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托腮的掌聞言倏滑,童日尚瞳目結舌地瞪著好友哭得好不美麗的絕色容顏。“真臻,你就因為這個原因跟你老公吵架?”


    “對啊!我真的好冷,我一直喊好冷,他卻隻說,那回家吧。好沒情趣喔!討厭!湯以白是大木頭!”將一旁的抱枕拽入懷中捶打泄憤,童真臻擤鼻拭淚。“日尚,你說他是不是好不體貼?”


    “真臻,你在一開始認識你老公的時候,不就知道他是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了嗎?”


    “呃?!”美人錯愕,亂褪的粉拳頓歇。


    “你想想看,一開始都是你主動追求他,什麽都是你主動,照你老公那種被動的性格,他不是大木頭是什麽?我還覺得他肯主動開口向你求婚才是個奇蹟咧。”童日尚擲了記衛生眼給好友,仔細分析後備覺哭笑不得。


    “說、說的也是。”


    “好啦,這樣你是不是該氣消了?”


    “嗯……好像……氣消了。”


    “那……你老公在我家樓下站了三個小時又二十六分,腳應該酸了吧,天氣這麽冷,如果感冒可就不好嘍。”童日尚急忙起身,將好友由沙發裏挽起,硬是將她推向門外,下逐客令:“快跟他和好吧,他可能還不知道你在對他發什麽脾氣呢。”


    可憐的湯以白。


    “日、日尚!”淚水仍舊懸於眸眶的美人驚愕回首。


    “莎喲娜啦!”碰!門無情關上。


    童真臻愕愣半晌,爾後才邁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步伐往樓下踏去,一出室外,她便立即因外頭的凜冽氣溫而瑟縮發顫,一抬首便瞧見湯以白正佇立於前,她鼻頭一酸,登時心疼心痛又心虛。


    “老公……”


    “回家吧。”他柔聲說道。


    他的包容,顯得她更為無理取鬧,她奔至他懷中,輕聲問:“你冷不冷啊?”說著,便要將身上大衣取下為他披上。


    “不會冷,你穿好。”將她披上他肩的大衣又裹回她的身上,他執起她的柔荑,與她一同邁入停放於旁的車內。


    顯然,她的內在美課程總是沒有學習好。當他牽握著她的掌,讓她感受到他掌心的冰冷後,她又更顯愧疚。她說過她會當個好老婆,但她卻沒有做到!好慚愧喔……“以白,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是我惹你生氣。”他將車內暖氣開啟。


    “咦?你知道我在生你的氣?”


    他偏首,笑凝她吃了一驚的神情。“我隻是不知道我哪裏惹你生氣了。”


    一路從陽明山下來後,她便氣悶著張俏臉,要他將車停下,招了輛計程車便拂袖離去,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擔憂著她的安危,沿路跟著她所乘坐的計程車開到了童日尚的住處。


    傻傻楞楞地佇立於外頭等候著她,思索著自己究竟哪裏做錯,卻仍然百思不解。


    “以後我哪裏做錯了,你要跟我說。”


    “老公……我的內在美是不是還不夠好?”見他誠摯地對她顯露歉意,她內疚得直想捶心肝。


    “你已經變很多了。”自從嫁給他後,她盡量配合著他的喜好,開始習慣去吃路邊攤、去逛夜市,並且與家中雙親都相處合宜。她的努力看在他眼裏,全是體貼的溫柔,要他怎麽不去疼愛她?


    “可是我還是很驕縱。”


    “……老婆,你好漂亮。”他傾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謝謝。”她因他突如其來的難得讚美而綻露靦腆。


    “在我眼裏跟心裏,不管是外在美、內在美,你都是最美的。”


    “……老公……嗚……”難忍的淚水因他說出令人感動的話語而撲簌簌直落,她熱情直接地跨坐上他的腿間,給與他一記深長纏綿的吻。“我們今天晚上可以來當車床族……”


    “咦?不好吧……我們還是回家啦……”


    厚……別又來了,沒情趣的老公。“偏要在這兒。”


    “我們回家再做吧!”不理嬌妻的怨懟,他以適當力道,將她安坐於駕駛座旁,輕呼了口氣以緩下急促的心跳與驟漲的情慾。


    “我要當車床族。”


    “我們回家,乖。”拍了拍嬌妻氣鼓鼓的頰,堅持己見的他轉動車鑰匙。


    嗚……沒情趣的老公……回家她就不想做了啦!討厭。


    美女絕色的芙蓉麵滿是無耐與煩悶,但當那雙蕩漾柔情的眸在睨上她身旁的男人暗,神情便轉為無限愛溺的戀棧。


    她是何其的幸運嗬!


    美女在憨厚的園丁身上學習到無限多的成長。她學會了如何愛人、如何被愛,如何不再以貌取人、如何放下身段……美女的男人,美女的園丁,在美女的庭園灌溉善良,充份滋潤美女幹涸的心靈,永永遠遠。


    野獸篇 第一章


    更新時間:2013-04-30 23:09:33字數:7731


    野獸是醜陋的,是被天使遺忘的孤兒。


    她記得,歲末那年,特別嚴冷酷寒。


    寒流來襲,冷氣團夾雜著狂猛姿態侵略冬天,她蜷縮的姿態、疼痛的右頰,渾身止不住的戰慄讓她幾乎感受不到周遭喧譁的尖叫與驚慌。


    好冷……被刺疼的肌膚逐漸凍紫,她畏縮著,隻覺好冷。


    心,好冷。


    “日尚,你沒事吧?!”


    耳畔傳來的低呼顫得劇烈,恍惚的神智已被淹沒於模糊視線中,任憑眾人將她緊急送至醫院處理。


    國三那年的一場化學實驗,因男同學在實驗室內嬉戲玩鬧而將放置於她身旁的濃硫酸給灑潑於她的右頰,從此,一記怎麽也磨滅不去的烙痕疤記,便硬生生地註定要與她共度此生。


    看向鏡中那抹已然淡去的傷疤,她眉心稍蹙。


    充斥慌亂驚悸的那年,她的記憶也隨著這抹傷疤而淡去,像是刻意遺忘,或者是她不願再去讓那時的畫麵再清晰起,也不願再承受起那如火灼燒般的痛楚。


    一個女孩子家哪……臉上有了疤,讓她在之後的人生,不禁常遭人側目,也引來不少好奇心濃重的閑雜人等的關注。


    久而久之,她已習慣了這抹疤痕的存在。


    記得童院長時常鼓舞她,並要她建立起足夠的自信心,不要被現實的殘酷給擊倒。


    她是曾經被擊倒過。


    她也曾怨天尤人,並又憎恨那位她已記不清楚的男同學——令她臉上有疤的罪魁禍首。


    直到她的心靈再度接納所有,聽入了童院長苦口婆心的勸說,才重新打開心防去麵對現實。


    渾渾噩噩的人生再度站起,舉步維艱,卻讓她的記憶重新清晰地記起了溫暖與冰冷、白天與黑夜;若無童院長的耐心與好友童真臻的默默支持,她不會在高中畢業後一年重拾信心,再度踏入校園完成大學學業,並出社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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