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臨似懂非懂,不過他們那邊亂,對這邊也是一件好事,正好趁對方內亂的時候發育發育,沒準過不了幾年,他們就能反殺回去了。


    “唉,不說這些了,我家裏咋樣,我爺爺他們身子還好嗎?我爹跟叔叔把地種完了嗎?我娘有給我帶好吃的嗎?還有那幾個弟弟,我不在家有沒有想我?”


    宋春臨這一連串連珠炮似的,聽得顧逢雲腦袋嗡嗡地響,他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開口:“都挺好的,兩位老人家身子骨挺好的,沒生病,你那幾個弟弟也很……挺好的,至於想不想你我不知道,你娘跟你小爺爺倒是給你帶了點東西過來,就放你房間裏了……說到房間,春臨,你怎麽是跟小二一起住的?”


    宋春臨理所當然道:“我不跟他住,那我跟誰住?”


    顧逢雲沉默了,轉過頭狠狠瞪了自家傻弟弟一眼,這混賬玩意,人家還小呢就拐去睡一間房了,幸虧是在邊疆,幸虧宋春臨做小公子打扮,不然要是被宋家人知道了,不得活剮了這蠢貨不可。


    顧逢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宋春臨左看看右看看,沒搞懂這兄弟倆在打什麽啞謎。


    正好夥頭兵們過來說烤全羊好了,宋春臨歡呼一聲,招呼著他們去吃烤全羊。


    顧逢雲施施然走在後麵,揪住顧逢月的衣領,惡狠狠地警告弟弟:“你可別光顧著欺負人家年紀小,回頭宋大叔能宰了你信不信?”


    顧逢月對著親哥求饒:“哥,我真沒欺負春臨,我們兩晚上可清白了,再說我在你眼裏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嗎?”


    顧逢雲冷哼:“你最好不是,否則別怪我第一個揍你。”


    顧逢月抖了抖身子,前頭宋春臨已經在催促了,顧逢雲收斂起臉上的凶狠,轉頭換上一張笑臉迎了上去。


    “你們快來呀,這些羊都被我撒了秘製燒烤料,可香了呢!”宋春臨帶著他們走到其中一個大坑前麵,裏麵那一頭羊已經被烤得金黃噴香,羊肉的油脂滴落在碳火上刺啦作響。


    宋春臨讓旁邊的人把羊抬出來,放在早已擺好的桌子上麵,宋春臨顧不得燙手,趕緊拿著一個大盤子上去用刀割了大塊大塊的羊肉下來。


    “顧侯爺嚐嚐,這味道我保證你沒吃過。”


    顧逢雲聞了聞,果然味道與眾不同,這個時代的人還沒發現孜然的用法,因此這種味道對大家來說也非常的新奇。


    新奇歸新奇,這味道也是真的噴香,顧逢雲嚐試著咬了一口,發現果然很香,羊肉的油脂已經全被烤出來,而且沒有什麽膻味,滿嘴都是肉香。


    “唔,果然好吃,裏麵還有一味調料,我實在是吃不出來。”


    宋春臨嘿嘿笑:“吃不出來就對了,這可是我的秘製配方。”


    旁邊的戚將軍過來敬酒,幾個人推杯換盞,連顧逢月也被灌了兩杯,宋春臨因為年齡小逃過一劫,抱著羊排啃。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從黃昏喝到月亮出來,要不是第二天還有公事,這群男人估計能喝到大半夜去,好在喝的也不多,宋春臨在回到府衙以後,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這些天抽空找出來的各種圖譜,全是現代改良過的冷兵器,熱武器的他也有,但就眼下的生產條件來說,還不允許製造熱武器。


    顧家兩兄弟聽著他說冷兵器跟熱武器,剛剛醒酒的腦袋還有些迷糊,兩人都表示不太理解何為冷兵器跟熱兵器,宋春臨又是一陣唾沫橫飛,跟他們講述兩者之間的差距。


    顧家兄弟聽得似懂非懂,但對熱兵器的殺傷力都生出了巨大的好奇心。


    顧逢雲:“春臨,你說的炸彈,威力真的有這麽大嗎?”


    宋春臨瘋狂點頭:“殺傷力可大了,一個最簡單的炸彈,就能把人給炸飛,不過這玩意太危險了,我自己一個門外漢可不敢瞎配,不過我們可以培養一些對這方麵感興趣的人,先從最小的那啥,鞭炮開始。”


    “我隻聽說過爆竹,鞭炮是何物?”


    宋春臨想了想,從空間裏找出一個巴掌大的鞭炮,三人一起來到後院,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宋春臨點燃了鞭炮扔出去,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顧家兄弟都被嚇了一跳,離這邊近的士兵也著急忙慌跑過來,邊跑邊喊:


    “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回事,哪裏在響?”


    “是不是蠻子又來了?”


    顧逢月急忙跟大家解釋:“沒有事,我們在……在玩爆竹。”


    “……這個點玩爆竹?”


    “竹子在哪裏?”


    眾人齊刷刷看向地麵,除了零星的幾張紅色碎紙屑,還有空氣裏淡淡的硫磺味道,哪有竹子的影子呢?


    顧逢雲冷哼一聲,隨口就把人給打發了,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他才從宋春臨那裏,要來了好幾串鞭炮,都是隻有巴掌這麽大,響幾下就沒了。


    送走了顧逢雲,宋春臨急切的帶顧逢月回了房。


    “聽說我爹娘給我帶了特產,在哪兒呢?”


    宋春臨一進房間就四下尋找,沒多久就在旁邊發現了那個碩大的竹簍。


    “謔,這麽多,怎麽全是辣醬跟粉條?”宋春臨不死心,把竹簍裏的東西都抖摟出來,最後才在最底下找到了幾套小衣服,衣服被包袱皮包裹得嚴嚴實實,打開來才知道裏麵裝的都是貼身衣物。


    顧逢月臉紅紅轉過頭,提醒宋春臨快收起來。


    現代人沒發現哪裏不對,他還一件件展開來比劃了一遍,最後美滋滋道:“這一看就是小爺爺跟我娘做的,真合身,嘿嘿。”


    顧逢雲原定的出使突厥的日期是在十天後,現在天氣熱了,那些突厥人的屍身再放下去就該臭了,因為去的匆忙,顧逢雲帶的人也不算多,宋春臨肯定要帶,顧逢月說什麽也要跟著去,顧逢雲看弟弟像宋春臨的跟屁蟲一樣,覺得眼睛疼。


    五天後,顧逢雲的隨從下屬才匆匆趕來,隊伍休整了幾天,第九天早上蒙蒙亮的時候便出發了。


    這次出發宋春臨走的是大路,比直接翻越月亮山要慢一些,更別說車隊後邊還跟著幾口巨大的棺材,裏麵裝的是那些突厥貴族的屍身,雖然沒有喪心病狂到砍下腦袋,但一個棺材裏堆三具屍體,也是挺擁擠的。


    因為兩國提前做了交涉,顧逢雲頂多算是個搬運工,一行人棄掉馬車,全都騎著馬前進,宋春臨騎著的是自己從韃靼那邊打劫過來的馬兒。


    胯下的馬兒通體紅棕色,毛色油光水滑,體型健美,膘肥體壯,而且特別聽宋春臨的話。


    宋春臨當然知道這是靈泉水的功勞,但這不妨礙他裝x,迎著眾人敬佩跟羨慕的目光,宋春臨就這麽把馬兒給騎出來了。


    不過再好的馬兒,騎著走一整天,宋春臨也覺得自己大腿酸疼得可以,齜牙咧嘴的從馬上下來,顧逢月憋著笑:“還坐不坐馬車了?”


    宋春臨咬牙切齒:“不坐!”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異能者,能馴服不了區區騎馬?


    晚飯是簡單的幹糧就熱奶茶,奶茶是宋春臨貢獻的奶茶粉泡的,商用奶茶粉,水燒開倒進去攪合攪合,奶香味十足,不輸外麵奶茶店賣的。


    宋春臨抱著碗喝奶茶,吃肉幹,肉幹是他自帶的,其他人吃的壓縮餅幹,這個也是宋春臨拿出來的,拆掉外包裝,換上油紙包起來,這誰能知道是現代產物?


    雖然對於晚飯隻有一小塊餅幹的事情感到不解,其他人卻沒有反駁,反正主子給什麽就吃什麽吧。


    “這餅子吃著挺香的,就是分量有些少,一人一塊,不到半夜我就餓了。”


    另一個人卻不這麽認為:“你瞧這餅子被壓得這麽實,跟塊磚似的,沒準比較抗餓呢?”


    這話大家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一口奶茶一口壓縮餅幹,啃完後竟也覺得肚子裏有飽腹感,令大家嘖嘖稱奇。


    顧逢雲吃的也是壓縮餅幹,這東西他吃著噴香,吃完還想再拿,被顧逢月製止了。


    “哥,別吃了,你都吃了一塊了,春臨說這東西遇水會膨脹,你都喝了兩碗奶茶了,待會肚子該撐了。”


    顧逢雲不太相信:“真有這麽神奇嗎?”


    顧逢月:“不然你等等看,喏,吃個肉幹。”


    顧逢雲接過肉幹,行吧,有肉幹也不錯了。


    草原的夜晚有些無聊,宋春臨幹脆眼睛一閉,就進了空間裏,顧逢月隻當他睡著了,把人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空間裏大寶屁股一扭一扭地在摘葡萄,空間裏的葡萄大豐收,宋春臨打算弄點葡萄枝出去扡插試試,他記得前世的寧夏幹紅就挺出名的,這邊靠近青海,應該距離不遠吧,而且他觀察過,這邊晝長夜短的,也挺適合種葡萄,不光是葡萄,還有哈密瓜,日照長就代表糖分高,種出來的水果指定好吃。


    “主人,你為什麽不先在空間裏扡插成小苗再拿出去呢?”大寶不太理解,小苗的成功率不比枝條更高嗎?


    宋春臨:“……”


    對啊,他為什麽不直接培育小苗出來,到時候直接移栽到地裏就行了啊!


    說幹就幹,宋春臨當即揪著大寶,開始吭哧吭哧整理空地。


    空間能栽種的土地上麵都種滿了東西,不僅是各類菜蔬,還有各種瓜果,宋春臨左右看看,發現花生長得太多了,幹脆跟大寶一起把花生拔了,拔出來的花生扔到山腳下,等上麵的泥巴幹一些就可以脫粒了。


    拔完花生的地裏用機械鬆了一遍土,宋春臨就帶著大寶去葡萄田裏薅葡萄枝。


    各類葡萄都被他哢嚓了一輪,剪下一座小山一樣的葡萄枝,得虧空間裏靈氣充足,宋春臨插進地裏的葡萄枝條都很順利的發芽了,但還不夠,宋春臨給他們澆了靈泉水,葡萄芽瞬間長成了葡萄苗。


    那些葡萄秧苗都長到半米高了,又被宋春臨無情拔起來,放在儲物的地方,就等著他從突厥回來,直接就能種地裏去。


    空間裏忙忙碌碌一個晚上過去,宋春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滿意地看著自己種出來的秧苗們,眉開眼笑地出了空間。


    外麵的隊伍已經都起來了,宋春臨喝了一碗顧逢月遞給他的粥,再啃一塊當地特色的饢餅。


    “有點硬。”宋春臨小聲逼逼。


    顧逢月湊近他的耳朵道:“這裏的食物都這樣,放久了就硬,你吃不慣就自己找點軟和的吃食。”


    宋春臨點點頭,眨巴了下眼睛,招手讓顧逢月張嘴,顧逢月不疑有他,下一瞬嘴裏就被塞了一顆圓圓的果子,他含住葡萄,牙齒輕輕一咬,滿嘴葡萄的甜蜜香氣。


    宋春臨眉眼彎彎:“甜不甜?”


    顧逢月微微眯起眼睛,笑著道:“嗯,甜。”


    旁邊被迫圍觀全程的顧逢雲陷入沉思,他這個弟弟看起來真的不需要自己教他,他自個兒不是挺會哄人的嗎?


    一行人吃完了早飯繼續上路,突厥王城比韃靼王城要更遠一些,上次宋春臨去韃靼王城是單槍匹馬,他還有小電驢跟山地摩托車可以騎,這可比騎馬舒服多了,現在隻能老老實實跟大家騎馬,屁股後麵還拖著幾口大棺材,想快都快不了。


    走了三天,宋春臨的大腿內側都被磨出了血泡,他半夜趁著大家睡覺的時候偷偷往上麵擦靈泉水,雖然一大早就好了,但是第二天新生的皮膚還是會被磨得生疼。


    顧逢月抓到一次他半夜抹藥,第二天說什麽也不讓他自己騎馬,而是把人抱在前麵側著身子。


    宋春臨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掙紮著想要下地,被顧逢月一巴掌給摁住,他小聲跟他商量:“就這麽走一段,待會午休過後你自己再去騎行不行?”


    宋春臨聽到溫柔的話語,一時之間也有些臉熱,最後索性低垂著腦袋,竟是默認了。


    得到了他的首肯,顧逢月便揚起鞭子,爭取早上能走快些,晚上眾人也就能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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