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母,您身子好著呢。”紅玉笑道,“以後我們一定回來看您。”


    “好好好。”史老太君點頭,“可定下哪日走了?”


    “我們打算三日後就啟程。”何黎道,“太祖母和外祖母不必擔心。”


    待紅玉和何黎走後,李雲忍不住在史老太君麵前抹了眼淚,“這才多少時日怎麽就走了。”


    史老太君道,“他們從小生活在那邊,而且那邊也是生養黎哥兒和玉姐兒的地方,你去準備準備罷,多給他們帶些個東西,何黎的娘,親家那邊都要準備些。”


    “是,婆婆,媳婦兒心裏有數。”李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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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請留步。”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停留在紅玉和何黎麵前,看見何黎眼睛不禁閃了幾閃,“我們家老太爺知道你們離開京城,想要見您們一麵。”


    何黎和紅玉對視了一眼,何黎道,“你們家老太爺是誰?你有是誰?”


    “在下是老太爺的家僕,我們家老太爺正是您的太祖父啊。”那老僕抹起來了眼淚,“老太爺自覺有愧,所以並未敢找您,隻是老太爺身子愈發的不好了,而且老太爺知道您們要離京,所以才叫老奴前來請您們,恕老奴鬥膽,這怕是您見他的最後一麵了。”


    紅玉和何黎忍不住心驚,看樣子鍾家老太爺怕真的是命不久長了。


    在鍾家,怕是隻有鍾家老太爺最是清醒,隻可惜身子不給力,常年病發,臥床不起,家中被兩個無知的女人攪得一團糟,更是病上加病,還有那胡織的兒子,鍾政和鍾留都是不成器的,讓鍾家老太爺心力交瘁。


    聽完那老僕的話,紅玉忍不住惻隱,“黎哥,我們要不要…”


    何黎點了點頭,“嗯,麻煩老伯帶我們去看看吧。”


    那老伯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哎!老奴這就帶您們去。”


    老伯帶何黎和紅玉走的是後門,道,“若是給老太太和那個姨娘知道怕是又要翻了天了,所以老奴才帶少爺少奶奶從後門,多多見諒。”


    何黎和紅玉跟著老伯東繞西繞,繞道一所院子,上寫著鍾武居,題款是鍾老太爺。


    那字蒼勁有力,可以想像出以前的鍾老太爺有多意氣風發。


    隻是…


    滿屋的藥味,丫鬟和婆子都被老伯支使出去了,老伯帶著何黎和紅玉進了裏屋。


    床上躺著一個幹枯瘦弱的老人,像是飽經風霜,床邊銀光閃閃的盔甲,是他歷經戰場的勳章,隻是如今再無力撐起。


    “是,是不是應寒的兒子來了…”老人的聲音粗啞,旁邊的老僕趕緊上前將老人扶起。


    鍾老太爺雖然臉色泛紅可是在灰撲撲,蒼老,的臉上,像是強行塗抹上去的。


    鍾老太爺一看見何黎,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這麽多年了,我這是死也瞑目了。“


    何黎不禁動容,“太祖父。”


    鍾老太爺笑了起來,又使勁的咳嗽,那咳嗽聲聽得撕心裂肺。


    “我看見了,也就行了,你們回去吧,別過了病氣給你們。”鍾老太爺說出這句話,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


    何黎上前扶著鍾老太爺躺下,給他蓋好被子。


    鍾老太爺露出了個笑容,“去吧。”


    鍾老太爺慢慢的閉上眼睛,嚇得老伯連忙上前看看,之後才舒口氣,“睡著了,今兒您們能來看老太爺已經讓老太爺很高興了。”


    何黎和紅玉出了鍾家,心情還得難以平復。


    第207章 回去


    “嫂子,你們要走了。”鄧葵急著抱著紅玉的胳膊詢問,“是不是真的?”


    “是。”紅玉點頭,“明日我們便離開了。”


    “能不能再呆一段時間,我捨不得你走。”鄧葵一臉沮喪,“您還沒教我做更多好吃的點心呢。”


    “好了,好了,別癡纏著你嫂子了。”常春霞道,“紅玉啊,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紅玉道,“東西也都備好了,多虧了您和外祖母呢。”


    “哪裏,以後可要回來看看,你看著小丫頭最捨不得你呢。”常春霞道,“不如你和你嫂子一塊家去。”


    ‘我倒是願意,隻不過我怕您想我想的直苦。“鄧葵做了個鬼臉,又對紅玉垮著臉,”嫂子,您真的要走啦。“


    “嗯,對,已經都收拾好了。”紅玉拍拍鄧葵的頭,“到時候回去我給你寫信,你不是最愛吃肉丸子和香腸嗎,等我回去,多給你寄些來。”


    “嫂子最好了。”


    因為紅玉和何黎明日就走,所以準備晚上一大家子都來送行,不過卻發生了一件事。


    鍾家老太爺去了。


    史老太君聽到也忍不住滿麵愁容,“那時候你們老太爺和鍾老太爺也算是生死之交,隻是後來鬧得兩家不合,黎哥兒啊,畢竟他是你的太祖父,你…”


    “曾外孫省得。”何黎道,“明日我和紅玉暫先不走,等太祖父出殯之後,我們再走。”


    “也好。”史老太君點頭。


    次日,何黎和紅玉身穿素服,上了鍾家的門,給鍾老太爺磕頭和上香。


    鍾老太太一知道何黎來了,立馬帶著胡織出場。


    “我的曾孫子啊,你可回來了,你太祖父日盼夜盼的終於把你盼回來啦。”鍾老太太拉著何黎不放,胡織故意擠開紅玉。


    胡織也哭的傷心,“我是你祖母啊,你不知道我和你太祖母整日就想著你啊,盼著你回來,隻是鄧家太可惡,一直霸著你不放啊,我苦命的黎哥兒。”


    周圍前來上香的人都在看熱鬧,何黎瞬間沉下來了臉色,拉開了鍾老太太的手。


    “今日是太祖父的喪禮,我想太祖父希望能夠清清靜靜的離開。”何黎扶著紅玉,“而不是讓你們鬧來鬧去的地方。”


    鍾老太太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我們鍾家才是你的根啊,聽太祖母的話,趕緊離開鄧家,還有你那個鄉野的媳婦也一併休了,太祖母給你找個大家小姐,以後這鍾家都是你的呀。”


    胡織也連連應和,在鍾老太太麵前博臉。


    來上香的客人開始指指點點的,不過說的都是鍾老太太和胡織。


    何黎更是懶得與她們,既然上香磕頭過了,等出殯那日再來一次便可,也不與她們多說,拉著紅玉轉身離開了。


    今日這齣戲,也是眾人皆知,都在罵鍾老太太和胡織不知所雲,竟然在鍾老太爺的喪禮上,還這麽出格。


    不過鍾老太太和胡織還不知道,還以為經過今兒這麽一出,何黎肯定心軟回來,眾人都會同情她們孤兒寡母的。


    但是胡織心裏還有點不滿,就是老太太當眾說的鍾家都是何黎的,那她這麽辛辛苦苦的是為了什麽,就因為這句話,胡織心裏也有了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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