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仙門每三甲子現世一次,凡是登上仙門者可得成仙機緣,而根據卜算高手們的測算,天護八十年末便是這三甲子之末,而仙門此番現世的地點,便是在洛京皇都。


    根據搜魂所得到的仙門信息就隻有這麽點。


    但是讓秦沉浮在意的,其實是邪派【隨真】。


    「隨性保真,不以外物累本真。」便是隨真的核心理念,簡單來說,隨真就是一群由著自己性子來的瘋子。


    損己不利人便是這群瘋子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恰逢仙門即將出世,這群瘋子們自然會在洛京皇都當中布置一番,屆時便可以方便自己搞事情。


    可隨真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該防備的自然也會防備,所以目前秦沉浮也僅僅隻知道肴兒館中的那些鬼嬰是隨真四欲之色所布置,柳媽媽也不過隻是此人手下嘍囉罷了。


    那所煉三頭六臂之鬼嬰為鬼哪吒,若是完全煉成,秦沉浮便不會那麽容易就能以生死棋誅滅了。


    換句話說,光是四欲之色的嘍囉便將洛京攪的滿城風雨,若是四欲全都放開了手去鬧的話,鎮夜司隻怕也要忙的焦頭爛額。


    可是這和秦沉浮沒什麽關係。


    天塌下來也和他沒關係,個子高的去頂就是了,他並不想當出頭鳥。


    「事情鬧得這麽大,算算時間,現在也應該都處理好了,鎮夜司也該用忘川河清洗記憶了吧。」秦沉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點向了自己的額頭。


    而後便從額頭處拉出了散發著瑩潤光芒的水團,水團被雙指托住,接著被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酒瓶中,在那酒瓶上還貼著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忘皆空】。


    大靖對於妖鬼的存在是極力封鎖的,但這並不能阻止鬼怪之說的流傳,隻是這些鬼怪之說被當做誌異怪談所傳頌,並不會有多少人相信,除非親身經曆者。


    而那些顯露自身神異者也大都被當做飯後談資,因此大靖的氛圍總的來說還是信者信其有,不信者自然認為是無。


    而忘川的作用便是讓那些親身經曆過鬼患妖禍的人忘卻那段記憶,但也有一些漏網之魚。


    而這滿城鬼嬰鬧的如此凶,忘川自然是要針對整個洛京進行記憶清除。


    秦沉浮這麽做,也是為了保留這段記憶的始末。


    而他之所以知曉,也是得益於打卡所得的一些秘辛。


    瞧著自天際降落而下的光輝之雨無孔不入,秦沉浮任由忘川遺雨侵入自身。


    那一陣光輝之雨照亮了夜空,映照著繁星點點,同時也映照著皇都中心一棵蒼勁古樸,且周身蘊含玄妙氤氳意境之樹。


    可那棵未知名之樹的繁茂枝葉與紮根於皇城城牆上的粗壯根係卻在此刻回縮,


    這棵老樹逆轉著自身,也在逆轉著皇城內的時光。


    在老樹逆轉之時,那些因鬼嬰肆虐所造成的破壞也如同時光倒流般的恢複原貌。


    那顆老樹化作了樹苗,接著被一青袍老者收入袖口。


    而後老者身形閃爍之間,便化作了一片綠葉遠遠飄飛,落入香樟樹冠,再難以找尋。


    那光輝之雨全然落下後,秦沉浮站在窗前。


    「剛剛發生了什麽?」他撓了撓頭,瞥見了桌子上的酒瓶,接著才恍然大悟,「哦,是忘川啊。」


    拿過酒瓶,一飲而盡,片刻失神後,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


    他斟了一杯酒,灑在了地上。


    那裏,是小桃紅曾跪過的地方。


    人死如燈滅,身死為第一次死亡,而那第二次死亡便是再無人記得的時候。


    自斟自飲著,他心中念叨。


    「係統,打卡。」


    【打卡成功,您獲得了年打卡獎勵。


    本命神通·待覺醒。】


    「···」秦沉浮沉默著的放下了酒杯。


    本命神通,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可是【待覺醒】的字樣出現以後,就顯得有些拉胯了。


    本以為這個年終獎多好,誰知道就這?


    終歸是聊勝於無罷了。


    如此想著,秦安憶頓覺索然無味,興致缺缺,於是躺在了床上,和衣而睡···


    翌日,秦沉浮照常日打卡,而後便在閻王愁的後院磨煉拳腳功夫,其後精研自身所掌握術法,待到一切完畢,他悠然的衝了把冷水澡,接著才打開了閻王愁的大門。


    閻王愁開在洛京城西,而這城西算得上是貧民窟,閻王愁兩邊的門鋪盡顯破落,上著鎖,反倒是菜市場和集市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編製草葉的手藝人,泥人師父,磨刀匠,豆腐佬等走街串巷,時不時吆喝幾聲,他們要順著主路去往城中繁茂地帶,畢竟也是為了討生活。


    而在閻王愁對街,便是一戶戶人家,塗清陽就住在對街,因此二人算是鄰居。


    打開了門以後,他便坐在了堂中,翹著二郎腿,繼續看著那本《刑手說》。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娛樂方式比較匱乏,他也沒多大心思帶動娛樂產業發展,加上除了抽煙喝酒,他也沒什麽其他的不良嗜好,因此打發時間的唯一方式便是看書了。


    還未來得及靜下心來看書,閑著沒事幹的塗清陽便到了閻王愁串門來了。


    「你不去衙門到我這來作甚?」秦沉浮吐著煙氣問著塗三石。


    塗三石也不客氣,拉過了凳子就坐在了秦沉浮對麵。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我縫了一具子母屍,然後下一刻你就帶我逛肴館,但是你好像跟著哪個姑娘上去了,之後我就醒了,你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是不是真的?」


    從某種程度上,塗三石也算是天賦異稟了,這樣看起來忘川遺憶的效果對他的影響並不是很大,畢竟還殘留有些許記憶。


    「我看你是火氣太旺了,抓緊時間找個老婆吧你。」秦沉浮揶揄著,隻是隨後又進來了一人。


    「秦大夫,你好。」穿著便服的沈煉星賣相上要遠比塗三石來的好看。


    塗三石雖是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但沈煉星卻比塗三石多了幾分冷峻的英武。


    「給人家讓位子,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擋我賺錢。」秦沉浮嗬斥著塗三石,而後裝作不認識沈煉星的問道,


    「我看你血氣充盈,不像是身患惡疾,倒像是個用刀好手,是不是練刀過猶不及,傷了手腕?」


    「···」


    沈煉星沉默了,他其實是來借錢的。


    看秦沉浮這個架勢,是想讓他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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