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欣是真餓了。


    我、陳大立、鄭曉玲吃飽以後,她還沒結束戰鬥,竟是一人把剩菜包圓了。


    我們怕她不夠,又炒了盤酸辣土豆絲,她也一點不剩地吃進了肚子。


    這位小姐倒是好養活。


    不難看出,她雖然嬌小,卻不瘦弱,被她爸喂養得很健康......


    準備完畢後,我們四人上了車,準備去往薑雨欣家裏。


    我主動坐到後座,習慣性把副駕駛讓給女士。


    可誰想,鄭小姐和薑小姐誰都不坐副駕駛。


    硬是一左一右,把我擠在了後座正中......


    我感受著身體兩側的溫度,忍不住做出提醒:


    “兩位......我先聲明一下。我是有女朋友的。”


    “嗯。我知道呀~。”鄭曉玲看向車窗外的夜景,輕聲回複。


    薑雨欣則乖乖往旁邊挪了一點,臉色羞紅:


    “誒?可是我爸說你還沒有對象呀?他還一直催我......——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雨欣連忙止住話題。


    在場的人卻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說來也是有趣。


    我遇到的幾個女孩中,薑雨欣看似是最小的,反而是年齡最大的。被她老爸催催婚,倒也無可厚非......


    短暫的沉默後,鄭曉玲征得了我的同意,把釋妄界的事說了一遍。


    盡管她說的都是事實,也尊重我和小紅之間的關係。但我能感覺到,鄭曉玲依舊保持自己的觀點,認為釋妄界是神隻創造的幻境。


    相當於,隻要我哪天不再被釋妄界侵擾,我的女友也就消失了......


    雖然我很想用爺爺奶奶的例子做反駁,卻沒能說出口。


    就像當初和枯榮子的辯論。如果缺少證據,一切就無從談起。


    隻有等哪天,小紅真的來到現實,我才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有把真心放在一位虛構的幻想人物身上......


    “小紅,聽見了嘛。咱倆都要加油啊......”


    我癱坐在椅背上,和小紅隔空對話。


    陳大立可能聽出了我的無奈,說了幾句玩笑活躍氣氛。而後,車裏就陷入了沉寂......


    我們提著鬼畫符手提箱,走進薑雨欣家中。


    這是一處高檔的學區房,小區綠化做得很好。能住在這裏的,一般都是高層管理和大老板。


    薑福忠做了幾十年廠長,工資不低,倒是負擔得起這樣的地方。


    薑雨欣則因為保險推銷業績不好,無法在大城市獨自租房,就暫時和她爸住在了一起。


    “三位,請喝茶。”


    薑雨欣把我們請到肉質沙發上,自己坐在白骨小板凳上,幫我們沏功夫茶。


    但她的沏茶功夫不夠熟練。手又嬌嫩,抓不住滾燙的茶盅,最後還是在我的幫助下,才完成了沏茶的任務。


    陳大立看出薑雨欣有點失落,做出安慰:


    “小薑妹妹,咱都年輕人,也不一定要泡茶的嘛。夏天點杯冰奶茶,不比喝熱水舒坦?”


    “好的!我現在就點。”薑雨欣快速拿出手機。


    “呃別別別,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咋還當真了。”


    “沒關係,奶茶還是要請的,其實我也想喝......”


    薑雨欣拿出手機,熟練地點開外賣軟件,卻突然被一聲消息提示音怔住了。


    我和陳大立相視一眼,問她發生了什麽。


    “我爸他......誒?”


    薑雨欣語無倫次地把手機舉到我們麵前。


    是她爸發來的某信:


    【雨欣。我今晚要加班,你早點睡,別忘了吃飯,錢不夠找爸要】


    也就是說,這條消息是早上那個薑廠長發來的。


    這麽一來,就更不好辨別哪個薑廠長是真的了。


    “對了,我問問顧大爺。”


    陳大立靈機一動,撥出一個電話,打開免提。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傳出顧大爺暴躁的嘶吼:


    “什麽事啊?後生崽!不知道老人家睡覺早啊?”


    “哎呀,大爺您消消氣。我這不有急事問你嗎?”


    “啥急事?比廠長殺豬還急?要我加班,門都沒有!”


    “呃......就是廠長的事。他這幾天在廠裏嗎?”


    “嗯?這還用說?他每天都在廠裏,最近又開始殺豬了,殺得特麽比王大娘還慢。”


    “那廠長他有沒有被豬踹啊?”


    “你這後生崽會不會說話?廠長好著呢!沒啥事我掛了!”


    電話掛斷了,發出沉默的嘟嘟聲。


    下一刻,我和陳大立齊齊出手,兩張朱火符拍在了薑雨欣頭上。


    “呀!”


    薑雨欣同時受到兩次重擊,捂住腦袋,嚶嚶直叫。


    “小薑,如實交代,你是怎麽知道你爸進醫院的?”我舉著手機看向她,感覺就像在錄證詞。


    “是......是我爸打電話給我的,他說他在醫院,我就趕過去了......”


    “你就沒發現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


    在我和陳大立的視線壓迫下,薑雨欣絞盡腦汁,終於憋出來一點:


    “我爸平常出門都會戴帽子,就是那個紅色的鴨舌帽。但是他今早出門的時候,好像沒戴......”


    “啊?那不是更難猜了?”


    陳大立想的直撓頭,害我還以為他在打信號,把鄭曉玲也拍了一次符咒。


    “陳先生,以後沒事幹請不要隨便撓後腦勺!”


    鄭曉玲捂著被我拍紅的額頭,對陳大立嘶吼。


    “抱歉。以後我改撓頭頂......”


    我讓薑雨欣把她爸進醫院的事再說一遍。


    她說,這事就是前天發生的。


    當時我和結巴請假去了伏人村,不在廠裏。


    薑廠長在早飯時間跟薑雨欣提過一嘴,說因為業績問題,時隔二十幾年,他又要開始殺豬了。


    當時,薑雨欣並未多想。


    她這個月的銷售業績也很危險,如果再不拿點成績出來,可能會被上司叫去喝茶。


    薑雨欣匆匆扒了兩口飯,和廠長道別,趕緊上班。


    但當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老爸的電話,得知他被豬踹進醫院的消息。


    薑雨欣擔心老爸安危,等不及下班就往醫院趕去。


    而後,薑雨欣和薑廠長碰麵,互相關心了幾句,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又匆匆回公司了。


    也就是說,薑雨欣知道的事情,都是醫院裏那個爸的一麵之詞。


    再然後,薑雨欣因為曠工被老板臭罵一頓。第二天為了補業績,加班到晚上淩晨,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直接睡了。


    最後,就是今早的事。


    薑雨欣遇到了另一個薑廠長。在重重壓力之下情緒崩潰,才打電話找到我這個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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