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麽做到的。”發千雪捂著胸口,幸好他陷阱的空隙處對著的是胸口,肋骨承受了很多傷害,要是換成頭部或者腹部,他可能當場就斃命了。


    “我們一開始就推測,你認為三人中隻有水清安師姐的聽力非凡,所以就故意讓你有攻擊她的機會。”江峰得意的笑著。


    “而其實我的聽力也很好,在這裏,你的任何發絲,隻要被風吹過,我都能聽到,你以為水清安師姐昏厥了,我們兩個就如同瞎子一般。當你以為你一定對的時候,往往就是你錯的時候。”鹿夜盯著發千雪說道,當發千雪說他們三人中有一個人聽力可能很好的時候,鹿夜就清楚他說的是水清安師姐,發千雪絕對不知道自己和安師姐是同族之人,同樣聽力非凡,那個時候就想到了利用這一點。


    “你們夠狠,不惜用師姐的傷換來擊敗我的機會。”發千雪咬著牙說道,血流從他的牙縫中汩汩流出。


    “誰說我受傷了?”這時,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傳來,水清安邁著她的大長腿,緩緩走來,身上完好無損,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發千雪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道:“怎麽可能,我剛剛的那縷發絲明明命中了你。”


    “你命中的,是一根樹幹罷了。”水清安微笑道:“跟我們交過手的瘋六一定告訴過你,我很擅長躲在暗處,利用聲音進行攻擊,你一定想不到,我還有一門秘術,將身體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原來如此。”發千雪恍然大悟道:“你們三個,真的很優秀,你們分開的話,實力都遠不如我,但是合在一起,居然能夠戰勝我,而且你們還這麽年輕,果然英雄出少年。”


    兩個少年一個高挑少女此刻比肩而立,英姿颯爽,意氣風發,曾經的稚嫩已經在他們臉上悄悄褪去,他們成長了。


    水五裏是一直在聽三人的戰鬥過程的,雖然他躲避發無量的攻擊並不輕鬆。


    發無量發絲的攻擊無聲無息,而且角度刁鑽,每次都快要命中水五裏了,才被他堪堪躲開,而發無量根本不給水五裏近身的機會。


    水五裏躲開一縷發絲,朝發無量奔去,但是連綿不斷的發絲從地底冒出,水五裏不得不放棄。


    真是難纏的對手呢,這樣一直沒法近身的話,我沒有贏的機會,水五裏心中暗念道。


    哪一種方法可以近身呢,水五裏最大的特點就是會的招式非常多,但是目前的情況,使用哪一種招式來攻堅就有些難以抉擇。


    這一招也許奏效,水五裏飛速朝後退去,發無量見狀,急忙追了上去,如果水五裏抽空去參與一下另外那邊的戰場,那他徒弟發千雪就麻煩了。


    其實發無量也很著急,雖然他限製得水五裏近不了他的身,但是他也奈何不了水五裏,他的弟子發千雪那邊的戰況目前還不明了,水五裏的三個弟子配合精妙,不斷打出精彩的應對,超出了他的預料,戰況越來越難預測。


    按照原本的設想,發無量對自己很有信心,覺得他實力應該是強過水五裏的,而他弟子的實力更是淩駕於水五裏三個弟子之上。


    但是直到交手才發現,自己短時間內,竟然奈何不了水五裏,而自己的弟子居然也落入了下風,這讓發無量的銳氣減了不少。


    水五裏退到了一潭泉水附近,發無量立刻跟了過來。


    水五裏先到一步,凝聚白水印,七聲脆響,七重白水印。


    發無量是認識白水印的,知道白水印的厲害,也知道白水印的缺點就是攻擊距離很短,急忙停下身形,跟水五裏拉開距離,以防水五裏突然使出什麽近身的手段攻擊到自己。


    水五裏也不在乎發無量的距離,七重白水印如巨浪一般的氣勢轟出,發無量見狀將全部發絲布置成防禦狀態,然而水五裏這一印,沒有對準他,而是飛躍而起,一印轟在了潭水之中,一時令發無量也猜不透水五裏要幹什麽。


    不要說發無量,就連在遠處觀戰的江天流和溪若都不明白水五裏的意圖。


    水五裏的一印,直接轟得潭水四射,水珠飛濺,緊接著一聲高亢嘹亮的吼叫從他口中爆發,將空中的水珠全部震得粉碎。


    水霧迅速彌漫,很快整片樹林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發無量冷笑道:“想用這一招來限製我的視覺嗎,小看我的精神感知力嗎?”


    話未落音,突然一隻手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胸口,發無量一驚,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他明明感知到水五裏還在水潭邊上,這一掌來得匪夷所思,他甚至懷疑是其它人在攻擊他。


    這一掌直接將他擊飛出去,連續撞倒幾棵大樹才停下來,胸口肋骨斷了三根,幸好他處於防禦狀態,發絲緩衝了不少壓力。


    “好一個水五裏,原來是這樣。”遠處觀戰的江天流恍然讚道。


    “他是怎麽做到的。”溪若沒有看穿,不解的問道。


    “你可知白水一族有一門秘法,可以跟周圍的事物完全融合在一起,讓人難以區分?”江天流問道。


    “你的意思,他其實已經在水霧擴散的時候,借著水霧棲身到了發無量身前?”溪若恍然道。


    “沒錯,就是這樣。”江天流死死盯著戰場道。


    “一開始不使用,是用了水霧作為媒介嗎?”溪若聽說過那一門秘法,但是她很早就離開了青城,未修習和了解過這門秘法。


    “那隻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一門秘法在水中和潮濕的地方發揮的威力更大。”江天流歎道:“之前我以為我以為我自己有很大把握擊敗水五裏,現在看來,底蘊這東西確實非比尋常,雖然自從我開始主持白蓮會後,我們的實力提升很快,但還是跟青城差太遠了。”


    江天流這是實話,水五裏的實力是很強,但是在青城中,肯定不是最強那一批,三大族長肯定是不如,他既然沒有把握勝過水五裏,那就絕對沒有勝過三大族長的機會,白蓮會的實力,就連其中一族都不如,更別說青城了。


    “那我們還得繼續躲藏嗎?”溪若有些不甘地問道。


    “暫時是,看來我得考慮一下羽瞳的計劃了,這個計劃雖然危險,但是應該能大大提升我們的實力。”江天流看向羽瞳和木茵莎戰鬥的方向說道。


    “你是怎麽做到的?”發無量雖然沒有死,但是他已經徹底輸了,他雖然還有再戰的能力,但也已經無法和他受傷前一樣,限製水五裏近身了,更重要的是,水五裏的這一掌,使他失去了心氣,他已經沒有再和水五裏對抗的念頭。


    “這是我白水一族的秘術,抱歉無法告訴你更多。”水五裏一步步朝發無量走去,邊走邊說道,他知道江天流在遠處觀戰,也不想讓江天流更了解這門秘術。


    “我輸的心服口服,動手吧。”發無量閉上眼睛,等待水五裏了解他的性命。


    “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我贏了,你加入青城白水一族,你贏了,我放你走。”水五裏卻是沒有動手,而是說道。


    雖然發無量輸給了自己,但是水五裏知道他的銘刻之術絕對不簡單,同等銘刻程度下,他的發絲已經變得堅不可摧,如果這附近沒有這個水潭,自己想要取勝很難很難,如果能將發無量和這門銘刻之術收入白水一族,那絕對是一樁美事。


    “賭什麽?”發無量看到了自己生存的一線生機。


    “賭我們弟子之間的戰鬥結果。”水五裏淡淡地道,他那俊美的臉龐,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好,我賭發千雪勝。”發無量沒有猶豫,他不可能賭別人的弟子勝過自己的弟子,而且自己的弟子還有後招沒有使出。


    他覺得發千雪勝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很幹脆地答應並且先說了自己弟子勝,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賭我的弟子勝。”水五裏卻也是非常幹脆,說完卻沒有立即關注鹿夜一行的戰鬥,而是將耳朵偏向了另一片戰場,木茵莎和羽瞳的戰鬥。


    木茵莎越打越心驚,她換了另一種戰鬥技——鷹爪。


    這門戰鬥技攻擊非常迅猛淩厲,如同飛鷹撲兔一般,但是她的攻擊根本奈何不了羽瞳,即便是抓到了羽瞳,就如同抓到了泥鰍一般,那件神奇的長袍時軟時硬,任何招式都對它無效。


    而羽瞳卻隻是躲避木茵莎的攻擊,似乎完全沒有攻擊的欲望。


    木茵莎判斷,羽瞳就是依靠這件長袍才能和自己周旋,她的實力完全不如自己,因為羽瞳看起來才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即便七八歲開始修習銘刻之術,也就修習了十幾年,再天才,也不可能跟自己四十多載的修習相提並論。


    奈何無論木茵莎怎麽露破綻給羽瞳,甚至言語激將,羽瞳就是不攻。


    “這樣打下去,要打到什麽時候,有本事正麵和我老婆子拚一拚。”木茵莎氣道。


    羽瞳卻是微笑著道:“我又不是要和你對戰,我隻不過是請你在此地歇一歇,等那邊的戰鬥結束再說罷了。”


    “那邊誰和誰在戰鬥,你為什麽這麽在乎,卻又不去幫忙。”木茵莎邊攻邊問道,她很想衝過去,奈何還是有些不忍拋下弟子們,更何況其中還有他的孫兒柳光君。


    “那邊是水五裏和白蓮會的發無量在戰鬥,他們二人已經分出勝負,水五裏勝了,還有水五裏的三個弟子正在鏖戰發無量的弟子發千雪,戰鬥還未分出勝負,婆婆稍等片刻,應該馬上就結束了。”羽瞳一邊躲閃木茵莎的攻擊,一邊微笑著說道。


    木茵莎也想過不再攻擊,但是越打,她對羽瞳的這件長袍就越感興趣,這件長袍所表現出來的價值,已經能夠和青城最好的寶物媲美。


    如果能夠將羽瞳拿下,將長袍奪過來給自己的孫子,那麽柳光君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柳光君是她唯一的孫子,從小就受到了加倍溺愛,幸好他的天賦也不錯,在柳家傾盡資源的培養下,實力在年輕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


    木茵莎改變了攻擊的目標,既然對鬥篷沒有辦法,那就改變一下辦法。


    心中盤算完畢,木茵莎變換招式,改為一套專攻下盤的腿法,羽瞳見她換招攻自己下盤,她反應很快,朝後退去,不過木茵莎的速度更快,雙腿猶如兩根木棍,朝她下盤飛速且連續不斷地掃去,羽瞳隻好向後躍起。


    就是此刻,木茵莎要的就是羽瞳離開地麵,見時機已到,她的鷹爪迅速地自下而上朝羽瞳抓去,羽瞳在空中無法借力,隻能微微偏過身子。


    木茵莎心中暗喜,手抓靠近羽瞳的時候,再次變招,抓變拳,自下而上的一拳轟在羽瞳肩膀上,不出所料,有那件長袍的存在,羽瞳根本不怕,那一拳猶如斜打在水麵上的石子,被長袍斜彈了出去,這一下變化以後,那一拳正好對準了羽瞳的頭部轟去,這才是木茵莎真正的攻擊。


    她在之前不斷試探中,已經清楚了羽瞳那件長袍卸力的方向和角度,這一拳她是計算得非常精準和狡猾。


    然而下一刻,木茵莎就發現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長袍的領口突然豎起,甚至拉長,就像活過來了一般,將羽瞳的頸部和頭部護得嚴嚴實實,木茵莎本來要轟在羽瞳下巴上的一拳,又如同轟在了泥鰍身體上一般,滑了開去。


    此時的木茵莎才一驚,本以為能夠得手的一拳,依舊被那件神奇的長袍用一種奇異的方式化解了,而且此刻她的位置,略高於羽瞳,將身體所有要害都暴露在了羽瞳的攻擊範圍內,如果羽瞳這個時候發起攻擊,那麽她絕對要受傷。


    然而木茵莎預想的攻擊沒有發生,羽瞳隻是戲謔地看著她,並沒有出手。


    饒是如此,木茵莎依舊背後發毛,不斷後怕,那件長袍太神奇了,自己目前應該沒有攻破的手段,再次攻擊的話,還會把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想到這些,木茵莎向後退了幾步,不再想攻擊羽瞳了,也不再覬覦那件鬥篷,慢慢退回到弟子所在之處。


    “等那邊的戰鬥結束,我們再過去。”木茵莎吩咐弟子道。


    “婆婆,但是那邊參與戰鬥的,是我們青城的人。”鹿九柯開口道,之前羽瞳的話,她也是聽到了的。


    “住口。”木茵莎卻是目光看向鹿九柯,鹿九柯平時非常聽話,很少忤逆她,今天不知道為何。


    “奶奶,別衝九柯發火,我來勸勸她。”這時柳光君擋在了鹿九柯身前。


    木茵莎見到是自己獨苗的孫子出麵,臉色稍稍緩和道:“大家原地休息。”


    柳光君小聲對鹿九柯道:“九柯妹妹,算啦,反正那邊參與戰鬥的人,我們也不熟,沒必要管那麽多。”


    柳光君何止是不想管,他對鹿夜和江峰沒有半分好感,恨不得他們兩個雙雙戰死呢。


    鹿九柯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連婆婆都無法奈何羽瞳,她更沒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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