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渙眯眼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沒出聲,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進入包間,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辛哲特意給他們留了兩個靠近老前輩的座位,看見人來了,抬手示意讓他們直接過來。


    陸渙落座。


    林漾卻抿著笑擺手,「我資歷淺輩分小,怎麽有資格坐在那裏,這邊的座位就可以了。」說著,他在下座坐定,旁邊鄰座的是靳櫟和另一位有點年紀的配角大哥。


    陸渙沉下臉色。


    林漾對靳櫟什麽態度,他看在眼裏,心知肚明。


    寧願和靳櫟坐也不願意貼著他坐,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辛哲搖搖頭,心裏都著急,現在正是開展社交建立人脈的好時候,哪有往後縮的。


    「林漾,過來,坐這邊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辛哲無形中做了陸渙的助攻。


    別人誰叫林漾都不一定聽,但是辛哲下命令了可就不一樣,林漾心裏再怎麽不樂意,偶像恩人的話都會聽。


    他乖乖走到陸渙身邊空下來的位置,很不情願的坐了下來。


    「喝茶還是果汁。」正餐還沒端上來,桌上現在隻擺了一壺茶和兩紮鮮榨果汁。陸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彎著身子問林漾。


    林漾坐得筆挺,餘光可見陸渙靠近,傾身垂眸,距離近得灼熱了空氣。


    恰巧門前有服務生經過,林漾像抓住救命稻草,避開了陸渙的眼神,衝著服務生招手:「麻煩一杯溫水。」


    說完,頭徹底偏向門這邊,和鄰座的女演員問候,聊起天來。


    留給陸渙一個後腦勺。


    陸渙什麽也沒說,沉默坐回座位。


    那邊,前輩拋來了話題,他便順勢加入聊天中。


    不多久,服務員端著菜盤魚貫而入,幫一桌人斟上酒,再將剩餘的酒都開了,放在備菜桌上,便徹底退出包廂不再打擾。


    酒席私密了,一桌人也就放得開了,談笑嬉鬧,推杯換盞。


    林漾不怎麽喝酒,舉著筷子,主要吃菜。


    但搶飯吃菜的人也不少,轉盤轉一圈,一道菜便基本空盤了。所以盤子轉到眼前就要趕緊下筷,否則什麽也吃不到。


    林漾錯過了兩道菜就學乖了,看到想吃的烤魚快要轉到麵前,便提起筷子全神貫注。


    但是,那邊有人似乎是看準了什麽想吃的東西,手下用了點力,轉盤加速,烤魚從林漾麵前轉了過去。


    離得有些遠,但似乎還是在手臂範圍內,林漾伸著手,嚐試去夾一塊來。


    「要那個烤魚嗎?」陸渙正在和其他老前輩喝酒聊天,瞥到那隻闖入視線的手,於是轉過頭問,手下的筷子已經提起,夾來一塊,要往他碗裏送。


    「沒有,我是要夾這個。」林漾收了收手臂,隨便夾了一道菜,動作假的毫無演技。


    陸渙夾著一筷子魚肉,懸在空中。


    林漾低頭吃飯,完全無視他的關心,


    陸渙默默收回手,將魚肉放在自己碗裏,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悶了一口。


    一頓飯吃到九點才結束。


    大部分人都沾了酒,醉的厲害的,就上了劇組的車,開來的車隻能找助理開回去。


    陸渙喝了不少酒,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酒氣。


    他從夾完魚肉之後,再也沒主動和林漾說過話,即使要看向林漾那邊,目光似乎也在有意避開。


    現在,他倚在飯點門前的圓柱上,緊挨著林漾站著,但是頭歪向一邊,一句話都不說。


    一輛車坐滿了,緩緩駛離飯店。


    又一輛劇組的空車開來,停到大夥麵前。林漾作為為數不多清醒的男人,安排招呼大家上車就坐。


    七座車,就剩一個空位,林漾看了看身邊的人。


    一句話都沒說,陸渙便跨腿上了車。


    辛哲坐在中間排靠門的位置,探頭出來問林漾:「你怎麽辦?」


    林漾看了一眼停在後麵的車,是一個前輩孫毅西的車,他的助理還沒有來。


    「剛好,我幫孫老師把車開回去。」


    辛哲看一眼迷瞪的快要睡著的孫毅西,那模樣也等不住助理趕來了,林漾能幫忙剛好。


    「那行,你們注意安全。」他說。


    滿員的車拉上門,發動起來,很快也駛入夜色中。


    林漾扶著孫毅西進了後排,然後坐上駕駛室,一路靜默無話,朝酒店開回去。


    到了地方,孫毅西又醉又困,林漾費了好大勁才把人送進了房間。


    一切都妥當了,終於能會自己房間了。


    真是勞累的一天。


    他坐在電梯上,望著鏡麵的電梯廂壁長嘆一口氣。


    有意迴避的舉動似乎讓陸渙察覺到了,酒席到了後半段,林漾可以感覺到陸渙態度有些冷淡。


    也是,人家當你是朋友,你三番五次端著不理人,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他隻能這麽做。


    叮。電梯到了樓層,林漾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來。


    走到房門前掏出門卡。


    還沒有挨到門鎖上,身後房間的門哢嚓開了。


    下一刻,眼前的光瞬間暗了。一個高大的身軀籠在他身後,整個人罩了上來,遮住了照來的光:「回來了?被冷落被扔下的滋味好受麽?」


    陸渙身上的酒氣撲鼻而來,林漾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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