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東西,宋春臨替他們把垃圾收拾好帶走,臨走前還不停囑咐他們,一定一定,不能發出聲音來。


    眾多小蘿卜頭紛紛聽話點頭,隻有大寶跟宋圓圓兩人還在狀況外。


    宋春臨不放心,隻能用手指了指腦袋,示意大寶有事是空間裏聯係。


    等宋春臨離開以後,個別膽子小的孩子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他們小聲的議論著宋春臨會不會回來。


    “他真的還會回來嗎?”


    年紀大的孩子安慰年齡小的:“應該會的吧,他的弟弟妹妹們不也在這裏嗎?”


    然而小男孩依舊很擔憂:“上次柳柳哥哥離開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麽說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小男孩帶著哽咽道:“可是柳柳哥哥逃出去又被抓回來了,被打的好慘,流了好多血,那些壞人還強迫我們去看,說不聽話就會跟柳柳哥哥一個下場,柳柳那天晚上就被他們賣掉了,也不知道賣去了哪裏。”


    眾人聽完心頭一沉,這裏很多人是後麵被抓進來的,時間不如小男孩這麽久,自然也不知道早先時候還有這一出,膽子小的一聯想到宋春臨可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就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這一哭就壞了事,一個哭,個個哭,嘴裏還念叨著不想讓大哥哥死。


    宋春明他們在一旁聽到後都是一臉黑線,宋春曉更是氣勢洶洶的指著第一個說話的小男孩:“你胡說,我哥哥才不會被抓住,他可厲害了,他還能%$^^&~”


    宋春明一把將弟弟的嘴巴給捂住,這傻孩子,他們都還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了,怎麽可以就這麽暴露底牌呢。


    被指責的小男孩臉上也露出一絲懊悔,內心暗暗祈禱,這麽好的大哥哥,可千萬千萬別被那些壞人給抓住呀。


    這些小孩都忽略了最重要的第一點,為什麽方才宋春臨可以如此順利地潛進來,不僅自己進來,還帶來了這麽多新奇的吃食,而那些壞人居然一個都沒能發現他。


    得虧這些都是孩子,但凡能有個小學文憑,都不至於這麽容易就被宋春臨給騙了過去。


    現在這些孩子們都沉浸在宋春臨會被發現的恐懼中,哭聲越來越大,漸漸有些控製不住的趨勢,宋春明他們生怕這些小孩哭聲引來那些壞人,拚命上前製止。


    “別哭啦,再哭就要被壞人們發現了,你們也不希望他們知道我哥哥來過的事情吧?”


    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哽咽著點頭,拚命控製自己,不讓自己哭得太大聲,然而小的那些就不行了,他們吃飽喝足,哭聲也比之前要響亮許多。


    宋春明一個頭兩個大,宋春曉還抱著宋圓圓一直安慰她,要不是家裏的幾個哥哥一直在,宋圓圓也早就哭起來了。


    但當她見到這麽多人一起哭的時候,還年幼的小姑娘也感覺到了害怕,緊緊縮在哥哥的懷裏,眼眶也紅紅的,看得宋春明跟宋春曉一陣心疼。


    大寶蹲在宋圓圓麵前,看她好像在害怕,撓了撓腦袋,想到在空間裏吃過的甜甜的糖果,於是他立刻從懷裏掏了一顆糖出來,亮晶晶的糖紙讓宋圓圓瞪圓了眼睛,眼前的東西她認識,是爹娘很少給她吃的好吃的糖。


    宋圓圓指著大寶手心的糖果,小聲說了一句:“是糖糖。”


    “對啊,是糖,圓圓吃糖嗎?”


    宋春曉盯著那顆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跟二哥經常偷摸塞給自己的糖果是一樣的。


    一模一樣的糖果,這個大寶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跟哥哥有一樣的糖果,還是說這些是二哥背著他給的?


    不是,二哥居然背著他給了這個外來人口糖果?而且看他這樣子好像還不止一顆。


    果然,大寶挨個給那些哭泣的孩子們送糖,屋子裏的哭泣聲漸漸變小,大家全都好奇地盯著自己手裏的糖果,這個糖紙為什麽亮晶晶的,顏色也特別的漂亮,有孩子小心翼翼捏了捏,糖紙發出沙沙響聲。


    這些孩子像是發現了什麽新玩具一樣,開始互相觀察大家手裏的糖果都是什麽顏色的,有的孩子拿到了彩色的糖果,覺得自己最幸運,開心的跟同伴分享。


    沒有哭的孩子也眼巴巴看著那些糖果,有幾個人甚至還在偷偷咽口水,他們也不好意思問大寶,人家哥哥已經請他們吃過香香的肉餅,甜甜的糖水了,他們嘴裏還殘留著食物的香氣呢,怎麽可以再問別人的弟弟要糖吃呢?


    可是那個糖果看起來真的很漂亮啊,已經有孩子把糖紙拆開了,裏麵包裹的是散發著水果香氣的硬糖,半透明的糖果看起來非常誘人,那孩子小心翼翼舔了一下,味道果然甜滋滋的,而且還帶著點香氣,他手裏的是荔枝味的硬糖,京城的孩子自然沒有吃過荔枝,隻是單純覺得好聞。


    大寶看向那些大孩子,想了想,也給他們每人都分了一顆。


    “給,我聽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顆糖就好了,你們不要著急,我主…哥哥一定會帶著人回來接我們的,他從不騙人。”


    “胡說,那是我的哥哥!”宋春曉不滿大寶喊宋春臨哥哥,心裏更是嫉妒二哥居然給了這個臭小子這麽多糖,他生氣了!


    大寶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我知道他是你哥哥呀。”


    宋春曉氣呼呼地走到大寶麵前,叉腰瞪著他:“你不許叫二哥做哥哥,你才不是我們家的弟弟呢。”


    大寶見他這麽排斥自己,心裏有些難過,心想明明是主人叫他喊自己哥哥的,這個小孩好討厭,大寶不喜歡。


    宋春明走過來把宋春曉拉回宋圓圓身邊,囑咐他:“宋小寶,不許鬧脾氣,有什麽事情等我們出去再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守著圓圓,答應我,你不能離開圓圓半步,知道嗎?”


    宋春曉覺得委屈,認為宋春明也不向著自己了,但還是忍著眼淚,答應宋春明,說自己會看好妹妹的。


    宋春明摸了摸宋春曉的腦袋,被他避開了,宋春明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心裏也有些無奈,隻想著出去在開解弟弟,眼下著實不是太適合。


    大寶突然被人嫌棄了一回,自己也有些懵,他完全不懂為什麽昨天還玩得好好的小夥伴,今天就跟他翻了臉,還不許自己喊主人哥哥,可是憑什麽啊,主人自己讓他喊哥哥的,主人的這個弟弟好討厭,還是妹妹可愛,他再也不要喜歡臭弟弟了。


    大寶氣哼哼地走到離宋春曉最遠的地方,旁邊的孩子們也看出他們吵架了,默默給大寶讓出了一個位置,宋春曉見他居然還敢嫌棄自己,氣得一扭頭,幹脆不去看大寶了。


    另一邊的宋春臨還在摸索這個院子的房間,壓根不清楚自家幾個弟弟在搞什麽勾心鬥角搶哥哥戲碼,他在最偏僻的柴房裏找到一個隻剩下一口氣的孩子,那孩子看著也是七八歲的年紀,手腳都斷了一隻,胸口肋骨斷了兩根,五髒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而且宋春臨發現,他身上的傷並不是一天之內造成的,看起來更像是上一次的傷口還沒愈合,就又被人拉去打了一頓。


    “這幫畜生。”宋春臨暗罵了一句,他把奄奄一息的男孩翻過來躺好,男孩似乎是在發燒,渾身滾燙,看著他身上單薄的衣服,宋春臨覺得自己今天沒有發現他的話,他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凍死,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因為各種並發症病死。


    “好在你遇到了我啊,有我在,包你活的。”


    宋春臨從空間裏掏出一瓶雲南白藥,按照說明先給他喂了裏麵的保險子,又給他灌了不少的靈泉水,這下男孩的命似乎是保住了,宋春臨也沒敢真的把人治好,全治好了,還怎麽讓人同情呢,男孩被打得這麽慘,那得展示給其他人看啊,這可都是那幫人販子的罪證之一啊。


    “柳柳……”


    “啥?啥六?”宋春臨沒聽清他說的什麽,還以為他說數字六來著,等他再低下頭去聽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徹底睡過去了。


    宋春臨傻眼,不是,這藥的效果這麽好嗎?秒睡?


    算了,自己也不能指望一個孩子不是。


    宋春臨整理了一下柴房的稻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又在男孩身上蓋了一層,想了想,還是拿出了兩個發熱貼,貼在男孩後背的衣服上,這樣起碼不會讓他的身體完全失溫。


    做好這一切以後,宋春臨才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繼續去檢查其他房間去了。


    這群人販子比宋春臨想象的還要有錢,他們租的院子三進三出,這麽大的宅院在京城的租金可不便宜,他們這邊居住的基本也都是家境不錯的商人,或者一些小官,治安也算得上非常好的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誰又能想到跟自己一牆之隔的大院子裏,就是人販子的老窩呢。


    難道這就是俗話說的,燈下黑?


    宋春臨摸完了柴房,又繼續尋找下一個關押孩子的房間,這些人把拐來的孩子分別關押在不同的房間,除了大寶他們所在的房間,剩下的還有四個房間,這四個房間關押的人數比較少,其中一個裏麵的全都是一些十一二歲的大孩子,而且全都是女娘和哥兒,這般大的孩子更不好看管,所以裏麵的人全都橫七豎八的躺著,沒一個是意識清醒的。


    看到這些孩子衣衫不整的樣子,宋春臨心裏咯噔一下,幹嘛用精神力去給他們做了檢查,發現他們隻是衣服淩亂,並沒有收到侵害的樣子,整個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孩子長相最低也是清秀可人,有幾個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一身細皮嫩肉的的,身上的裏衣都是用的上好的綢緞,隻是外衫被換成了粗麻布,宋春臨再次送出國罵給那些禽獸。


    這些孩子一看就是準備賣給風月場所的,所以這些人隻是猥褻,並沒有真的下手,不然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宋春臨想通這一點後,心情非常的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不好把他們都弄醒,隻得硬著頭皮,一個一個替他們把衣服整理好,免得待會被進來救人的衙役們看見,聯想到不好的事情來。


    做好這一切以後,宋春臨又趕緊查看了另外三個房間,這幾個房間關押的孩子跟大寶他們那邊差不多,隻是人數很少,也全都是意識不清醒的,宋春臨猜測也許是這三個房間的孩子特別鬧騰,所以那些人販子才會給他們下了大劑量的迷藥。


    宋春臨本想給他們都喂些靈泉水的,但眼看時間不早了,自己也出來了這麽長時間,該回去了,於是折返去了那些人喝酒的地方。


    宋春臨利用精神力給他們下了暗示,這些人都看不見自己,所以宋春臨下藥下得毫無負擔,既然他們這麽喜歡喝酒,那不如試試現代工業酒精的威力如何,如果喝不死,那就給他往死裏喝。


    看著這群人把摻了工業酒精的酒水喝下去,一個個臉色古怪,都覺得今天的這個酒,味道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有種刺鼻的味道。


    然而這些人卻如同中邪了似的,即使明知道這酒有問題,卻還是一個字也不說,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倒酒。


    宋春臨滿意的離開這裏,準備去搬救兵去了,至於這群人的死活,關他屁事,工業酒精一時半會又喝不死,頂多就是難受啦,頭暈啊,惡心想吐之類的,跟那些孩子們受到的傷害相比,這才哪到哪啊。


    宋春臨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這群人販子就倒黴了,在宋春臨離開以後,又有幾個人從外邊回來,見他們喝酒喝得高興,也加入了進去,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被下精神暗示,第一口嚐到不對勁就吐出來了,看見其他人還在喝,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半信半疑又喝了一口,確認了,就是酒水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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