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唇齒間吐出一串富含靈氣的白霧。


    沈元側目看了看被他提在右手上的雪琉璃,她此刻已是兩眼翻白,口吐白沫,魂兒已經從嘴裏跑出來了一半。


    這倒也不怪她。


    雪琉璃現在修為隻有築基初期。


    她適才用媚骨去魅那種數量的蠱蟲,氣海的靈氣幾乎瞬間就被抽空了,還是沈元讓渡自己的靈氣給她,她才勉強撐了下來。


    就好似一塊鋰電池,在適才不過幾息間,便被完成了近千次的充放電循環。


    以至於,現在她的天生媚骨,都已經沒力氣給她胸和屁股充氣了。


    不過也沒壞,隻是看起來接下來一段時間,得給她燉點雞湯,讓他好好補補身子休息一會兒了……


    沈元搖了搖頭,將雪琉璃往上一甩。


    “哎?!”


    雪琉璃一回神,差點叫出聲來,結果就落到了沈元的兩隻手臂間,被他給端了懷裏。


    一時間,沈元那張風流倜儻的俊臉近在咫尺,惹得她頓時看入了迷,眼神呆呆,酡紅沾麵,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一臉委屈地說道:


    “回去你得多給我抹幾個‘正’字,要不然……要不然……”


    沈元眉毛一挑:“要不然怎麽?”


    “要不然……”雪琉璃眼神閃躲,想了想之後,很沒底氣地說道,“我不給你打掃洞府了!”


    “……”


    沈元微微搖頭,語重心長的歎了一口氣,也沒管她,繼而放出神識掃過方圓。


    此前他在蠱毒宗裏發現了一個屍枯門的弟子,本來想著屍枯門派了其他人過來,但至少這蠱毒宗聖壇方圓一百裏,卻一個都沒發現。


    看起來屍枯門應該被蠱毒宗的禁製困在了外麵。


    他留了一個小小的心眼,便微微踏步,帶著雪琉璃從巨樹的樹幹之上消失不見。


    ……


    鬼成蛟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著完顏祭靠近。


    倏爾——


    轟隆——


    一道雷霆貫穿天穹,在瞬間將蠱毒宗聖壇外的廣場打得一片煞白。


    繼而,沈元抱著雪琉璃的身影,也落入了鬼成蛟的視野裏。


    他腳步一頓,當即握緊手中的長刀,以神識查探沈元和雪琉璃兩人。


    發現竟是血琉璃之女和一具傀儡時,鬼成蛟頓時莫名放鬆了不少。


    鬼成蛟回想起適才的完顏祭蠱蟲,恍然大悟一般,猜到恐怕這丫頭多半也繼承了她娘的媚骨,而且還用她那媚骨幫了自己一把。


    “丫頭,你隨你爹姓平,還是隨你娘姓血?”


    “?”“?”


    鬼成蛟這一問,直接把沈元和雪琉璃兩人都給問得大腦宕機了。


    沈元扭頭二百七十度回去瞅了一眼鬼成蛟此刻狼狽的模樣,幹脆沒說話,假裝自己是雪琉璃的傀儡,將她從臂彎裏放到地上。


    雪琉璃落地之後,連忙就扭著眉問道:


    “鬼護法?!你到底是為什麽覺得我是血琉璃和平天君的閨女?”


    “嗬……你的臉,和你娘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鬼成蛟聳了聳肩,笑道,“何況,當年你娘在巫山,不就是被平天君給擄走做了道侶,甚至還被平天君在身上寫滿了‘正’字嗎?”


    “……天魔教教主也這麽想?”


    “這事兒天魔教內人盡皆知,你娘這個天生媚骨,卻被平天君給媚了去。”


    雪琉璃頓時眉頭扭了起來,她當初是因為帶出去的弟子被平天君殺幹淨了,而且自己的媚骨被封了,所以才不敢回天魔教。


    原本她想著,等到沈元把她“正”字抹了幹淨以後,她就再回天魔教繼續當聖女的。


    她養父居然是這麽想的?


    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回去啊。


    “可可……那既然是這樣,為啥天魔教隻在鬼市裏麵懸賞血琉璃,不懸賞平天君?!”


    “懸賞平天君?”鬼成蛟扭了扭眉,“當年萬骨門在鬼市裏麵掛了平天君的懸賞,然後他自己跑去接了,讓認識的人把他綁了送入了萬骨門,萬骨門當天滿門忠烈一個不剩。就那次之後,沒人再敢在這九州五域內懸賞他。”


    雪琉璃聽到這話,頓時看了看一旁的沈元,得到的卻是沈元一臉無奈的表情。


    他在遊戲裏的鬼市裏可是有馬甲的,而且還是九洲五域鬼市裏的頭號殺手,當初為了刷材料,他可是刷滿了鬼市的聲望,以全部五星好評的成績,接過近一百二十個難度滿星的懸賞令。


    鬼成蛟說到這裏,瞥了眼沈元這具傀儡。


    “看來你爹娘什麽都沒和你說過?不急,一會兒帶你回天魔教,有的是時間同你說這些事兒。”


    “……”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會兒跑出來又是何意?難道你覺得憑一具傀儡,就能從本座麵前取走你爹的蟬殼……麽?”


    話到此處,鬼成蛟一步瞬身,便已經是來到了雪琉璃麵前,根本就無視了旁邊的沈元。


    他看得出來,沈元是一具千年荒木所製的傀儡,做工的確相當不錯。


    但傀儡總歸還是傀儡……


    應付一些結丹期修士還湊合,要對付像他這樣的元嬰修士,幾乎就是卵石之差。


    可在他左手快要碰到雪琉璃脖子之時,一道銀光直接掠過了他的左手手腕。


    沈元緩緩轉著腦袋麵對他,啟口問道:


    “鬼成蛟,難道你覺得就憑你現在這個身子,就能敵得過本座這具傀儡嗎?”


    鬼成蛟的雙目肉眼可見的睜大。


    傀儡說話了?!——這是他的第一個疑惑。


    誰他媽的閑的沒事兒幹,去給一具傀儡裝聲帶啊?!——這是他第二個疑惑。


    然而,在看見了沈元手中那柄被寒氣所包裹的寒天歸元劍之時,這兩個疑惑便迎刃而解。


    “難不成……”


    “猜對了。”


    輕描淡寫的一聲回應之後,鬼成蛟迎來的便是快若奔雷的一道白光。


    他眼底終究是顯露出了恐懼,當即留下自己的左手手掌,以遁術瞬間往後退出百尺距離,然而就仿佛平天君早已經預料到他會退一樣。


    他雖然退開了百尺,但平天君卻依舊和他近在咫尺。


    鬼成蛟此前與完顏祭的鬥法中,已經耗盡了自己身上近乎所有的法寶,神通如今也完全用不出來,更別說是體內的靈氣也已經耗盡。


    他無論怎麽想都沒有想到,平天君還活著。


    而且活著也就算了,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就算是他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未必是平天君的對手。


    如今……


    看著平天君手中那柄寒天歸元劍斬來,鬼成蛟眼底裏依然恍如隔世。


    這一劍速度不快,但卻也已經避無可避。


    唰——


    寒天歸元劍,劍刃閃過鬼成蛟的脖頸,而後緩緩停下來,讓鬼成蛟的腦袋停留在劍首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倒在地上。


    他瞪著沈元,又轉頭看向了血琉璃:


    “你們這對狗男女!!!!”


    一聲怒吼之後,鬼成蛟當即元嬰出竅,化作一個滿是胡渣的嬰孩,自額頭鑽出,急速朝著雪琉璃撲去。


    雪琉璃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知道鬼成蛟似乎是想要奪舍自己,嚇得直接後退了一步,卻不料被腳邊的完顏祭給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雪琉璃急忙抬起雙手去擋。


    但卻見一道鬼成蛟的元嬰,卻在快要觸碰到她之前,便瞬間靜止在了半空。


    沈元追上來一劍穿透其元嬰,將手中歸元劍向上一挑,便直讓鬼成蛟魂飛魄散,化作一道慘叫的冤魂,消散在這茫茫的聖壇之前。


    “嗬,怕什麽?”沈元看著坐在地上的雪琉璃,道,“說了,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一根頭發。”


    接著,他收劍看向一旁的完顏祭。


    大概是曲雲碟的仁慈,他如今還勉強留了半口氣,但也已是回天乏術。


    完顏祭看著出現在身旁的沈元,道:


    “平天君,我……隻是想著……”


    “試圖逆天改命,然後失敗了而已。”沈元走到他身旁,麵無表情地接上了他的話,“本座見得多了,隻是你這手段在那些試圖逆天改命的修士之中,也著實上不了什麽台麵。”


    沈元反手握住手中的寒天歸元劍,緩緩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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