白,還精神不足,昏昏欲睡。”鹿九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病可以治,隻是我要調配一下藥方,需要一些時間。”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藍雨都快激動得哭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藍舞的病能治,根本就忘記問鹿九柯需要多少時間。


    鹿九柯點點頭,又細致探查了藍舞的身體情況,才吩咐父女倆好好照看,轉身回去。


    鹿九柯回到屋子,一頭就紮進藥房裏,表情異常嚴肅。


    “藍舞的病?”鹿夜小聲問道。


    “可以治,但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而那個藥方,我一直配不出來。”鹿九柯有些沮喪地說道。


    “藥方?”鹿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就是將草藥組合在一起的方子,特定的量和火候,就能產生一些神奇的療效。”鹿九柯解釋道。


    “那該怎麽辦?”鹿夜也有些緊張,銘刻師極少生病,就算生病了也大多能用銘刻之術治療好,所以鹿夜對病理幾乎不懂。


    鹿夜這個時候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要是自己的精神力可以進入到藍舞的體內,一定能夠輕鬆將她的病治好,可惜精神壁障的存在,讓這個想法失去了可能。


    “不斷嚐試,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十天配不出來,我也就沒有辦法了。”鹿九柯說道。


    “好,我來當神醫你的助手,這樣應該會快一點。”鹿夜趕緊說道。


    “也可以,不過你得先學會辨認草藥,這樣才能夠根據我的需求,找來相應的草藥。”鹿九柯說完從一個箱子中拿出一捆竹簡遞給鹿夜:“三天時間,把這上麵的草藥認全。”


    鹿夜點點頭,接過竹簡一看,才發現那竹簡有了很長的年份,但是上麵的圖案和文字異常精致,不但注明了草藥的名字生長習性和藥效,還配有精美的圖案,甚至那些圖案上的顏色依舊栩栩如生,令人歎為觀止。


    製作這竹簡之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三天時間中,虛宿和白魔果然給魁木一族製造了一些麻煩,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


    楊家眾人也帶著楊政和楊鬆白的屍體回到了魁木一族,十年間有兩位魁木一族長老隕落,魁木一族大為震驚和憤怒。


    隻不過據說木行空似乎不為所動,他隻是讓大長老安排後事,便繼續閉關修習銘刻之術,甚至都沒有看楊家人一眼,也沒有組織力量去圍剿仇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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