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錘子呢?我錘子扔哪裏去了?”秦月樓走出了石洞,


    他回到了神廟當中才想起來自己骰子錘不知道扔哪裏去了。


    “隨手扔武器這個壞習慣我得改掉才行。”


    他一邊想著,一邊用邇去將錘子召回,聽到一陣響動,骰子錘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他還未解除本相顯露。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兌換了殖衣,不然真得裸奔,在本相狀態下,鼻神衝龍玉也發揮出了更大的作用來。


    在各種遊離的氣味當中,他聞到了慕家父子的味道。


    導引禦氣,積蓄風水之氣,猶如縮地成寸,趕到了一處懸崖之前。


    白秋練正抱著不著寸縷的慕蟾宮,慕小寰不敢動手,隻是對峙著。


    “公公,我與蟾宮真心相愛,您為何要阻撓我們二人呢?”白秋練神色淒苦的問著。


    “真心相愛?這話好像哪裏聽到過。”方才趕到懸崖邊的秦月樓心裏不自覺的想著。


    而白秋練見到了秦月樓到來以後,神色無比慌張,在她眼裏,大袞魚神是極為強大的神祇,可是那位神祇的鮫人仙童在承載了大袞魚神的力量以後,居然也被秦月樓打殺,這讓他對於秦月樓極為恐懼。


    “把慕蟾宮交出來。”秦月樓瞪著白秋練,完全不因為白秋練長得好看而有特殊對待。


    “你不要過來啊!我不能沒有蟾宮!你這個魔鬼!要你多管閑事!?”白秋練狀若瘋癲的激發著震蕩音波,秦月樓捂住了耳朵。


    有點吵。


    “吵死了!你這婆娘!給我閉嘴!”


    秦月樓回敬著白秋練。


    雖然不如白秋練的震蕩音波,但是嗓門極大,完全的蓋過了白秋練的聲波。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慕小寰舉著劍,顫抖著說道,“我讓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公公,你為什麽要逼我?我與蟾宮是真心相愛的。”白秋練苦苦哀求著。


    “為什麽?!你還問我為什麽?!他是我的兒子,而你不是人!為什麽?哪有什麽為什麽!”慕小寰一邊吼著,一邊衝向了白秋練,


    “我讓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啊!你這個妖魔!”


    白秋練隻能閃躲,畢竟慕小寰是慕蟾宮的父親,她不想慕蟾宮在場的時候還去傷害慕蟾宮。


    因為四處掣肘,白秋練不敢發出那種震蕩音波,於是秦月樓就用水劍偷襲,刺穿了白秋練的四肢,刺穿的那一刻,秦月樓發現白秋練的雙腿也化作了章魚一般的觸須。


    那本寫著《玄君七章秘經》的人皮書也掉落在了地上,白秋練根本沒時間去驅動,


    隨後便以水汽將慕蟾宮托了回來,一同托來的還有那本《玄君七章秘經》。


    秦月樓下意識的隨手翻了翻,隻是這本《玄君七章秘經》中隻有一段又一段的經文,並沒有記載著符籙的畫法。


    眼見慕蟾宮被秦月樓給托回來了,而慕小寰也發狂似的舉著劍刺穿了白秋練的身體。


    白秋練沒有半點反抗,隻是任由慕小寰宣泄著從前的悲怒。


    “公公,我是真心愛著蟾宮的,因為我從小時候就一直夢見蟾宮,隻是···咳咳。”白秋練眼中蓄滿了淚水,


    “隻是我不是人,對吧。”


    白秋練無聲的哭著,如果慕蟾宮不在,她會殺了慕小寰,


    可是慕蟾宮在場,哪怕他昏睡著,她也不想當著慕蟾宮的麵殺掉慕小寰。


    奇怪的堅持,但卻好似留存了點人性。


    隻是慕小寰不為所動,他好像將過往十幾年的不甘,悔恨,憤怒,無奈種種在心中醞釀發酵著的複雜情緒全都刺進了白秋練的身體,這是遲來了的,沒什麽用的複仇宣泄。


    祖安劍也散發著劍氣在白秋練的體內攪動著,它好像是在回應著慕小寰心中的怨恨。


    於是,白秋練的身體四分五裂,


    白秋練的頭落在了慕蟾宮的身邊,她嘴中不停地呢喃著。


    “蟾宮,蟾宮,蟾宮···我···”


    她的生命力沒有那麽的旺盛,說到這裏,她便停了,隻是眸子裏的淚水蓄滿,還倒映著慕蟾宮的臉,接著眼淚落下,


    她自小時候便能夢到慕蟾宮,隻是最近才找到了慕蟾宮。


    秦月樓將白秋練的屍塊收集了起來,水氣一卷就送到了倉庫當中,慕蟾宮還在沉睡著,臉上濺射著白秋練的血。


    慕小寰頹唐的坐在地上,看著秦月樓取出一件衣物蓋在慕蟾宮的身上。


    十幾年來的噩夢終於破滅了,他慈愛的看著地上仍舊沉睡著的慕蟾宮,將祖安短劍還給了秦月樓。


    “等會我會把你們送走,然後回來把這裏剩下來的鮫人都殺掉。”秦月樓平平淡淡的說道,“除惡務盡,如果鮫人還殘留著的話,大袞還會從中選取鮫人來做祂的廟祝,主持祭祀。”


    “多謝秦公子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隻能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了。”慕小寰想要給秦月樓磕頭。


    “好了,慕先生,不用這樣的,這段時間你動不動就要給我下跪磕頭,真的沒必要的,


    跪天地父母親師差不多,皇帝你都不用跪,我,你也更不用跪。”


    “秦先生您這話還真是有些大逆不道啊,哈哈哈哈。”慕小寰有些暢快的開著玩笑。


    “哈哈,皇帝都沒了,沒有人值得你跪下。”秦月樓也開著玩笑,“如果真的有你要下跪的人,那那個人也肯定不希望你跪下。”


    “但是皇帝沒有···”慕小寰不知道秦月樓在說什麽,感覺秦月樓有些癲狂。


    秦月樓眺望著遠方,在那海麵之下的礁石中,好像有什麽惡意在醞釀著一般,那裏之後或許就是大袞入界的入口了吧。


    大袞說【入界】,估計是因為它還被擋在世界之外,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是好消息是,那些克係邪神應該隻能將力量投影在此界,然後讓載體承擔。


    他還有時間可以發育,隻是不知道此界仙佛是否正在抵禦那些克係邪神。


    他的位階太低了,也不知道去哪裏能找到真正的門派,更不知道該如何獲取足夠的信息。


    說到底,還是用已知求未知。


    “爹,秋練呢?”那邊,慕蟾宮也醒了過來,開口問道。


    “蟾宮,你醒了,你可嚇死爹了。”慕小寰激動地摟著慕蟾宮。


    “秦公子,你有看見一個女子麽?她···”慕蟾宮好像還有些迷迷糊糊,看到了秦月樓,也出口問了起來。


    “她···逃了,跳進了大海裏,我也懶得去追,那隻妖魔對你做了什麽你還記得麽?”秦月樓問著慕蟾宮。


    “我···我不記得了,不是,您為何說她是妖魔,她不是大袞魚神廟的廟祝麽?”慕蟾宮滿頭霧水,“她長得那麽好看,心地也純良,應當不是妖魔啊。”


    慕小寰給了慕蟾宮一個巴掌。


    “那就是妖魔,我和秦公子都看到了,她祭祀的是個妖魔,還要用童男祭祀,要不是秦先生救了那個童男,那孩子早就死了,還是我抱著那個小孩跑出來,我還得抱著那小孩追著那個抱著你的妖女來,你看你給秦先生添了多大的麻煩。”慕小寰說著慕蟾宮。


    “那小孩呢?”秦月樓問著慕蟾宮,他剛剛打架有點上頭,把小孩這茬給忘了。


    “我後來跑不動了,把那孩子放在了外麵,我去把他抱過來,等會秦先生帶我們一起走吧。”慕小寰說著,一拍腦袋,接著便站起來去找那孩子去了。


    現在,就隻剩下秦月樓和慕蟾宮了。


    “秦公子,秋練她在哪裏?她真的是妖魔麽?”慕蟾宮焦急的問著秦月樓。


    慕蟾宮心裏還是很關心白秋練,不然也不會先問白秋練在哪裏。


    但秦月樓沒有回答,隻是對著慕蟾宮發問:“慕公子,你真的記不清,白秋練對你做了什麽麽?”


    “她就說要在大袞魚神的見證下和我結合,然後···我好像太累就睡過去了,然後醒過來就發現在這裏了,你們都在我身邊來著。”慕蟾宮捂著腦袋想著。


    “嗯···這樣也好。”秦月樓點了點頭。


    記憶是痛苦的根源,如果慕蟾宮有自己被白秋練剝皮的記憶的話···秦月樓猜不到結果。


    “至於你說的白秋練,她跳進了大海裏,不知道去了哪裏了。”秦月樓撒著謊。


    “什麽跳海,那隻妖魔我殺掉了,你幹什麽不好?為什麽非要和妖魔攪和在一起?”慕小寰抱著那個童男回來了,那個童男還驚魂未定,死死地抓著慕小寰的手。


    “什麽?!你說什麽?!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那是妖魔!這些妖魔害死了你娘!我會讓你和這些東西在一起麽?不可能!”


    慕蟾宮聽到了這話以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慕蟾宮問著秦月樓。


    “秦公子,我爹說的是真的麽?”慕蟾宮眼帶希冀的問著秦月樓。


    秦月樓沉默了一會兒。


    “她跳海了,你爹說的是氣話。”


    “我···我···我要去找她。”


    秦月樓沒有想到,


    慕蟾宮往前跑著,而後跳下了懸崖。


    “蟾宮!”慕小寰撕心裂肺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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