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茗華幾次恍惚聽到打鬥的聲音,以為自己是昨夜沒睡好,加上剛才的爭執,出現幻聽了。急忙回去歇下不提。


    “爺,仇忠回來了,又沒跟上。確有高手相護,仇忠不是對手。”


    “可有受傷?”


    “不曾受傷,仇忠與之交手數次,說那人並無傷人之意。”


    “明日再跟,遠遠跟著。”


    “這是落雪姑娘的身契,羽哥說交給爺。”


    “送到西郊馬場,讓他一併處理吧。”


    穀爺現在有更感興趣的事兒。


    女扮男裝,還有高手暗中護持,這個羽哥到底是誰家女呢?


    腦中搜遍渭邑各家適齡女子,自己娶親時怎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呢?


    改酒樓的奇思妙想,救落雪的膽大包天,黃掌櫃說她提到銀子兩眼放光,可她救人時卻又一擲千金,穀爺的眼睛越來越亮了。


    第13章 遠在天邊


    繁華之地,隻聞新人笑。


    落雪的事才過了一天便無人提及了,舞姬的競演未受任何影響,杏花樓火爆依舊,畢竟新人層出不窮,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


    黃掌櫃交給茗華一張千兩銀票,說是穀爺獎賞的,謝羽哥替杏花樓解了大圍。


    茗華以為這是穀爺在還她給落雪贖身的錢,畢竟他是杏花樓的東家,親自出麵多有不便,借茗華的手辦好了事還沒把她拋之腦後,也算義氣。


    能在大華國都站住腳的都不是簡單人。


    茗華的理智和感情鬥爭了好長時間,最終敲響了穀爺的房門。


    “穀爺,銀票還您。”茗華萬分不舍地遞上了還沒捂熱的千兩銀票。


    穀爺自己都沒察覺,他現在看到羽哥那張糾結臉是多麽地莫名歡暢。“我有言在先,辦好事了有重賞,莫非羽哥是嫌少?”


    “不,不!是太多,實在受之有愧。不瞞穀爺,落雪姑娘墜樓摔傷是我的主意,此事因我而起,由我來了也是應當。穀爺不嫌我途惹事非,小的已是感激不盡了,當不起穀爺重賞。”


    “羽哥來我杏花樓是為了什麽?”穀爺將銀票輕輕放在桌上。


    “混口飯吃,活命養家。”


    “不是行俠仗義來的?”


    “……”茗華沒想到羽哥的形象已經這麽高大了。


    “穀爺我雖非俠義之士,卻也是言出必行,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是你該得的。”


    “這不是落雪的賣身錢?”原來自己誤會了。


    穀爺爆發出一陣慡朗大笑,“那銀子自然有人來出,原來你以為這是那贖身銀,才堅持不收啊,這倒是怪我考慮不周了,來,再給你一張,這回確定是賞銀了吧?”


    “著實……太多了。”他們家都是這麽賞人的啊?茗華看著桌上並列的兩張千兩銀票發呆。


    略一深想,頓覺燙手。穀爺的銀子是那麽好拿的嗎?突然這麽大方,說不定還有什麽急難險重的任務在等著她呢,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呢?付出和回報總是要成正比的。


    茗華以退為進。“穀爺……這是趕我走。”


    “哪裏的話!留你還來不及呢,若是還不夠,再加!”穀爺作勢再拍銀票。


    “夠了夠了,多謝穀爺,多謝穀爺。”茗華一把掃過桌上銀票,倉皇告退。


    看茗華出門拉起小斐跑下樓,穀爺躍身門後側耳傾聽,果然不多時樓下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呼,穀爺的嘴角也挑起一抹不自覺的弧度。


    茗華把銀票塞給小斐,“你給我收著吧,在我這裏總是留不住。”


    小斐捧著銀票,誠惶誠恐,淚盈於睫,一方麵替茗華高興,一方麵為自己,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小斐回房去貼身藏銀票,茗華轉身找小劉,乘著小船鑽進了杏花村。


    “你去找穀爺了?”小劉很是關心。


    茗華在工友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穀爺賞我了。”


    “穀爺從不親自賞人,羽哥你是第一個!難怪突然要我載你轉上一圈了。”這些日子,小劉他們都已知道,茗華高興時會站上小舟,穿行於杏花村,或歌或舞,恣意灑脫,讓人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她由衷的快樂。


    他們不知道,茗華是在檢閱她的成果,體會設計的快感,尋找提升的靈感。她怕哪天“回去”了,丟了設計的謀生手段。


    “羽哥,咱快些回去,穀爺在,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千萬別觸黴頭。”


    茗華還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回看小劉,“我看穀爺挺好的。”


    “穀爺在杏花樓已經連住三天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怕是有什麽大事……”小劉的擔心有道理。


    被他們談論的穀爺此刻正在看著這葉小舟。他總是不自覺地找尋那個身影,沒有名門閨秀的拘謹忸怩,那麽颯慡飄然。苦就憂,喜就笑,無絲毫偽飾。


    他在等消息,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消息。


    今天茗華回王府的路上,被一輛馬車擋住了去路。小斐急忙護住藏有銀票的胸口。


    那車夫一身皂青短打扮,戴一頂鬥笠,隱去了大半張臉,手打車簾道,“二位小姐請上車。”


    茗華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明明是公子哥兒打扮,這人如何一眼識破?還在半路堵著?看樣子已等候多時了。


    “敢問閣下……”茗華又不傻,你說上車就上車?先拖著,再找機會跑。


    車夫摘下鬥笠,露出俊臉一張。


    居然是蕭水生!


    “承蒙恩人搭救,蕭水生特來報恩!恩人先請上車,蕭某有要事相告。”


    今天真是驚喜不斷啊,意外受賞不說,救的人去而復還上門報恩,可什麽話非得車上說不可?莫非要以身相許?茗華傻笑著鑽上了馬車。


    馬車七扭八拐地鑽進條僻靜胡同,茗華突然害怕起來,自己真是豬腦子,此人是敵是友尚不確定,他說報恩就是報恩的?


    “停車!你既知我等是女子,該知道我們回府時間已到。”茗華想他既然連自己是女兒身都知道了,那自己住哪裏要去哪裏也一定清楚。


    “恩人可知有人暗中尾隨?”什麽?有人跟蹤?難道跟著自己的人有好幾撥兒,自己怎麽一點兒都沒察覺呢?


    蕭水生見茗華不願再走,飛身上車頂四下觀察,見尾隨之人並未跟來,停下馬車,回身抱拳。“尾隨之人應已甩掉。近日總有練家子尾隨恩人,蕭水生不得已將其打昏,唯恐恩人暴露。”


    原來是保護自己的啊,茗華不好意思了。“蕭大哥,感謝你維護我二人。茗華並非有意欺瞞,實是有隱衷……”


    “恩人不必如此,你兩次救我可有問過我是何人。”


    “你是蕭水生啊!”


    “蕭某是波芙神功第十三代掌門的關門弟子……”蕭水生對茗華二人細說身份。


    原來這蕭水生是東北第一大幫波芙神功的門下弟子,因第十三代掌門怪病難醫,幫中明爭暗奪掌門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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