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萬籟俱寂,明月高懸。


    元無憂夜闖將軍府。


    她輕易的腳步聲剛落,溫灃還是立刻警覺到了。


    溫灃立刻追隨腳步聲而去,厲聲道:“誰?”


    元無憂黑暗中現身,一襲紫衣,身姿綽約,氣質高雅。


    月光下,她那高挺的鼻梁顯得格外立體,略顯滄桑的側顏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溫將軍,是我。”元無憂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溫灃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一愣,隨即便意識到眼前之人是誰。他連忙想要參拜,但元無憂卻輕輕揮手製止了他。


    “溫將軍不必多禮,我有一事相求。”元無憂遙望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憂傷和思念。


    她的思緒早已飄向了遙遠的地方……


    溫灃見狀,心中不由得一緊。


    他深知元無憂身份尊貴,此刻親自前來找他必定有要事相商。


    他拱手行禮道:“娘娘盡管開口,隻要溫某能夠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溫將軍,我知你為人,也很欣賞溫家的淩雲指霧,所以,我想拜托你,今後能不能做阿福的師傅,教他習劍?”元無憂語氣平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溫灃很是疑惑,他問:“太子阿福如若習劍也應該是學習皇室的眠龍劍法,為何娘娘要讓他學溫家的淩雲指霧?”


    元無憂微微一笑道:“阿福習的內功心法乃是我的雙刀銀刃,我的蒼穹劍法外公自然會教他的,但是淩雲指霧的劍法卻更配雙刀銀刃,二者講究的都是技巧和速度,我一直想找將軍請教,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溫將軍,阿福就拜托你了,好嗎?”那雙祈求的雙眼,溫灃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忘記。


    溫灃拱手應道:“好!娘娘放心,臣定全心全意的教導太子殿下!”


    元無憂給了他一封信,道:“再過幾日,你會知道何時拿出來此信封,你把這封信拿給皇上,此後,你便是太子阿福的師傅。”


    溫灃不解,但還是接了信封。


    元無憂朝他鞠了一躬,道:“溫將軍,拜托了,謝謝你。”


    溫灃惶恐,還沒來得及反應,元無憂便已輕功離去。


    他看向她離去的方向,此刻早已沒了背影,他的心有說不出的淩亂……


    ———


    元無憂回到了皇宮,她心中還是不舍,還是轉身去了永阿宮。


    很巧,阿福還沒有睡。


    此時,他小小的一個,正在蜷著腿翻看著元無憂給他留的刀譜。


    元無憂輕聲走了進去,遣退了屋裏的宮人。


    “阿娘~”阿福看她來了,高興的朝她跑來,撲到了她的懷中。


    元無憂開心的抱起了他,手輕輕的摸著他的腦袋,嘴上還說道:“我的阿福那麽用功呢?怎麽還不睡?”


    阿福摟著她的脖頸,小臉埋在她的鎖骨處撒嬌道:“阿娘,阿福太笨了,第一式都看不懂……”


    元無憂會心一笑,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溫柔的說道:“阿福還小,等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阿福委屈巴巴的看著元無憂,奶聲奶氣的嗯了一聲。


    元無憂安慰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阿福的臉頰,她說:“阿福,阿娘給你把雙刀銀刃所有的招式都過一遍,你看著、然後永遠的記在心裏,好不好?”


    阿福的眼神中閃著光,開心道:“好~”


    元無憂抱著阿福去了院子裏,她拿著祁川送給她的雙刀銀刃,她轉了一下手中的刀,久違的手感……


    元無憂每練一式都會告訴阿福心得和技巧,直到最後一式。


    她說:“阿福,雙刀銀刃講究的就是速度,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備。”


    “好~”


    元無憂蹲下身子,輕柔的摩挲著阿福的小臉說道:“你身為太子,以後定少不了暗殺,你若警覺性高、速度快,又有銀刃在手,母後就放心了。”


    阿福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母後你就放心吧,阿福都記住了,今後定會好好練習,阿福長大了可是要保護母後的人~”


    元無憂欣慰的笑著。


    隻見阿福張開雙臂撒嬌道:“阿娘抱抱~”


    元無憂溺愛的把他又抱了起來,說道:“阿福乖~太晚了,該睡覺了。”


    阿福聽話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元無憂把阿福哄睡著之後,又去看了那兩個小的。


    她舍不得。


    可是,她有她不得不去做的事。


    元無憂溫柔的牽了牽上官屹的小手,又溫柔的摸了摸上官婉的小臉,她心裏暗暗念道:“我可愛的孩子們,對不起……”


    元無憂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默默的擦掉了眼淚,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永阿宮。


    她的步伐堅定而決絕。


    就在她剛剛走出永阿宮的時候,兩個孩子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樣,開始哇哇大哭起來。他們的哭聲響亮而悲傷,讓人心碎不已。


    宮女們手忙腳亂地試圖哄住孩子們,但他們的哭泣卻越來越激烈,似乎在表達著對母親離去的不舍和痛苦……


    元無憂回到了坤寧宮,翻找著上官朔曾經送給她的物品。


    她找到了一件紅色的輕紗,她輕輕撫摸著衣服,回憶起與上官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隨後,她又挑選了上官朔送的發釵,她清晰的記得,他說,以後出門,要戴他送的金釵……


    元無憂深知此次一去必定是死局,她不放心他,所以還是坐下來寫下來一封信。


    她知道,她的遺願,他一定會聽。


    元無憂換上了一身黑衣,頭發高高豎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毅和果敢。


    她背上了行李,身手矯健地躍上了牆頭,站在牆頭上,元無憂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宮殿,眼中閃爍著淚光。


    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轉身,朝著涼州的方向飛奔而去。


    ———


    涼州城此刻是常昊駐守。


    元無憂一路上從未停歇,直到第三日的清晨才趕到涼州。


    她一襲黑衣,鬥篷把自己裹的嚴實,輕功輕易的跳進了侯府。


    常昊剛剛推開房門,還未來得及邁步,脖頸處便被一柄鋒利的長劍抵住,寒意逼人。


    “別出聲,是我。”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聲音冰冷刺骨。


    常昊聽出這是元無憂的聲音,趕忙點點頭,隨後迅速關上了房門。


    元無憂冷漠地坐下,隨手拿出一塊刻有龍紋的金令,冷冽的目光緊盯著常昊,緩緩說道:“常小侯爺,這次,得看你的了。你若是能配合本宮滅了南湘餘孽,絕對是大功一件!”


    常昊心中一震,他的確得到消息,得知南宮拓逃至涼州,企圖重整旗鼓。


    他麵色凝重地點頭,問道:“如何配合?”


    元無憂給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常昊大吃一驚。


    常昊驚訝的問道:“皇上…?他好好的?”


    元無憂淡淡的笑道:“當然!”


    “那京中傳言?!”常昊激動的直接起身問道。


    “自然是本宮放出去的消息,不然怎麽能引誘南宮拓現身。”元無憂說話輕鬆的仿佛是敘事一般。


    常昊抿著唇,輕瞥了元無憂一眼,好奇的又問道:“那你最近……?朝堂……?”


    “我挾持了皇上,整頓一下朝堂,為太子阿福鋪路。”元無憂說的風輕雲淡,誰都不知道她背後都承擔了什麽。


    常昊再也沒有問下去了,他從內心深處開始佩服起了元無憂,他豎起大拇指,朝元無憂比出了一個棒的手勢。


    元無憂無語的起身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一定要看好本宮的信號,今夜的蒼山,一個螞蟻都不能放過!聽到沒有!?”


    “是!臣,遵旨!”常昊起身恭敬的拱手有禮道。


    “是遵命,本宮可沒這個權利。”元無憂說著又戴上了麵具。


    她剛想轉身離開,又停住身、側頭說道:“如若沒發信號之前你見到了皇上,記得攔住他。告訴他,一人換大魏百年盛世,值得。”


    常昊恭敬的拱手彎腰,他沒有阻攔,他知道自己攔不住。


    他道:“娘娘,珍重!”


    元無憂前腳剛走,常昊後腳就收到了信鴿。


    上官朔讓他務必攔住元無憂。


    常昊嘖了一聲,輕聲說道:“表哥啊~終究是晚了一步,你是知道的,我哪裏能攔得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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