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堂搖著頭一臉無奈地看四周,“我竟然真的跟你下來了。.”


    展昭站在他身邊,笑得像隻滿足的貓。


    此時四周一片漆黑,兩人正在開封府的下水道裏頭。


    事情發生在一個時辰前。


    展昭和白玉堂離開湖心亭回到開封府,還沒進門呢,包拯就讓他倆帶著石頭剪子調查一下,開封城內究竟還有多少這種暗藏的機關。這些機關留著那是後患無窮,所以趙禎讓包拯盡快排查清除。這會兒趙普脫不開身,就讓赭影紫影帶著五百掘子軍來幫忙。


    而最關鍵的是,拆除各種機關白玉堂最有經驗,隻是機關都安裝在地麵以下,最難的不是怎樣拆,而是怎樣把白玉堂騙進髒兮兮的下水道裏頭。


    果然,趙禎的聖旨一下,包拯就全權委托給了展昭,自己詢問陸生關於太祖秘寶的事,公孫驗屍去了,趙普等人都跑了個蹤跡皆無。展昭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長籲短歎,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時候小四子和簫良穿著兩雙蛟魚皮做的大靴子,綁起褲腿帶著石頭和剪子跑到院子裏來了。小孩子畢竟是小孩,覺得下地有趣得緊,完全沒發現展昭眉間擰的一個疙瘩。


    展護衛在憂愁什麽?他家那隻怕髒的耗子跑掉了!就在剛才包拯一說完要徹查下水道,展昭轉了個身,發現白玉堂已經溜走了。


    “唉……”眼看著那幾百掘子軍都準備好了,拿著垂頭鏟子在門口等,展昭隻能撓頭。


    “喵喵,白白呢?”小四子抱著兩雙膠皮的靴子給展昭一雙,還有一雙似乎是給白玉堂準備的。


    展昭拿著鞋子一聞,皺眉——一股魚腥味,讓他家那隻精貴的耗子穿這鞋還不如直接給他三刀……怎麽辦好呢?


    “喵~”小四子伸手戳了展昭的腮幫子兩下,“怎麽啦?爹爹說下地要趁天還沒黑的時候。”


    展昭長歎一聲,“可是要帶玉堂去。”


    “那白白呢?”


    “跑掉了!”展昭眯著眼睛,“這人最怕髒。”


    “喵喵叫他去,他自然會去啊。”


    展昭微微一挑眉,也不一定?


    “白白人呢?”小四子站起來四處望。


    “不知道,剛才一聽說下水道就沒影了。”展昭看了看四周,白玉堂肯定沒跑遠,指不定在地方眯著偷聽呢。


    “唔。”小四子點頭,拍展昭,“米有關係,我們先下去,要是喵喵不小心踩到機關,那就完蛋了哦!”


    展昭無語地看小四子,怎麽好像自己踩到機關這小家夥還挺高興。


    時間也不早了,展昭帶著人到了下水道的入口處,剛要下去,就見小四子笑眯眯對著不遠處招手。


    展昭回頭一看,臉上立時露出笑容來——就見白玉堂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來,那神情真叫人看著不忍。展昭捂嘴,這耗子!


    白玉堂當然不想下去,但是正如剛才小四子說的,如果展昭獨自下去一不小心踩著機關,那自個兒可沒地兒哭去,想來想去,藏就藏,還是貓比較重要。


    下到下水道,白玉堂就後悔了,但也不能上去,硬著頭皮跟著展昭往前走。


    展昭拉著他手,盡量挑著幹燥的地方讓白玉堂走,見白玉堂忍耐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四子和簫良跟在他倆身後,就覺仿佛看到展昭身背後一條黑色毛茸茸的貓尾巴,晃得得瑟呢。


    其實,這下水道除了陰冷潮濕之外,還真不太髒,沿途連隻老鼠都沒看見,隻稍微有些黴味,算是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


    又走了一會兒,小四子覺得沒勁,坐在石頭背上問簫良,“小良子,九九說下水道裏會有很多小老鼠,都沒有哦!”


    簫良原本也納悶這個,被小四子這麽一說,皺眉四顧——奇了怪了!非但沒有老鼠,連蟲子都沒有一隻,這不正常?


    “呀啊!”


    正在眾人納悶的時候,從前方的下水道裏忽然傳來了一陣瘮人的尖叫聲。


    聽聲音至少有百米遠,叫聲發悶不過聲嘶力竭,不到生死關頭是不會有這種叫聲的。.


    展昭和白玉堂走在前邊,身後就是石頭剪子,還有幾條大狗。紫影他們帶著一小隊人馬跟在後邊,也就是說,前邊並不是他們的人在叫咯?


    “下水道裏有人?”紫影覺得奇怪,就要追。


    卻被白玉堂攔住了。


    展昭輕輕一把拉住石頭的尾巴,讓它和剪子退到後邊去,保護好小四子和簫良。但是再看石頭和剪子此時的狀態,兩隻爪狸像是突然緊張了起來,背毛豎著盯著前方,做出放偽狀,石頭把小四子丟給了身後的簫良,用毛茸茸的身體將他擋住,剪子擋著石頭,兩隻爪狸露出了凶悍的一麵。


    與此同時,那幾隻大狗狂吠了起來。


    “怎麽回事?”赭影不解。


    白玉堂拿著刀指了指前邊,“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眾將校都緊張起來,這烏漆嗎黑的下水道裏,突然傳來人慘叫聲……莫非是有什麽凶獸?


    就在眾人凝神屏息準備的時候,突然,前方黑壓壓一團東西快速衝了過來。


    就聽展昭喊了一聲,“低頭!”


    眾人趕緊一矮身,就聽到一陣“吱吱喳喳”的聲響吵鬧而過……原來是一大群蝙蝠飛出去。


    小四子被簫良抱住頭塞在石頭毛茸茸的肚皮邊上,從縫隙裏看到上方的蝙蝠,“好多大蝙蝠哦!蝙蝠不是都躲在山洞裏邊的麽,下水道也有啊?”


    眾人心中知曉,蝙蝠這種東西,你不驚它,它們不會這樣集體飛走,加之剛才那一聲慘叫,前邊究竟有什麽?


    眾人想到這裏,都下意識地抬頭望遠處望去……


    就見在前方漆黑的拐角處,出現了兩點幽暗的光。


    兩個光點的位置應該不偏不倚正好是人雙眼的高度所在,隻是這兩隻怎麽看都不是人眼睛,那種螢光閃爍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想起了黑夜中有一雙懾人綠眸的野獸。


    “什麽人?”展昭問了一聲,那人站在遠遠的地方瞧著他們,展昭他們在明處,那人在暗處,看不清楚身形。


    就在眾人剛打了一個照麵看清楚個輪廓的當口,那人一閃身……逃了個無影無蹤。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追趕,石頭和剪子還有那些狗也都追了出去,循著味道一路尋到一處光亮口。


    眾人仰起臉看了看,就見上方一個窟窿。下邊也沒發現屍體或者受傷的人,那剛才是誰在尖叫?會不會順著出口出去了?


    展昭正要上去看,白玉堂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他,彈指一枚墨玉飛蝗石砸中了出口處。


    就聽“哢嚓”一聲,原本空空的洞穴兩邊戳出了兩把鋒利的剛到,剛才若是真有人過去,估計還沒出洞口就被一切為二了。


    展昭驚訝地摸了摸脖子……好險啊,這是什麽機關?


    白玉堂用刀柄輕輕一撥,整個機關就掉了下來,設計得相當精巧。之後,白玉堂第一個上去,展昭緊隨其後。


    上到了地麵再四顧,展昭微微皺眉,輕輕拍白玉堂,“唉,玉堂,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麽?”


    白玉堂也發現,的確!不過開封一帶他隻熟悉人員密集的城區,這裏麽……


    正在想,就見下邊小四子踩著剪子的背爬上來了,探頭左右望了望,“咦?這裏是九九軍營附近麽?”


    “什麽?”下邊赭影趕緊上來看,隻見果然——離趙家軍臨時軍營隻有一小段路。


    白玉堂拉住要往前走的赭影,抬手丟出幾顆墨玉飛蝗石……他是對著地麵胡亂扔出去的。隻見石頭落地的時候,觸發了很多機關,都是剛才展昭差點誤觸的那種,圓形坑,帶雙刀。


    “這是什麽?”展昭伸手進白玉堂腰包抓了一把飛蝗石出來,往遠處一拋,地上竟然密密麻麻排滿了這種窟窿。


    “是軍營附近的陷阱麽?”展昭不太相信,趙普是不屑弄機關的人,就算他真的要弄,最高難度也就是拉跟絆馬索之類的。而這種機關陰狠刻毒,不像是趙普的風格。可如果不是他,是誰在軍營附近設了那麽多機關埋伏?


    “這是伏擊大批人馬的陷阱,用來砍馬腿的。.”白玉堂提醒展昭。


    展昭頓時領悟,問赭影,“趙家軍駐紮在這裏那麽久,為什麽沒發現呢?”


    “這裏並不是出入的必經之路,但是萬一皇宮出了什麽事要增援,那就要用到這條捷徑了。


    聯想到之前的暗牆似乎也是要把皇城與外界的聯係切斷……展昭小聲問白玉堂都意識到——目標被鎖定在了皇宮,或者說……有人想要皇宮裏的那張寶座。


    之後,赭影留下一部分人,按照白玉堂教的法子,一點點拆除機關,展昭他們繼續回到下水道,找其他的機關,以及尋找剛才那個神秘人。


    沿著下水道一路往前,越走眾人越納悶——好幹淨!沒有一隻老鼠,確切地說是任何活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小四子坐在剪子背上,身後是簫良,他回頭小聲問,“小良子,這個地方好嚇人。”


    眾人都明白小四子的意思,的確詭異,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活物在這下水道裏。


    一路,白玉堂拆除了不少的機關,都十分刻毒,用心險惡,然而又極為複雜,一看就應該是高手所為。


    等眾人排除了皇宮周圍地界的機關後,上得地麵來,已經是午夜時分。


    小四子早就睡著了,留守在原地拆除機關的兵士們也整肅人馬後回軍營。


    展昭又餓又累,還有些懊惱,始終沒找到那個鬼氣森森的家夥,是個什麽人呢?來去無蹤影啊!莫非又是什麽死門機關?會不會就是那個做機關的神秘人……當然了,最讓展昭在意的還是他那雙不一樣的眼睛,展晧要做的事情,顯然還沒有做完。


    回到開封府,展昭想找包大人說一下情況順便問問陸生說出些什麽沒有,但包拯又進宮去了。


    而溜了一圈到後院發現公孫和趙普也沒在,據說趙普剛回來,公孫驗屍也剛結束,兩人去太白居吃飯了。


    展昭問趴在石頭背上犯困的小四子餓不餓,小四子立馬覺都醒了,餓死了!


    可眾人再想找白玉堂——蹤跡不見。


    展昭著急忙慌一路找,剛才拆機關的時候白玉堂也不知道是過分專注還是有什麽心事,總之覺得他很嚴肅。


    “白玉堂呢?”展昭問正準備去趙普他們那裏蹭飯的紫影和赭影。


    兩人都搖頭。


    “哈嗯~”小四子仰臉打了個哈欠,“白白肯定洗澡去了哦!”


    眾人愣了愣,低頭聞自己……衣服上有一股子下水道的黴味。立馬覺得吃飯都倒胃口,各自回屋洗澡換衣服去。


    展昭走回房間,推開門果然就見屏風後麵燭火亮著,但是沒有水聲。


    探頭望屏風後麵望了望,展昭眯起眼睛——耗子出水圖!


    白玉堂正靠在浴桶裏發呆,臉上神情像是有什麽很費解。展昭玩鬧的心思上來了,趁白玉堂不注意到了他身後,伸手輕輕一搭他肩膀,“美人,劫個色!”


    白玉堂回過神來無奈地笑了笑,仰起臉看展昭,“你想怎麽個劫法?”


    展昭伸手抓了一把他烏黑的濕發,“有的是法子!”


    白玉堂伸手,拉住他衣領子將整隻貓都拽進了水裏。


    展昭一下水,驚得差點蹦起來,“好燙,你退皮呐?放涼水了沒?!”


    白玉堂看了看他,無所謂地一聳肩,“我本來就練得純寒內勁,熱啊?我凍住它!”


    “唉,你別亂來啊,我傷風剛好!”展昭濕漉漉的衣裳剝了,舒舒服服地浸入熱水裏頭,“呼……泡一泡就是舒服。”


    白玉堂靠近過來,“累不累?”


    “嗯……習慣了,這還算好的。”展昭捏捏腿,“我還試過一天把開封都溜個遍呢。”


    白玉堂看他,“那麽辛苦啊。”說著,笑問,“有沒有想過……”


    展昭伸手捏住白玉堂好看的鼻子,“想過什麽?”


    白玉堂知道勸展昭丟下開封府眾人跟自己離開,有些難為他,於是索性搖頭作罷。


    “倒是你。”展昭好奇問,“怎麽心不在焉的?”


    “哦……有些事情覺得很奇怪,不過我還不確定。”白玉堂伸手拿袍子,“餓不餓,趕緊去吃個飯。”


    “不確定什麽?”展昭卻抓住他不放,“說來聽聽。”


    白玉堂回頭,“說不清楚。”


    “不說怎麽清楚!”


    “不行。”


    “行的!”


    門外,洗完了澡想來找展昭白玉堂一起去太白居的紫影赭影一聽裏頭什麽“行,不行”的,嘴角抽了抽,抱住小四子,捂著耳朵把人帶走了。心裏還佩服呢,真不愧是大俠啊!這會兒還有雅興呢,精力太充沛,都不知道累啊。


    屋子裏,展昭白玉堂折騰了滿屋子水,最後白玉堂擰不過那貓,隻得回答他,“天底下能在短時間內作出那麽多機關的人,我倒是知道一個。”


    “誰啊?”


    “五姨。”


    展昭泄氣,伸手拿衣服,“你敷衍我啊。”


    “我說真的!”白玉堂認真說,“這些機關我都認識,五姨之前教過我,除了她,我不覺得天底下有什麽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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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五姨不是過世了麽?”展昭穿了裏衣伸手擦頭發,“說起來,當年五姨原本是有個兒子,後來走散了還是死了,對不對?所以他才會那麽疼你。”


    “嗯……”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穿好衣服,“她說過當年還有其他的姐妹,我一直沒打聽過這方麵的消息。”


    展昭想了良久,“真的一模一樣的機關?”


    白玉堂點頭,“天下機關千千萬,雖然已經有人詳細分類,一樣的機關一樣的做法,但不同的人卻能做出不同的效果來。不知道為什麽,我拆機關的時候,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會不會太累了最近?”展昭抓白玉堂過來給他梳頭發。


    “你這貓真怪。”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別的貓都喜歡叫人梳毛,你就喜歡梳別人的頭發。”


    “什麽別人,你是內人,眷屬……”展昭嘴上便宜沒占完,白玉堂抓著他衣領子往下拉,按在桌上,“你也就耍耍嘴皮子。”


    “不舍得跟你動真格麽!”展昭回了一句,忽然覺得語氣有些奇怪。


    白玉堂也是一臉不解地看展昭,最後伸手摸了抹他的嘴,“貓兒……張嘴。”


    “幹嘛?”


    “嘴上有油,我看看舌頭滑不滑。”


    展昭明白白玉堂說他油嘴滑舌,他長那麽大可是頭一回被人說油嘴滑舌,覺得挺有意思。


    白玉堂見展昭雖然嘴上說累,但是臉上並無疲倦之色,還是笑得開心。莫名想起了剛剛認識展昭的時候,相比起那時候的笑容,展昭的笑容一直都在,雖然煩心事不斷,也危險重重,但展昭卻是的確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這也算自己的功勞?!


    “喂。”展昭幫白玉堂梳好了頭發,伸手戳他腮幫子,“想什麽呢?那麽得意。”


    白玉堂一笑,站起來覺得全身清爽,伸手一拉展昭的手腕,“走,吃飯去,吃飽了再想主意。”


    兩人出了開封趕到太白居,公孫他們都吃完了。


    趙普對白玉堂和展昭示意——說來話長,明早,再不睡一會兒天都亮了,明天還很多事情做!


    展昭和白玉堂內力深厚,也不在意,但公孫累不起,趙普要心疼死的,於是隻好等明早。


    趙普他們先回去,留下展昭和白玉堂吃東西,邊吹夜風。


    展昭吃了兩筷子菜,見白玉堂端著酒杯發呆,有些來氣。


    “你是神仙啊!”展昭搶了他的飯碗往裏頭堆了一大堆菜,“乖乖吃飯!”


    白玉堂揉了揉眉心,伸手接飯碗。


    但拿了碗,展昭卻不撒手了,白玉堂好笑,“貓兒,要喂我吃?”


    他調侃一聲,展昭卻沒回答。白玉堂才發現展昭正在看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白玉堂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隻見在不遠處的一條弄堂裏,巷子口的地方隱藏著一個人。若不是展昭眼尖,根本沒法發現。


    而展昭之所以會注意到,白玉堂也能理解——因為那一雙綠瑩瑩的雙眼,太過惹人注目了!


    “是剛才那個……”


    展昭忽然眯起眼睛,伸手輕輕去拉白玉堂,“玉堂,她是個女的啊!”


    白玉堂自認眼力不差,但離開那麽遠,而且那人特意隱藏在黑暗之中,他是怎麽都沒看出來是個女人。但展昭自從眼睛變色之後目力增強不少,應該不會看錯。


    兩人正想起身,那人影又一晃,不見了。


    “她剛才是在看上,沒錯?”展昭托著下巴出神,見白玉堂要去追,拿著筷子敲他眼前的碗,“耗子,別想逃,飯吃光再跳窗!”


    白玉堂一臉無力。


    “追不上的,乖乖吃飯。”展昭繼續往白玉堂的碗裏添菜。


    白玉堂想伸手喝口酒,展昭瞪他,“吃完飯再喝酒!”


    白玉堂一臉佩服地看展昭,“貓兒,我這碗飯吃了很久了,你一直往裏添,我要吃到什麽時候?”


    展昭挑眉,“你試試看咯。”


    白玉堂撫著額頭反省自己為什麽被這貓治得服帖至此,燙燙錦毛鼠白玉堂,這是怎麽了?!


    “再吃個蔥爆蛋!”展昭戳了個雞蛋送到白玉堂碗裏。


    白玉堂抱著被撐死的決心夾起那個蔥爆蛋,就聽展昭邊嚼個四喜丸子邊自言自語,“那個女的長得還不錯哦,怎麽就有那麽一雙怪裏怪氣的眼睛呢?”


    “多大年紀?”白玉堂問,“在下水道看到的時候,覺個子還挺高的。”


    “從上往下估不出身高,說不定未必是一個人。歲數麽,三十多,挺漂亮。哦!”說著,展昭伸手指了指兩邊顴骨,“這裏有兩顆淚痣,不大但是好明顯……”


    話沒說完,就聽“嗒”一聲,原本白玉堂夾到嘴邊正猶豫要不要吃的那顆蔥爆蛋落到了桌子上。


    “玉堂?”展昭納悶,“你怎麽了?”


    “兩邊……兩顆淚痣?”


    “嗯。”展昭點頭,見白玉堂臉色發白還帶著驚訝,“你的樣子像是見鬼了。”


    白玉堂抬起頭,皺著眉頭直視展昭的雙眼。


    展昭何等聰明,“你真的見鬼啊?五姨也有淚痣?”


    “她隻有左邊臉有。”白玉堂低聲道。


    “哦……”展昭拍拍胸口,“可能是巧合。”


    白玉堂摸了摸臉,“我小時候最愛幹的就是趁她睡著的時候給她另一邊也畫上一顆。”


    展昭張嘴驚訝狀。


    “她下葬的時候我也給她點了一顆。”


    展昭沉默半晌,“那個……大眼睛雙眼皮?”


    白玉堂點頭。


    “人有相似啊……鼻子不是特別高?”


    白玉堂接著點頭。


    “大多人都長這樣,嘴巴是薄的,下巴尖尖的?”


    白玉堂一直點頭。


    展昭伸手摸脖子,“不是那麽瘮人?!“


    白玉堂想了良久,最終還是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的,五姨的確死了,我們幾兄弟親手葬的她,不可能有錯。”


    “我也應該沒看錯。”展昭想了想,神色也微微嚴肅了些,“唯一的解釋就是,要不然單純的人有相似,要不然……有人在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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