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來鹹陽確實是有事情的。”


    說著,李斯示意下人將驅寒的熱湯呈給蕭何。


    “謝過丞相了!”


    蕭何接過熱湯,輕飲一口後看向李斯。


    李斯則看著蕭何,輕輕說出四個字:“借種開荒!”


    “原來如此!冒頓居然存了這種心思!”


    李斯的話,叫蕭何恍然大悟。


    匈奴在大雪紛飛中受災嚴重,來年的牛羊肯定是用來繁育的。


    明年過冬的食物肯定會緊缺。


    所以冒頓單於想到了讓匈奴人開墾荒地、草地。


    想到這裏,蕭何意識到了什麽:“若是如此,豈不是要?”


    “不錯!河套雲中郡乃是我大秦發展的重地!”李斯也點了點頭,說道:“若開春之際,我秦軍要屯田,移民要開荒,又該怎麽辦?”


    蕭何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茲事體大,非他可以做主。


    因為南匈奴也是孟安一手扶持起來的。如何取舍,還得由孟安來決定。


    想到這裏,蕭何淡淡一笑:“若是如此,隻怕北匈奴頭曼單於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蒙恬將軍的破奴計劃想必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卻不想李斯微微一笑道:“不行!北破匈奴的計劃要在延遲一年了!”


    蕭何不解道:“哦?這是為何?”


    “因為匈奴與我大秦不同!匈奴外化之人,在大雪之際不會考慮老幼!隻會保持輕裝!這個時候的匈奴人反而是最沒有後顧之憂的!茫茫漠北,以匈奴必死之心,我大秦所付出代價太大了!”


    “原來如此!”蕭何頷首道:“丞相之言,讓蕭何茅塞頓開,是蕭何淺見了。”


    李斯看著蕭何的反應,接著道:“這也是陛下深思熟慮的結果。我們不僅要考慮戰爭的勝利,更要考慮戰爭的代價。匈奴雖然需要平定,但我大秦也需要安穩。”


    蕭何思索片刻,再次開口:“那麽,丞相以為,這一年期間應當如何應對?”


    李斯捋了捋胡須,道:“穩固已有的防線,提高防禦力量。南北匈奴的現狀並無實質差別!隻怕頭曼單於也沒有更好的應對之策。”


    說到這裏,李斯忽然轉回話題道:“蕭何!後日淩晨,我們出發吧!但是鹹陽之事亦不可輕視。”


    蕭何連忙起身施禮道:“丞相放心!鹹陽更是重地!我已經安排各營加強巡邏!注意一切變化。”


    李斯點點頭,說道:“蕭何切記四個字!外鬆內緊!”


    “蕭何明白了!”


    李斯接著又道:“此外,還需注意一個人!”


    說著,李斯食指沾了一下熱湯,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看到這個字後,蕭何眼神一緊,隨即微微點了點頭。


    …


    寒意不斷從衣袖口竄入,孟安不由緊了緊衣領。


    看著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孟安忍不住詢問道:“前方是什麽地方?”


    樊噲連忙回應道:“殿下,前麵就是碭郡陳留縣了!我們是否進城休息一番?”


    孟安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眾人。


    蓋聶、馮毅等人都是神色凝重,反倒是白無情睡眼惺忪,一副要隨時從馬上掉下來的樣子。


    孟安點了點頭,說道:“馬上就要開城門了!我們進城吃些早食吧!”


    聽到孟安的話,還在打瞌睡“好嘞!進城吃飯!”


    很快,眾人縱馬來到了城下,想不到有一些人等在城門之下。


    一夥身著黑衣,頭戴鬥笠的劍客,孤立在城門之下。


    因為其他人都躲得遠遠地,因此這夥劍客顯的十分顯眼。


    孟安這百餘人的馬隊一時間顯得更為突兀。


    這夥劍客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孟安一夥。


    這時,蓋聶的馬匹來到孟安身邊。


    隻聽到蓋聶看著那些劍客,輕輕說了一句:“赤日滿天地,月高人未眠。殿下,這些人乃是陰陽家的刺客!赤月。”


    “赤月?”孟安微微一愣,低聲對蓋聶說道:“陰陽家少司命尚在鹹陽,這些刺客在此做什麽?”


    蓋聶對孟安說道:“殿下恐怕有所不知吧!少司命雖為陰陽家魁首,卻並不掌握所有!”


    “在少司命之下尚有陰陽聖子聖女、三長老這些人,其中三長老芒瑞,聞人名,第五清掌控著依附於陰陽家的大量遊俠。”


    聽聞蓋聶的話後,孟安眼中再次閃過殺意。


    遊俠依附在百家之中,已然成為一大隱患。


    尤其是之前蓋聶和孟安說過,農家號稱弟子百萬,這些遊俠之中十個便有五個是農家弟子。


    但是如今見到的陰陽家,也很不簡單。


    麵前的這些劍客一看便都身手不凡。


    此時,天色漸漸明亮,城門緩緩打開,這夥劍客沒有理會眾人,都紛紛起身進入城中。


    孟安也帶著眾人進入了縣城內。


    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食肆,準備進去休息一番。


    “店家,把你們這裏最好的早食上一份。”樊噲走進食肆,對著店小二喊道。


    店小二見到這麽多客人前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好嘞,幾位貴人稍等,馬上就好。”


    孟安等人坐在一桌,寒意的侵襲讓眾人都不由緊了緊衣領。


    蓋聶和馮毅兩人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顯然對於周圍的環境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而白無情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不一會兒,店小二就端上了熱騰騰的早食。


    香氣四溢的食物讓眾人的疲憊都消減了幾分。


    但是孟安卻沒有什麽食欲,他發現在街上有著不少全副武裝的士卒在巡街,而路過的行人也都神色匆匆。


    馮毅這時也來到孟安的身邊,說道:“殿下!似乎有些不對勁!有幾隊士卒從我們進城之後,便開始跟著我們!而且有著越來越多的士卒靠了過來。”


    孟安眼神中閃過寒意。


    這特麽是朝中有人想對他這個太子動手了。


    此時,白無情也手拿著逆水寒來到孟安的身側,開口問道:“姐夫啊!你這個太子當的實在是有些不穩當啊!”


    一時間,食廝內諸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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