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因境內有瀘、岷、沱、嘉陵江而得名;又因三國時為蜀地,故簡稱蜀。


    狄禍、鍾思敏從安徽合肥西行,由湖北宜昌入蜀,途經萬縣、合川,終於抵達成都府。


    進入成都府時,已是黃昏時分,當然得先解決一下民生問題。狄禍挑了大街上的一家客棧,準備投宿、用膳。


    由於正值用膳時間,食堂內高朋滿座,僅剩入門口處及最後方角落尚有兩張空桌。依狄禍性格,當然不會選擇吵雜的入門處,於是便直驅角落的位子坐下;而跟在他後麵的鍾思敏別無選擇,隻得在門口邊的空桌落座,因為他們的君子協定中有——不同桌用膳。


    兩人各自在自己的桌上用膳,互不幹擾。此時,客棧外來了位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相貌英俊、舉止瀟灑的男子。


    他先在食堂門口張望了一下,旋即走到鍾思敏的桌子前,大剌剌拉開板凳,一屁股坐了下來。


    鍾思敏詫異地抬起頭,正想瞧瞧是哪個冒失鬼,可這一看,神情卻突然轉為驚喜:“田大哥!”


    “敏敏,好久不見。”田慕白笑容可掬。


    “田大哥,你怎麽會到成都來呢?”驚喜過後,鍾思敏陡地又變換成戒備的神色。


    “還不是放不下你一個女孩兒家拋頭露麵、跋山涉水……所以,愚兄隻好暗中一路隨行保護嘍!”


    “你有那麽好心才怪!我看八成是來看戲攪局的。”想騙多智第一?哪那麽簡單!


    “敏敏,別把田大哥說得這麽惟恐天下不亂好麽?我豈是那種人。”田慕白故作無辜狀。


    “你當然不是那種人——才怪!”她不客氣地瞪他一眼。


    田慕白一派斯文,臉上總是掛著親切的笑容,不深入了解,還真會被他那溫文爾雅的外表給矇騙了。


    他的底細,鍾大妹子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所以,田慕白也不再裝假。神秘兮兮地把頭湊近鍾思敏耳邊,低聲打聽起情報。“敏敏,可有什麽進展?”


    他之所以與鍾思敏耳語,是因為狄禍雖遠在角落一方,但他功夫底子深厚,搞不好已練就“千裏聽音”的絕技,為防機密外泄,兩人進耳語起來。


    角落彼端的狄禍,早看見田慕白坐到鍾思敏身邊,當時以為是因為食堂內客滿,已經沒有空桌,所以才會與她同桌而坐。


    但,看他二人似乎挺熟稔的?有說有笑不打緊,最後竟然咬起耳朵來,那股親密樣,教狄禍大蹙眉頭。


    這女人真愛招蜂引蝶,狄禍內心極不是滋味,不免密切注意起兩人的動靜。


    “大哥,咱們的約期還早著呢,你未免太心急了點吧?”鍾思敏早知道田慕白沒安好心。


    “我是想,妹子你辦事效率一向很高,說不定會提前完成任務,所以才趕來驗收成果嘛。”田慕白打著哈哈。


    “抱歉,這次對手太難搞,有負大哥期望了。”


    “咦?妹子棋逢敵手啦?天底下竟有難得倒智絕的事?這狄禍真不簡單。”


    “唉!當了近一個月的啞巴,可把我悶壞了!”鍾思敏故意岔開話題:“這下可好,大哥既然也來到此地,咱們正好結伴,在成都府內暢遊一番。”


    “你不怕那人吃味?”田慕白向狄禍的方向努努嘴。


    “他呀,恐怕還不知道什麽叫吃味呢。”


    “敢情這一個月來,他表現得像塊木頭?”田慕白的語氣充滿同情。


    “豈隻是木頭,簡直是冰塊。”礙於三則條款的限製,鍾思敏大有“英雌無用美之地”的感慨。


    “多智第一竟拿不出對策?”田慕白簡直不敢相信!


    “廢話!你剛不也說我棋逢敵手?”


    “愚兄不過隨口說說,哪知會不幸言中。”


    “得了吧!我看你巴不得我贏不了那賭注。”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喔。”


    “算了、算了,不談這些個了。這段日子悶得人發慌,咱們趕緊吃完飯,逛夜街子去。”


    鍾思敏生性活潑,這一個月來委實悶壞了她,現下碰到田慕白這個跟她一樣愛玩愛瘋的人,豈會輕易放過機會。


    兩人匆匆用畢晚膳,招來店小二結帳,並預訂兩間上房準備夜宿,又囑咐小二將行李送至客房後,便興匆匆往店門外走。


    角落一隅的狄禍,心神不寧地不斷偷眼瞧著那一對。見鍾思敏拉著那位俊逸男人往外走,心頭著實不舒服得緊。


    那女人也未免太現實了吧?有了新人忘舊人,要走,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可……自己不是老嫌她跟在身後礙手礙腳麽?現在她總算走了,他不是該高興麽?為什麽心裏頭像掉了一樣寶貝似地紮得難受?


    費了好大的勁,狄禍才克製住跟上去一探究竟的衝動。然而麵對一桌的酒菜,他再也提不起食慾。


    被拉著跨出客棧的田慕白,走不了幾步,便開了口:“喂,大妹子呀,瞧你急的,不進去跟冷麵殺手交代一下?”


    “有什麽好交代的?他巴不得我早走早好。”


    “咦?你怎麽對自己的美貌失去信心啦?我記得你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教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是麽?”


    “錯估情勢不可以呀!”鍾思敏氣嘟嘟地說著:“根據這個把月的觀察,女人之於狄禍,哪怕是九天仙女下凡,他照樣無動於衷。”


    “哇!他是柳下惠投胎轉世的麽?”田慕白誇張地嚷嚷。


    “噗味!”鍾思敏總算被逗笑了。


    “好啦,去跟他說一聲嘛。”田慕白看著氣鼓鼓的世妹,終於綻出一貫無憂的歡顏,也稍寬下心,繼續熱心地慫恿。


    “哼,你那點鬼心眼,我還不知道麽?想看熱鬧?休想!”鍾思敏早看穿他的企圖。“我是可以進去跟他說一聲;不過,你卻得乖乖待在外頭等著,不準跟我進去。”


    “那怎麽可以!”田慕白立即大聲反對。他的確是想跟過去看熱鬧,瞧瞧狄禍得知他名字後的表情及反應,可想而知那場麵一定很精彩。不讓他跟,那多不好玩!


    “怎麽不可以?”鍾思敏插腰、挑眉、瞪眼,鎮住田慕白後,才轉頭匆匆跑回狄禍跟前。


    狄禍一見鍾思敏又突然跑了進來,內心不可抑遏地湧上一陣喜悅;可他偏偏又愛端架子,故意不開口。


    “狄禍,我遇見一位世兄,打算跟他到市街上逛逛。我們已訂了兩間房,晚上會回來住宿,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回來。”鍾思敏連珠炮般說了一大串。


    狄禍還不及答話,她又一個轉身,準備跨步離開。


    “啊……等一等!”狄禍連忙開口叫住她。


    “什麽事?”鍾思敏隻好再轉回身子。


    “呃……你那位世兄……他叫什麽名字?”狄禍也搞不清楚自己打聽那人幹啥,但,他就是想知道那人的底細及……他倆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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