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予這麽久沒有回來,應該是去準備這場盛大的訂婚儀式。


    “不是我的小姐。”杜遠糾正。


    他隻認歐陽少爺一個人。


    “你的少爺去忙訂婚去了嗎?”卓依風覺得他的回答很有趣,忍不住笑著問道。


    杜遠盯著她的臉。


    居然在笑!


    她看到這份報紙居然在笑!


    每天晚上飄來飄去找那個“小雲”的少女,看到蘇牧雲訂婚的消息,居然在笑!!!


    杜遠完全不能理解粉紅少女的世界啊!


    還好,電話鈴響了起來。


    杜遠站起身,去接電話。


    卓依風依舊看著報紙,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假難辨。


    可是依照蘇牧雲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很意外。


    他一向是極端又任性的孩子,他的心思透徹又偏執……


    她那天晚上,那麽無情冷漠的離開,蘇牧雲受到什麽樣的刺激,無法得知。


    楓山富人區的別墅裏,會在元宵節準備一場豪華的訂婚晚會。


    時間,地址,人物,都有了。


    卓依風心底又長長歎了口氣。沒有什麽過不去,隻有回不去……


    “卓依風。”


    冰冷的男聲響起,卓依風抬起頭,看見杜遠站在麵前,身板筆直,黑色西裝下的身體處處充滿著力量和戒備。


    這裏,其他人都喊她小風,隻有杜遠會喊卓依風的全名——身份證上的新名字。


    每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就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在。”卓依風放下報紙,站起身。


    “少爺的電話。”杜遠拿著無線電話,遞到卓依風的麵前說道。


    “嗯,謝謝。”


    卓依風剛剛接過電話,那邊傳來歐陽予的聲音:“我很快就回來了,順便帶一個讓你驚喜的消息。”


    “嗯。”卓依風應了聲,看了眼茶幾上的報紙。


    “驚喜的消息”應該隻有驚沒有喜吧?


    也許就是這個報紙上的新聞:蘇牧雲和歐陽晴雪訂婚……


    “這幾天想過我嗎?”歐陽予愉悅的聲音傳了過來,將卓依風的思緒稍稍打斷。


    “沒有。”卓依風嘴上應承著,心裏卻想著,如果他親口告訴自己蘇牧雲和歐陽晴雪訂婚的消息,那她應該用什麽表情站在他的麵前。


    她已經不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是在歐陽予的麵前,好像還是一張白紙,可以輕易看透。


    卓依風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沒有抵抗災難的能力,絲毫不能保護自我的人,根本無法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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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長也許是痛苦和煎熬的,但是她恨不能一夜長大。


    “每次都這麽絕情,難道你哄哄我開心不可以嗎?好歹我是你的master。”歐陽予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撒嬌,慵懶性感的讓人耳根都酥麻。


    “Master,如果沒什麽事,可以掛了嗎?”卓依風微微皺起眉頭,絲毫沒有遷就的問道。


    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法和其他傭人一樣喊他少爺。


    但他既然稱自己為master,她也不介意這樣喊。


    “OK,晚上做好飯,等我回來。”歐陽予歎了口氣,接著又笑了,“你一定會喜歡我給你帶的消息。”


    “再見。”卓依風掛斷電話,發現杜遠一直神情冷淡。


    “歐陽家有喜事了,杜遠哥哥不用去幫忙?”卓依風微微一笑,繼續之前的話題。


    “唔,我隻負責你。”杜遠冷銳的盯著卓依風。


    “歐陽……少爺出門,為什麽不帶著你啊?我在這裏又不會跑掉……”卓依風歪著頭,好奇的問道。


    “和你無關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卓依風無奈的吐吐舌頭,這個男人刀槍不入,她試了很多次,都無法從他口中多問出一句話。


    不過,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卓依風也沒有打算從他嘴裏打探東西。


    和他說話,純屬在拿他當靶子練說話技術。


    否則,每次都被歐陽予帶著話題走,非常苦悶。


    卓依風看見他冷厲的眼神還在自己的臉上打轉,於是笑道:“杜遠哥哥,不如……你教我一點散打擒拿長拳之類的吧。”


    “你學不來。”他冷淡而疏離的說道。


    “反正你在這裏也是閑著,教我一點點,也就當收個關門弟子……”卓依風繼續套近乎。


    好歹他是歐陽予身邊親近的人,當他徒弟不吃虧。


    關鍵時刻,還能防身。


    “你沒必要學那些東西,受苦。”杜遠打斷卓依風的話,說道。


    “不受苦,防身嘛,現在壞人那麽多,萬一被非禮了怎麽辦?”卓依風笑眯眯的說道。


    “有少爺在,沒人會欺負你。”杜遠還是冷冰冰的。


    “那就當健身!”卓依風看見他沒有拒絕的那麽徹底,試探的說道,“我也是閑極無聊,不防身也當作健身好了,你看我這麽瘦弱……”


    “女孩子學這些沒用,如果隻是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健身房玩。”杜遠說完,轉身上樓。


    果然是冷血的人……


    這裏的人,隻有他是最難接近的,可是,也隻有他最有用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卓依風咬咬牙,跟在他身後,往三樓的健身房走去。


    不管杜遠做什麽,她都在一邊一起做……


    他做仰臥起坐,卓依風躺在一邊的椅子上也艱難的做著;


    杜遠做俯臥撐,她也撐,好歹胸肌會變大一點,也是一種動力呀……


    他打沙袋,卓依風也在一邊也敲著沙袋;他舉啞鈴,卓依風本著胸肌再大一點的念想,吃力的舉著……最輕的……啞鈴……


    “你接近少爺,是什麽目的。”終於,在卓依風快累的掛掉時,杜遠說話了。


    “如果我說是因為走投無路,被迫來到這裏,你會相信嗎?”卓依風吃力的放下啞鈴,揉著酸溜溜的胳膊,問道。


    “他從不帶女人回家。”杜遠換了塊更重的啞鈴,說道。


    “我也不喜歡在別人家白吃白喝。”卓依風心裏翻個白眼。


    女人?她哪有人權呀,她是女仆!


    “和大小姐訂婚的,是曾經……你親密的人。”杜遠不動聲色的問道。


    卓依風走到一邊,不說話了。


    她什麽時候才能雲淡風清的提到這個人?


    “唔,曾經的弟弟。”終於,卓依風淡淡說道。


    聲音裏,還是藏著一絲顫抖。


    “他喜歡大小姐嗎?”杜遠聽出了她心底的波瀾,挑挑眉繼續問道。


    他當然清楚卓依風的一切,隻是故意裝作不知罷了。


    “我怎麽知道?看你這麽緊張,難道你喜歡你的大小姐?”卓依風反問。


    杜遠冷冰冰的臉立刻漲紅了。


    他果然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


    “臉紅了……真的喜歡?”卓依風很驚訝的問道。


    “和他提到哪個女人,他都會臉紅。”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杜遠立刻放下杠鈴,畢恭畢敬的喊道:“少爺,您回來了?”


    “唔,小風,擦擦汗,一會來書房。”歐陽予並沒有走進來,站在門口說完,轉身離開。


    杜遠轉頭看著卓依風從自己身邊走過,突然低聲說道:


    “這麽親近的人,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不管你和他是有陰謀,不要對少爺玩花招。”


    “陰謀?”卓依風迎上他的目光,驚訝的反問。


    “想做歐陽家未來的少夫人,你還嫩了點。”杜遠冷哼一聲,低聲說道。


    “恰好我也沒那個意向。”卓依風撇撇嘴說道,“我可不想自虐。”


    “那是最好,有些事情,少爺心裏明鏡似的,比我清楚多了。”杜遠深深的看了卓依風一眼,似乎有些惋惜的說道,“他如果真的喜歡你,應該是因為你簡單,和其他女人不同。可是……如果你……”


    杜遠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門外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歐陽予又回頭了。


    “遠,你過來一下。”


    杜遠深深看了眼卓依風,轉身離開。


    “她不需要你來評判。”歐陽予站在書桌前,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柔美的微笑,“遠,你隻要知道,她是我的人。其他的,你不用去管。”


    “但是她對蘇牧雲念念不忘。”杜遠很直白的說道,“少爺,她之所以聽您的話,對您乖順,是因為有所求。”


    “那不就夠了?”歐陽予笑著說道,“能讓人對你有所求,是一種本事。”


    “但是有一天,她總會離開。”杜遠不明白放這麽多的精力在一個隨時可能毫無留戀離開的人身上,有什麽好處。


    “每個人都會離開,隻是離開的方式不一樣而已。”歐陽予笑著將一遝資料丟在杜遠麵前,“去把這件事解決掉。”


    這兩天他在這裏,杜遠不必再守著蘇念風……不,是卓依風。


    “小風,進來陪我說說話。”歐陽予瞥見卓依風走到門口,立刻說到。


    他的口氣還真有點像master(主人)。


    卓依風聽到他發話,才走進房間。


    杜遠拿著資料,轉身離開,不再看她。


    “杜遠這個人,是不是很難相處?”歐陽予靠在椅子上,笑著問到。


    “是有點……古怪。”卓依風不能違心的說杜遠好。


    再說,要是她真誇了杜遠,歐陽予準會不高興。


    他這個人,總以為全天下隻有他是最好的,比女人還要善妒。


    所以,本質上,歐陽予和歐陽晴雪很像,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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