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野從其他同期嘴裏了解到青訓是什麽之後,就跟發了瘋似的訓練,沒有停下來過一刻。


    大概是心裏又有了什麽更堅定的目標,所以林野比其他人能更快的融合進部隊之中。


    在第一次選拔之前,除了基礎體能訓練之外,又增加了些其他的。


    比如高空跳傘訓練,步槍多姿勢射擊訓練,四百米障礙訓練,單雙杠挑戰,快速裝退彈訓練等一係列的。


    這也是林野第一次摸到槍。


    那堅硬冰冷沉重的觸感,讓他心裏格外的激動。


    雖說沒有實彈射擊訓練,但能摸一摸隻能在電視裏見過的真家夥,心潮也挺澎湃的。


    跳傘訓練那天,所有新兵都被集體帶去了h城的軍用機場。


    空曠的機場正當間停了一架y20,龐大的身子似乎能把整個空軍部隊的人都裝滿也不在話下。


    第一次跳傘由老兵一人帶一個新兵,一起跳傘。


    一萬米的高空,高跳低開,甚至還要提前戴好氧氣麵罩,以防窒息。


    所有人排著隊一個一個站好,隨著後艙門打開,就一個一個飛身跳了下去。


    急速下降的身體,觸手可及的雲朵,還有耳邊呼嘯的風聲,恐怖的失重感嚇尿了好幾個新兵。


    林野這一組在天上蕩了一會後穩穩落地,隻是在解開連在一起的背包後,沒有了支撐,林野也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睡夢中突然夢見自己從高空墜落似的,人在前麵跑,魂兒在後麵追。


    但這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的刺激日子,從清晨到夜晚都沒有停歇過,是真他媽的累啊。


    “操。”


    嚴重的睡眠不足,隻要屁股著地下一秒就能睡過去,連坐在食堂的板凳上也隻是機械的進食,實際精神早就已經睡著了。


    林野不止一次在深夜裏坐在訓練場的看台上,低垂著腦袋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真的要這麽拚嗎,就為了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男人,就為了一段自己都確定不了的感情?


    “偷跑出來是要記過的,你知道嗎?”


    “我靠,教官。”


    想的太過專注,絲毫沒注意到身邊已經坐了一個人,林野聽到熟悉的聲音下一秒就想站軍姿,卻被教官摁著肩膀讓他坐回來。


    “你的所有考核成績都已經有記錄了,可以說是非常優秀,算是我帶過這些新兵之中難得的人才。”


    “可這離能成為青訓隊員還有些距離。”


    教官從上衣兜裏摸出一盒煙來,抽出來一根遞了過去。林野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從來沒抽過煙的人,就這麽手比腦子快的點上了。


    接著當然是捂著嘴咳嗽個不停,都快把肺管子咳出來了,生理性的眼淚也在紅了的眼眶裏打轉。


    夾著煙的手隨著咳嗽抖個不停,下一秒就被教官拿走放進了自己嘴裏。


    “不會抽煙你接什麽。”


    “咳咳……咳咳,咳……”


    “青訓考核標準是由每個部隊篩選出最優秀的士兵,當然也要先征求你們個人的意願,是否願意進入青訓,那裏當然要比這裏還要殘酷,還要辛苦。”


    “我知道……咳咳……”


    林野捂著嘴,慢慢平複呼吸,氣管像是被刀拉過一樣疼。


    “今晚我來找你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名單已經遞交上去了,但想不想去就是你的事情了,看你是想進青訓繼續往前邁步,還是說一年半之後退伍。”


    “我會好好考慮的,謝謝教官。”


    ……


    在新兵營的最後一周,組織了一次軍運會,說白了就是上麵領導來檢視有沒有不錯的苗子可以送進青訓。


    雖然早就被成為內定的青訓人員,但林野依舊選擇了參加,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多快。


    快速裝退彈用時四十秒,四百米障礙訓練一分四十秒結束,雙杠比拚連續做了五百一十九個。


    不管是哪一項比拚實力都要比同期要高出一大截來,雖說獲得了不少喝彩的掌聲,但其中暗暗不忿的也有不老少,畢竟總有那些自負的人見不得別人比他好。


    “死裝哥。”


    林野剛比完雙杠,胳膊有些沒了力氣,正在不停地甩著。那人離他不遠,說的話一清二楚全都進了他的耳朵裏,本來想著回座位上休息,反正過不了幾天就不會再見麵了,但架不住那人越說越難聽。


    “資本家的公子哥,不就是爹媽花錢討好了部隊嗎,裝什麽。”


    “你說什麽?”


    劍拔弩張的氛圍,要不是領導和教官都在場,感覺下一秒就要立刻動起手來。


    那人叫李勳浩,也是新兵裏的一員,是林野的同期同班成績也很出色,卻總是被林野壓一頭,時間久了自然心裏不舒服的厲害,也是想趁著最後這幾天發泄出來。


    林野並不是長了一張乖巧的臉,比起母親書香世家的恬靜,更像是繼承了父親那股子桀驁不馴的,單眼皮丹鳳眼,鼻尖有顆痣,剃了寸頭以後整張臉更是痞的要命。


    在部隊裏待了半年刻苦訓練,之前那副青少年精瘦的身材早就轉變成了健壯的肌肉,寬肩窄腰的,個子也高,哪怕光著腳也有183。


    這半年沒少被同期私下議論,也不知道是哪裏讓他們覺得林野是個好欺負的主兒。


    “我說你裝的要命,早看你不順眼了,資本家的兒子。”


    “你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酸啊?你別忘了你父母也是在資本家手底下賺工資養活你這個廢物的。”


    教官見狀不對,剛站起來準備大聲嗬斥讓他倆滾去跑二十公裏,就被看熱鬧的領導壓下來。


    “年輕人有火氣那不是很正常嘛,總得找機會發泄一下。”


    “可不是?要不這軍運會就這麽結束了也太沒意思了。”


    “最好能打一架看看,能分出個高低來,反正這倆青訓早就定下來了。”


    林野側著站著整理手套對他說話,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兩人站的不算遠,看戲的人團團圍住兩人,圈子以林野為中心,李勳浩還站在邊上。


    “有兩個臭錢了不起是吧,虧你媽還是大學老師就把你教成這樣?”


    “廢什麽話。”


    林野把手套的帶子緊了緊,轉過來麵對著李勳浩,挑著眉毛,擺出拳擊的姿勢前手對著他勾了勾。


    這股火氣壓了半年,擱誰也受不了這種明晃晃的挑釁,林野分明就沒把他放在眼裏,那種從上至下由裏到外的瞧不上的眼神,氣的李勳浩咬碎了牙。


    他助跑了一小段距離,直接飛跳起來一拳衝著林野的臉就過來了,林野側身躲過,緊接著就是狠狠一勾拳打在他肋骨上。


    拳擊並不是部隊裏會教的進攻方式,以往的資料顯示也沒有說過林野會拳擊。李勳浩踉蹌了一下強忍著痛意,雖說他被林野總壓一頭,但也比其他同期要強上許多。這一下讓他不再主動出擊而是等待林野出手,找出他的漏洞破綻。


    在林野揮出撕裂風聲的一拳時候,被李勳浩以柔克製,抬手抓住他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林野前襟,緊接著抬腳卡在他大腿根,隨著慣性往後仰倒一記巴投把林野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重,背部著地,還是砸在這都是沙土的地麵,不褪層皮也要滿背淤青,林野覺得摔得內髒都在顫抖,但很快轉身又站了起來,就比著速度趁著李勳浩還沒站穩的時候,用出了高中那次國防教育演講時候看到雲爭渡使的那招。


    他腳蹬地踩著李勳浩的大腿,兩條腿飛快纏繞在他脖頸上,騎在上麵往下翻身將本就沒站穩的李勳浩狠狠摔在地上。


    緊接著附身膝蓋卡在他脖頸咽喉壓製,一隻手卡在他腦門以防他亂動,另一隻手高高舉起向下揮拳。


    這一拳要是真的砸在他臉上,必定是要見血的,隻是林野飛快揮拳卻在他麵前僅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一套絲滑連招讓李勳浩來不及反抗,隻有身體感受到威脅時候的下意識求生本能,林野膝蓋壓得他喘不上氣,高高舉起馬上就要打中他的拳頭讓他莫名從心底害怕,不停地用手拍著林野的大腿。


    意思是認輸,讓他快起來。


    見狀,一直在一邊看戲的其他人連忙拉開了林野,把李勳浩從地上扶起來。


    叫好的人很多,這回再沒聽見有誰說些亂七八糟汙耳朵的話了。


    領導互相看了一眼,都笑著拍了拍教官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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