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小姐,我家小姐要見你。”一人朝馬車內高喊道,聲音中透著一股高傲。


    花落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從馬車裏跳了下來,寒聲道:“我家小姐正在小睡,不便見客。”


    來人充耳不聞,“我家小姐,是暝王麾下威武將軍之女,金妍兒,想見楊二小姐一麵。”


    “我家小姐,不見客。”花落又重複了一次。


    那人卻不肯罷休,又提高了聲音,“我們這麽大聲,楊二小姐應該醒了,請下車一見。”


    “冬梨,不得無禮。”金妍兒嗬斥了一聲。


    趙暮鳶懶洋洋地掀開了車簾,“找我何事?”


    金妍兒嫣然一笑,聲音溫柔,“楊二小姐,是妍兒唐突了。”


    “我與暝王殿下青梅竹馬,王爺對我很好,所以,我想來見見他未來的王妃。”


    趙暮鳶審視著金妍兒,心道,真是有趣!


    嘴上說著來見見未來的暝王妃,實則像是來示威的。


    “那金小姐看完了嗎?”


    金妍兒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趙暮鳶會這麽說。


    “今日一見,楊二小姐果然和王爺一樣,與眾不同。”


    金妍兒想要試探一下趙暮鳶的態度,畢竟暝王凶名在外。


    “當然,不然英明神武的陛下,怎會賜婚?”趙暮鳶施施然道。


    金妍兒見她得意的樣子,心中生恨,但臉上仍帶著笑意。


    “王爺勇冠三軍,以鐵血手腕,威懾西榮國多年。”


    “想來也隻有像楊二小姐這般特別的女子,才能與之相配。”


    “的確如此。”趙暮鳶勾唇一笑。


    金妍兒心中暗忖,這楊二小姐真是一點都不走尋常路。


    她心有不甘,“妍兒今日見到楊二小姐,實在是為王爺高興。”


    “楊二小姐聰明伶俐,日後定能好好教導世子殿下。畢竟世子才五歲,正是需要母妃教導的時候。”


    趙暮鳶聽著她先是暗指暝王凶殘,現在又強調暝王府已有世子,拿個孩子做文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那我替王爺多謝金小姐如此熱心。”


    金妍兒聽到“替王爺”三個字,麵色一沉,“我和王爺之間,不必言謝。”


    “那我代世子多謝金小姐了。”


    “楊二小姐與世子有這般母子緣分,真是有福氣。”金妍兒皮笑肉不笑。


    母子?聽著金妍兒的嘲弄,趙暮鳶莞爾一笑。


    “金小姐傾國傾城,又如此善解人意,將來定然也能尋到個有孩子的好夫家,福運加身。”


    “免去生子時,去那鬼門關走上一遭。”


    冬梨一聽,頓時大怒,“楊二小姐,我家小姐好心好意來看你,你怎能這般說話?”


    趙暮鳶一臉認真地詢問,“你家小姐提起暝王世子,難道不是在恭喜我,一進門就有這麽大的兒子嗎?”


    金妍兒咬了咬牙,低聲道:“妍兒多謝楊二小姐。”


    “不必客氣!金小姐無事,我便繼續小憩去了。”


    趙暮鳶話落,直接放下車簾,坐回了車內,不再理會兩人。


    “小姐——”冬梨有些不甘心。


    “回吧!”金妍兒暗想,今日隻是來試探一下。


    這楊雪音真是難纏,像團棉花,看來以後得多下些功夫。


    待她們走遠,花落好奇地問道:“姑娘,這金小姐難道對暝王有意?”


    “應該是,就是不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是聖旨賜婚,斷人姻緣。”


    “她剛提到的暝王府世子,姑娘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花落吞吞吐吐道:“如果,萬一,楊姑娘被殺一事和暝王有關,姑娘——”


    “我會親手殺了他!”趙暮鳶打斷了她的話,冷聲道。


    話落,她身子往馬車廂壁一靠,抬頭看向車頂,眸色柔和了幾分。


    “至於小世子,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大人的事,與他無關。”


    “姑娘,您真的答應了暝王——”


    趙暮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人來了。”


    日暮時分。


    隨著法會結束,各家陸陸續續離開了霞光寺,楊府眾人也回到了馬車上。


    “二小姐,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花嬤嬤陰狠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趙暮鳶聲音慵懶,“何事?”


    “老奴不知,作為晚輩,二小姐還是莫要讓老夫人久等。”


    趙暮鳶暗念道,這老嬤嬤定是記恨著上次祠堂失火,連累她的事情。


    她下了馬車,往老夫人的車上走去。


    一進馬車,便看到她和崔湘琳正一臉不滿瞪著她。


    “祖母,找我何事?”


    老夫人怒斥:“你為何縱容奴婢把年兒打成那樣?”


    “祖母,我這不是為我們尚書府著想嗎?”趙暮鳶一臉認真。


    “為了尚書府?”


    趙暮鳶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是啊,祖母,二哥在眾人麵前,大聲宣稱我在寺裏和人私會。”


    “祖母,您想想看,這話若是傳到陛下耳朵裏,丟了皇家臉麵,陛下會怎麽想?”


    老夫人聞言,狠狠地瞪了崔湘琳一眼,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崔湘琳很是心痛,小聲抽泣著。


    “怎麽說他也是你的二哥,你怎麽下得去手?年兒這幾天恐怕都出不了門了。”


    趙暮鳶一臉誠懇地回答,“母親,當時圍了許多人,其中包括右相府的兩位公子。”


    “若是不下狠手,別人定會議論我尚書府家教不嚴,自家兄長居然誣陷妹妹與人私會。”


    “更何況,還是在佛門淨地,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尚書府的臉麵往哪擱?”


    “……”崔湘琳啞口無言。


    聽完她的話,老夫人越想越煩躁,白了她一眼,厲聲道:“你真是到哪都不安生,滾下去,回府後,不許出門。”


    趙暮鳶直接無視她,直接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沒人教養的野丫頭。”崔湘琳對她的無禮很是鄙夷。


    老夫人剜了她一眼,滿臉嫌棄,“閉嘴吧,老二有你教養,為何還是學不聰明?”


    “大庭廣眾之下,拿自家妹妹清譽說事。若是傳到宮中,尚書府豈不是要被扣上一頂管教不嚴的帽子?”


    崔湘琳連忙低下頭,“母親說得是。”


    “哼——不成器的東西,楊雪音出嫁之前,老二就讓他在自己院裏待著吧。”


    老夫人真是怕了這對蠢笨的母子。


    崔湘琳著急道:“母親,萬萬不可,青禾長公主十日後要在南郊別院內舉辦茶會,邀請各大世家的子弟前去赴宴。”


    “我們雨菲、年兒也在其中,帖子早就送來了。若是不去,恐有不敬之嫌。”


    “就說他身體不適。”老夫人沒好氣道。


    崔湘琳臉色一白,急忙勸解,“母親,瑞王殿下與長公主關係親厚,他必會到場。”


    “年兒入職吏部一事,還是要讓雨菲帶著他,再去求求瑞王才行。”


    想到瑞王,老夫人最終鬆了口,讓他們多接觸接觸也好,有利於穩固關係。


    “那就禁足到茶會當天,告訴他,不要再去招惹楊雪音。”


    崔湘琳鬆了一口氣,“是,母親,兒媳一定看好他。”


    茶會當日,琴扶院內。


    趙暮鳶從霞光寺回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她有了足夠的時間研究南睿朝局,耳根也終於清淨了一段時間。


    此時的她,正閉著眼睛,聆聽著青弦的琴聲。


    餘姑姑則在旁邊替她繡著蓋頭。


    按照南睿的習俗,女子出嫁的時候,蓋頭都是由新娘親手縫製的。


    然而,這十年來,她一直在學的,都是如何自保,如何殺敵。


    刺繡對她來說,太過困難。


    餘姑姑偷偷看了一眼她,“小姐,這蓋頭,可是女子成親最重要的東西,您要不學一下,自己繡一些?”


    “壞了規矩,可不吉利。”


    趙暮鳶睜開眼,仔細打量著餘姑姑手裏的蓋頭,繡工精湛,栩栩如生。


    柔聲道:“姑姑,你待雪音姐姐如親生,要是她出嫁的蓋頭是你親手縫製的,她一定會開心的。”


    話音剛落,便勾起了餘姑姑腦海中,關於那個溫柔恬靜的小姐的記憶。


    她的眼睛頓時就紅了,認真道:“是,奴婢一定替小姐繡好。”


    青弦眼含淚光,安慰她,“您別難過,我們小姐已經有一個敬重她,疼愛她的郎君。”


    “若是她還活著,一定會是一個幸福的新娘。”


    “青弦,雪音小姐心悅的男子,是個什麽樣的人?”餘姑姑忍不住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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