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跟何宵帶卓陽去酒店洗了個澡,順便吃了個飯。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紅玉。”紅玉輕聲開口。


    卓陽抬起了頭,又點點頭,可是並不怎麽說話。


    何宵這麽多年也沒有跟卓陽說過幾句話,雖然同母異父可是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吳美鳳除了哭就是哭,哭的精疲力盡的,問卓陽回不回去,卓陽沒有說話,顯然有些抗拒,最後吳美鳳一個人回去了。


    紅玉想不明白,卓陽寧願跟這兩個不熟悉的哥哥嫂子在一起,也不願意跟親媽回去。


    【重生現代】 150


    氣氛有些尷尬,紅玉最後提議下樓賓館提供的酒店去吃點飯。


    “我,我不餓。”卓陽話剛落音,肚子裏就想起來咕嚕的聲音,為此讓卓陽紅了臉。


    紅玉好笑的看著這個不大的孩子,“那我們點些餐上來吧。”


    紅玉推了推何宵,何宵示意,走了出去。


    “要來點東西墊墊肚子嗎。“紅玉翻出來一些巧克力,掛上溫柔的笑容,聲音親切。


    卓陽沒有抗拒紅玉的提議,伸手剝開巧克力的袋子,吃了起來,有些狼吞虎咽,看起來餓壞了。


    “慢點。”紅玉格外的耐心,她覺得這孩子有一些輕微的自閉症。


    卓陽吃了三塊巧克力之後,才放下手,“謝謝。”


    “咱們是一家人不用客氣。”紅玉沒有提起他打架的事情,而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緩和氣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麵對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多了幾分耐心,或許是因為剛生了個兒子,渾身的母愛無處發泄。


    紅玉聽到門外的門鈴聲,知道餐點來了,對卓陽笑道,“那咱們先出去吃飯吧。”


    紅玉牽起卓陽的手,見卓陽沒有反對,才笑著帶他出去。


    何宵目光不善的看著他們牽著的手,卓陽卻緊緊的抓住紅玉的手,低著頭,抿著嘴巴。


    紅玉笑得歡快。


    等到坐在餐桌上,卓陽才放開紅玉的手,有些不舍,惹得何宵更加不快。


    卓陽沒有動筷子,抬頭看了何宵一眼,又低下頭去。


    紅玉在桌子拍了怕何宵的膝蓋,被何宵抓住手,用右手給卓陽夾了一筷子菜,”吃吧。“


    好似聽到將軍發號施令的士兵一樣,卓陽像是許久沒吃飯了,把桌子上的菜掃蕩一空,見何宵跟紅玉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少,少管所的飯難吃。”卓陽外語夾雜著中文,剛剛跟紅玉也是如此,不過紅玉慶幸自己在何宵的帶領下學了這門外語,要不然她們兩個剛剛可能就是在討論翻譯過程了。


    何宵沉下臉,”為什麽會進少管所。“


    卓陽有些緊張,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哥哥幾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從心裏敬畏著。


    卓陽一緊張就摳著手指,紅玉看他都快把手摳破皮了,拿開他的手,“放輕鬆點,告訴我們為什麽,好嗎。”


    “我,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裏。”卓陽用外語近乎低吼出來,有著沉沉的壓抑,“他們,他們都嘲笑我。”


    “別激動。”紅玉害怕他一激動會做什麽傻事,急忙安撫,才把卓陽的情緒壓下去。


    不得不說,卓陽的狀況有些糟糕,從手臂上的傷痕就能看出來。


    他在自殘。


    這讓紅玉有些觸目驚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何宵也沒有想到,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能讓他做出此舉動。


    看著卓陽沉沉睡下去,何宵跟紅玉夫妻兩個人才出去,去了套間的另一間屋子。


    “卓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紅玉拿梳子梳理長發,“感覺這孩子的情緒有點嚇人。”


    何宵伸手接過紅玉的梳子,為她打理長發,“我也不知道,我想我應該明天去問問媽。”


    紅玉不得不說有些動了惻隱之心,可是這畢竟也是別人的家事,她縱使想幫忙,也無處下手。


    “別多想。“何宵送了她晚安吻,之後紅玉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何宵已經不在套間內,套間的客廳裏卓陽坐在沙發上,目光有些呆滯,已經神遊天外了。


    紅玉打開門的動靜,讓他回過神來,“嫂子。”


    “這麽早就醒了,不多睡會兒嗎。”紅玉朝他微笑。


    卓陽搖搖頭,“睡不著。”


    “餓了嗎,我們下去吃早飯,要不然讓人送些餐點上來?”紅玉徵詢他的意見。


    卓陽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那不如我們下去吃點東西,我也被悶在這裏很久了。”


    紅玉帶卓陽下樓去了,她發現這個孩子麵對陌生人有些無措,還有些防備和警惕,甚至不知道怎麽去交流。


    紅玉笑著跟客房經理說了幾句話,就帶著卓陽離開了。


    “別緊張,放鬆點。”紅玉隻能這麽安慰他,不過還有有些小效果的。


    挑了個角落的位置,應該說是卓陽進了餐廳之後,就直奔角落的位置。


    早餐三明治,沙拉,麵包,湯等等,紅玉點了一份套餐,卓陽也點了一份同樣的套餐。


    在等餐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先開口。


    最後還是紅玉輕聲開口,“不想跟我說點什麽嗎,看在去以前送過你春節禮物的份上?”


    “……謝謝。”卓陽的記憶飄得有些久遠,紅玉正在等他的下文。


    紅玉耐心的喝著檸檬水,等他想要開口說話。


    “我不喜歡這裏,這裏很陌生。”縱使生活了這麽多年,可是卓陽還是不喜歡這裏,“讓我,厭惡。”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而且,你對你媽媽好像也很有牴觸情緒。”


    紅玉或許是戳中了要害,卓陽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有些顫抖。


    “我覺得,我像個小醜。”


    “怎麽會呢,你是個人,還是個男子漢。”


    卓陽苦笑了一下,“像是個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醜。”


    卓陽從跟隨吳美鳳回來之後,便沒有再怎麽笑過,吳美鳳對他隻有嚴厲的批評和哭訴的眼淚。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告訴他,他必須要考上好的大學,必須要給她爭光,必須要聽她的話,必須…


    無數的必須壓在卓陽身上喘不過氣來。


    他沒有自由,生活全部都是學習,哪怕是晚回來一點,都會被吳美鳳指責,接而是更沉重的學習。


    他沒有朋友,當他被欺負的時候,吳美鳳卻狠狠罵他,為什麽要招惹其他的事情,讓她增添麻煩。


    他沒有得到過保護,哪怕是一句溫暖的話。


    對,他什麽都沒有,他被套上了枷鎖,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哪怕他才七歲,八歲,九歲…


    他得到的隻有媽媽失望的臉和刺耳的罵聲,這樣他有些無措跟彷徨。


    直到上次,被欺負得很了,爆發了情緒,打傷了一個孩子的頭,而他卻覺得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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