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的眼眶跟小白兔似的,還殘留著點點淚痕,嫣紅的唇微微腫著。


    脖頸處細膩白皙的肌膚,烙上了引人遐思的曖昧紅印。


    她問這話,雖說有些無理取鬧吧,但畢竟這小東西這麽招人疼,傅妄燼是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寶貝,我還以為你在誇我呢。”


    他的指腹擦過言卿的眼角,調侃打趣道,


    “原來在吃無名飛醋啊?”


    “誰跟你開玩笑!還吃什麽醋……”


    言卿氣得打掉他的手,一本正經道,


    “咱們剛剛明明在說沈自容和他妹妹的事!”


    “我也沒開玩笑啊。”


    傅妄燼理直氣壯,語氣甚至有些無賴,


    “我不操心自己老婆,難道操心外人?”


    “外人?不對吧,”


    想起沈自容那些話,言卿心裏就堵得慌,說話酸溜溜的,


    “你們不是都說什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反正手足不能丟,衣服隨便換唄——”


    她撅著小嘴,歪理一套一套的,讓人不忍心打斷,甚至想聽聽她還能拽出什麽妙言妙語來。


    “嘖,寶貝,看不出來你連男人的醋都吃啊。”


    傅妄燼樂了,吻了吻她的臉,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哪個王八蛋說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什麽垃圾糟粕,早該拿去喂狗了。”


    言卿聳了聳肩,“其實這話也沒說錯啊。”


    “沒錯個鬼。”


    傅妄燼都給氣笑了,


    “我跟那些狗男人可不一樣。”


    “哈?”言卿挑眉,“怎麽個不一樣法?”


    “我、要、臉。”傅妄燼義正言辭,


    “我寧可斷手斷腳,也不要裸奔。”


    “……”言卿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乖,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大半夜不睡覺,我就——”


    傅妄燼話沒說完,言卿就反應極快地抱住他的臂彎,笑盈盈地啟唇,


    “我哪有不睡覺,還不是因為你不在,我一個人睡不著嘛。”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還眨巴眨巴,可愛得緊。


    傅妄燼盯著她那張精致誘人的小臉,到嘴邊的警告又咽了下去。


    嘖,還真給她拿捏住了。


    “行,我以後早點回來。”


    傅妄燼自顧自地點點頭,又揉了揉言卿的腦袋,


    “今天表現不錯,想要什麽獎勵?”


    “啊?獎勵?”言卿懵逼。


    過了幾秒才回想起來,傅妄燼說的是,她很有做太太的自覺這件事。


    她還以為,那個吻就是獎勵。


    “……我還沒想好。”言卿揚起臉笑,“什麽都可以嗎?”


    “寶貝,你怎麽每次都是沒想好?”


    傅妄燼饒有興趣地挑眉,


    “我欠你幾次,你可要記好了。說不準哪天我就賴賬了。”


    “我知道你不會賴的嘛。”


    言卿笑容乖巧,小臉在他肩上蹭蹭,頗有些小得意,


    “再說了,就算你不欠我,我管你要什麽,你還能不給我?”


    傅妄燼勾唇一笑。


    這小東西,一點都不跟他客氣啊。


    不過也沒毛病。


    老婆還客氣什麽。


    “乖,先睡覺。有什麽明天再說。”


    言卿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我看到新聞上說,你掛了?”


    話一出口,言卿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連忙往回找補,小眼神兒異常誠懇,


    “也不是掛了……應該是,喂鯊魚了?”


    傅妄燼的笑容有些陰惻惻的,


    “我人不是在這兒麽?”


    “……哎。”言卿忽然歎氣,“其實我一琢磨就知道有問題。”


    她頭頭是道地分析,


    “畢竟是私人飛機,安全係數很高。就算遇上極端天氣,也不可能直接就機毀人亡了啊……甚至連飛機殘骸都沒撈上來。”


    傅妄燼一隻手搭上她的後頸,指尖在言卿肩膀上輕輕敲著,表情晦暗不明。


    “怎麽,我們卿卿又要當警探了?”


    “我猜,是有人以為你在飛機上,想害你。”


    言卿平靜地說道,


    “如果進一步推測的話……飛機是被炸掉了吧?”


    “嗬。”傅妄燼輕笑一聲,大手不輕不重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這小腦瓜最好隻用來數錢,或者想我。少琢磨這些有的沒的,鹹吃蘿卜淡操心。”


    被說成鹹吃蘿卜淡操心,言卿卻沒惱,而是突然轉頭看他,


    “如果不是知道你壓根就沒飛去f國,那我會相信新聞裏說的。”


    她的神情極其認真,像是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肯定會哭鼻子的……往死裏哭,誰都哄不好那種。”


    傅妄燼難得一愣,過了幾秒,又笑了。


    他有時候真的分不清,言卿到底是不是在騙人。


    不僅是那張小嘴,就連眼神……都像是真的。


    “哭什麽啊?我不喜歡看你哭,還得我自個兒哄,想想就心累。”


    傅妄燼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過嘛,如果是為我哭,我也不介意在旁邊觀賞幾分鍾。”


    “那場麵,應該也挺樂嗬的。”


    “我對你要求不高,哭個幾分鍾就行,不用太久。”


    他閉上眼,大大咧咧地說道,


    “萬一到時候再哭暈了,我可沒法兒接著你。”


    言卿心頭突然一酸,兩條細胳膊抱得更緊了,


    “我總是在想,你的處境是不是很危險?是不是有很多人要害你?可是我好像……什麽都不清楚,還一點忙都幫不上。”


    “……說不定還要拖累你。”


    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開始啜泣。


    思緒,似乎回到了重生前的木屋裏。


    “嘖,怎麽還哭了。”


    傅妄燼睜開眼,眉骨輕抬,打趣道,


    “我不還活著嘛,寶貝你哭早了不是——”


    言卿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謀殺親夫啊。”


    “誰讓你貧嘴!”


    言卿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什麽話都往外說!”


    “我怎麽往外說了?”


    傅妄燼心情愉悅,還想跟她多拌幾句嘴,


    “我跟我老婆在床上說悄悄話,也叫往外說?”


    言卿臉一紅,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乖,我命硬,沒那麽容易死。”


    傅妄燼的語調懶洋洋的,


    “你看,這回新聞上說我死了,帝都有一點兒動靜麽?”


    言卿遲疑地搖搖頭。


    就算有動靜,她也不知道啊。


    “假死這招,我跟白夜玩兒剩下的。”


    傅妄燼嗤之以鼻,


    “這種消息傳出去,隻要我的屍首沒給吊起來,根本就沒人會信。”


    說完,他又把言卿摟到懷裏,屈指刮刮她的鼻尖,


    “大晚上的說什麽死不死,也不怕做噩夢。”


    “我才不怕呢。”


    言卿雖不服氣,聲音卻哼哼唧唧的,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傅妄燼又樂了,忍不住又深吻了她一回。


    “寶貝,你怎麽這麽招人疼,嗯?”


    “以後把你拴腰上,走到哪裏帶到哪裏,好不好?”


    言卿的半張小臉都埋在被子裏,隻露出濕漉漉的一雙眼睛。


    她眨眨眼,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聲音輕不可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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