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滴雨悄然落在鐵狂身上之際,他的境界穩穩停留在了化身境。然而,他雙目緊閉,似乎沉浸在感受那暴增的力量以及領域的神奇之中。


    時光悄然流逝,不久之後,在眾人滿含欽羨的目光注視下,鐵狂緩緩睜開雙眸,而後起身,一步步朝著禦星走來。


    夏冬月不明其意圖,下意識地向前半步,將禦星半擋在身後。禦星卻神色淡然,隻是微笑著凝視著逐漸走近的鐵狂。


    當鐵狂行至距禦星僅有五步之遙時,他再次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堅定地說道:“先生對鐵狂之恩,如同再生父母。雖知先生無意收徒,我願與先生簽定永恒主仆契約,非死不改。”


    夏冬月聽聞此言,這才撤回原位。其他眾人聞之,臉上露出羨慕、理解或堅定之色。顯然,眾人對鐵狂的話語毫無異議。修煉之人最為知恩,天道講究因果,若毫無感恩之意,認為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輕則被人視作豬狗,眾叛親離,重則被因果纏身,報應不止,直至身死。


    “你的心意我已知曉,至於契約,大可不必。此次你能突破,且在合體之時於體內將水與火相融,足見你的天賦與悟性。我不過稍加引導而已,不能冒領此功。更何況,每個人都應有自己的追求。


    我所追求的乃是天下大同,‘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此乃我心中之理想。而你不同,你的道在於鑄兵,是將鑄兵一道發揮至極致。或許我們更適合成為夥伴,若你們與我想法一致,也可成為戰友、同袍。單純為感恩而追隨,實無必要。我不想因我的幫助,使你們失去人生目標,那樣亦有違我的道心。”


    “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原來先生所想早已與我們不在同一層次。您所說之話,其實亦是我心中所願,隻是我嘴笨,再加上先生所言,我讀的書少,說不出這般道理。但這並不影響我追隨先生之心。先生若是不棄,我願襄助先生共成大事,哪怕為此身死亦無所懼。”


    禦星環顧四周,猶豫片刻後說道:“在座各位皆是夏叔的朋友,夏叔也或多或少向我提及過你們曾經的經曆。我並無意打聽你們的過往,隻是希望我能夠幫助的人,未來能夠幫助更多的人。你們當中或多或少都是被那不合理的秩序所逼迫、被那無法無天之人所陷害。所以我才會向你們道出我心中所想。


    若真能營造出所有人各司其職的環境,以嚴明的律法約束不法之徒,以完整的體係讓想要越界之人承受不起越界的後果,教化眾生以求大同,區分環節以存小異。那樣雖不能說完全公平,卻能使你們身上發生的悲劇不再輕易重現。至於跟隨,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必要。我們若能在這一點上達成共識,未來便是戰友、袍澤。到時候各自都有自己需做之事,不存在依附或是追隨。”


    夏冬月對禦星的意思有些理解,卻又未完全明白。他試探性地開口道:“小星,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先成立個什麽組織,提前謀劃這一切嗎?還有,我們現在的任務有沒有什麽方向?”


    “談組織和任務還為時尚早。現在你們就以‘飛月速遞’為根本,先將其擴散,目標是先鋪遍整個蠻熊帝國。在這個過程中,最大的受益者並非拿到分利的帝國皇室或是影盟,而是那些身無長物、活不下去的底層之人。


    雖然一時半刻這底層人群或許不能為我們貢獻太多,但一來能使更多的人擺脫疾苦,二來一旦受益的人變成多數,那就由量變轉變為質變,會凝聚起大勢。屆時再順勢而行、借勢發力,也許這天未必不能變一變。”


    夏冬月聽完,看向禦星的眼神之中充滿懷疑,悠然道:“禦星,你真的不是什麽聖人轉世重修?又或者是駐顏有術的老妖怪?我曾聽說星空帝國的帝師當年就是誤食了一枚奇果,哪怕不能修煉也隻是老而不死。你不是也吃了那奇果吧?不然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要說修煉,那是看天賦,可對這天下大事看得如此透徹,對官場民心又洞若觀火,就連經營之道,包括對於自然之理都信手拈來,這可絕對不是天賦能夠擁有的。”


    禦星有些無語,這些東西確實不好解釋。難道跟他們說自己是前世看電視看出來的經驗?九年義務製學到的常識?就算自己說出來,恐怕也無人能夠相信。


    禦星思索片刻,隻好隨意搪塞道:“這些東西書中都有。都說了叫你們多看書,我開始說鐵狂不讀書,想不到夏叔你的知識也是如此匱乏。”


    “可我聽喜飛和永樂說過你的經曆,似乎你也沒什麽時間看書吧……”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有的人看了一輩子都不明白的道理,有的人卻一眼通達。要將書本之中的東西化作自己的東西,讀書與實踐相互驗證,觀察與思考相結合,你們遲早能像我一樣。”


    禦星說完,見夏冬月似乎還要說話,便搶先開口:“下一個就由柳姨來吧,抓緊時間幫你們渡劫後,我還有事情要做。”聽到下一個就是柳玉嬋渡劫,夏冬月也沒心思再去糾纏禦星的問題,連忙跑到她的身邊噓寒問暖,提醒個沒完。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當最後一個人吸收完劫雲化作的雨滴後,這次的“生產”化身境的行動圓滿結束。除了其中一人因積累不足,隻突破到了合體境後期外,其餘四人全都突破到了化身境初期。


    鐵狂順利進階地兵師,承諾願成立鑄兵閣,成為飛月速遞的暗中一部。柳玉嬋也成功進階地品丹師,計劃成立丹堂,與鑄兵閣齊頭並進。破陣子突破到了地品陣法大師,願為飛月速遞各分部打造凝聚真氣的聚氣陣法和防禦大陣。剩餘兩名武者暫時安排到夏冬月手下,充當飛月速遞的門麵鏢師。


    這些人也都決定改頭換麵,斬斷過往,以新身份麵對新生,也省得給禦星他們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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