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怡點點頭,喃喃的說:“如果崔成做不到,那就是小霜確實精神有問題了……”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忙對李嵩陽說:“那個手鐲,我讓高紅幫忙給查一下吧,看看到底什麽來歷。”


    李嵩陽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在林然怡頭上又揉了一把:“我昨天已經給她發信息了,順利的話,她今天就能給我們消息。”


    林然怡暗暗腹誹,這思路,果然是來自同一個人。


    汽車離開蜿蜒的山路,重新駛上清冷的國道,兩個人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各自努力試圖整理出個思路,車裏安靜了下來,沒人說話。


    開到林然怡家小區前麵那條路上時,李嵩陽突然咦了一聲,車子開進小區,李嵩陽突然打了個方向盤,又從小區開了出去。


    “怎麽了?”


    林然怡不解的問。


    “看前麵路邊停著的那輛車……”


    林然怡向前探身,仔細辨認,發現是崔成和小霜家的車。


    “怎麽會在這兒?”


    李嵩陽搖搖頭,眯著眼睛仔細看向車裏,依稀看到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


    依稀是個身量瘦削的女孩……


    第18章 咖啡廳偶遇


    市內的道路有些擁擠,李嵩陽隔著幾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前麵崔成的車。


    “餓不餓?”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兩個人早上慌慌張張的出門,到現在一口東西都還沒吃。


    林然怡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餓,心裏堆得東西太多,把胃的空間給擠沒了。


    李嵩陽從旁邊摸出一瓶水來,擰開遞給林然怡。


    林然怡接過水,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趁李嵩陽專心開車,她繼續給手機裏的狗頭軍師發起了信息。


    林然怡:“西山精神病院沒有小霜的病歷檔案,也沒有入院登記,可崔成昨天來接小霜的時候,說小霜是從精神病院逃走的。”


    千禧鬼寶寶:“看來崔成確實是說謊了。”


    林然怡:“他到底對小霜做了什麽,把她逼到這步田地。”


    林然怡想起宋清霜那張溫柔無害的淺淺笑顏,心頭一陣酸澀。


    記憶中的女孩,身上似乎永遠帶著一絲空穀竹草的淡淡幽香,雖然審美愛好陰森了些,卻是個溫柔得近乎失去存在感的人,她對這個世界既無惡意也無傷害,見人便有三分先天性緊張,呼吸間連二氧化碳排放量都比平常人要少……


    她像株無害的植物……


    世界為什麽要待她以如此深的惡意……


    千禧鬼寶寶:“宋清霜……我不知道,上輩子我被你堵在家門口,見過她幾次,我覺得她精神狀態沒這麽差,甚至不像有精神病。”


    被學霸光環從小學一路加持到研究生畢業的林然怡,此刻深深覺得自己腦細胞是不是前陣子集體自殺過一次,為什麽現在用起來,這麽捉襟見肘呢……


    手機裏的狗頭軍師顯然也陷入迷茫,半天沒動靜。


    兩個人跟著崔成的車駛進一條老街,路兩旁的法國梧桐頗有些歲數了,將兩側建築掩映出幾分舊時光的感覺。


    李嵩陽隨著崔成的車慢慢減速,最後停在鋪滿一地梧桐落葉的街邊。


    崔成下了車,從後備箱抬出一副輪椅,支好以後推到副駕駛一側,然後拉開車門,從裏麵抱出一個骨瘦如柴的女孩。


    從遠處看不清女孩的長相,隻能看到她留著齊耳的短髮,皮膚白得像紙,露在外麵的腳腕像根一折就斷的竹竿。


    崔成把女孩放在輪椅上,關門鎖車,然後不費什麽力氣的把輪椅抬上人行便道,推著女孩向前走去。


    李嵩陽和林然怡相視片刻,待崔成走的遠些了,才雙雙跟彈簧一樣跳下車,不遠不近的跟在了後麵。


    午後陽光正暖,林然怡卻隻感覺到背上一陣陣的涼意。


    “不會是小霜信上說的那件事吧……”


    林然怡僵硬的動了動嘴唇。


    李嵩陽神色半是凝重半是迷茫:“漢尼拔大大,都不帶這麽光天化日綁架口糧的啊……”


    如果他們兩個僅憑一個精神病患者的一封信,就報警說這裏有個變態殺人狂,或者現在就衝上去解救待宰的羔羊,怎麽看都像兩個中二癌晚期患者的行徑……


    可宋清霜的話,如果是真的呢?


    不說是百分之百,就算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真的呢?


    李嵩陽拉著林然怡的手,突然轉過頭看著她正色道:“人命關天,你男人可能要二百五一次了。”


    林然怡:“……”


    二百五一次?


    此人迷一般的自知之明,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你就是個活生生的,直立行走的二百五好不好……”


    林然怡無聲的吐槽……


    李嵩陽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哥們……我沒死在寮國……也沒死在柬埔寨……哪能被刀捅死呢……”


    兩個路人從他們身旁經過,頗為震驚的打量了幾眼李嵩陽。


    心裏一致默默嘀咕,這哥們長得人模狗樣,可惜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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