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攀站在近前,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張工作證上。


    隻見證件上方清晰地印著職位與姓名——港督府的翻譯:林港生。


    雖說僅僅是個翻譯而已,但凡是能與港督府扯上關係的人物,哪怕身份再低微,在這港島的彈丸之地,都足以成為高高在上、受人敬畏的存在。


    瞧那幾位警探畢恭畢敬的模樣,便可知曉一二。


    “長官啊,此事定然存有某些誤會!小龍,你這家夥莫非腦袋裏進了水不成?還不快些向長官賠禮道歉!”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諂媚無比,忙不迭地對著那位男子阿諛奉承道。


    “這位大人,是我看錯了,這花瓶不是你弄壞的,而是...他,不小心弄壞的。”夥計隨便指了一個店內的同事說道。


    “對對對,是我。”被指的人,也忙不迭點頭。


    ...


    此時此刻,聚寶齋內的眾人可謂是陷入了進退維穀的艱難境地。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終日以捕鷹為樂,未曾料到竟會被鷹反啄雙目。


    張攀看著他們眼前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活該。


    “誤會?依我之見,未必如此!此花瓶務必要送至古董協會予以鑒別真偽,我倒是想要瞧瞧,它究竟是否真正的汝窯製品。”林港生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之中毫無轉圜餘地。


    “長官呐,小的知錯啦,懇請您大人大量,饒過小的這一回吧!”掌櫃驚恐萬分,雙腿一軟,當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打擺子一般。


    “方才你又何曾想過放過我呢?”林港生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之色,對於眼前這般趨炎附勢、令人作嘔之人,他心中充滿了鄙夷之情。


    這類人無疑乃是港島社會中的渣滓與敗類,著實令人生厭。


    “還未請教這位朋友的尊姓大名呢?”與對待聚寶齋夥計時那冷漠且不屑一顧的神情相比,此時林港生望向張攀的目光充滿了友善與感激。


    剛剛周圍聚集著眾多看熱鬧的人,但唯有張攀挺身而出,不僅為他說話,更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援助之手。


    正因如此,林港生對張攀自然而然地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隻見張攀麵帶微笑,不緊不慢地回應道:“林先生,在下姓張名攀。”


    林港生連忙抱拳施禮,誠摯地說道:“張兄啊,方才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仗義相助,恐怕我今日就要吃大虧了。不知今晚張兄是否有空?小弟想略備薄酒,以表謝意。”


    張攀爽快地點點頭,應道:“哈哈,林先生太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定當赴宴。”


    兩人約定好時間後便暫時分別。


    畢竟對於林港生來說,白天還有一堆事情需要去處理。


    比如眼前,關於如何處理聚寶齋這群無恥之徒...


    這時,林港生將話題一轉,指著手中的這幅畫問道:“看張兄對此畫頗感興趣,你想要買嗎?隻是我開價可能會有點高,因為我確實是家裏遇到了難處,我女兒得了一種怪病,急需用錢,所以...”


    張攀上前一步,仔細端詳起這幅畫作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道:“林先生,依我所見,此畫應當出自鄭板橋之手吧。隻是不知林先生您打算作價幾何出售呢?”


    現如今的港島古董市場,可遠不如後世那般火爆。


    即便是像這樣貨真價實的名家真跡,其價格也遠遠達不到後世那種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所以,張攀心裏想著隻要能按照當下合理的市場行情購入這幅畫即可,實在沒必要去賺取那些昧心的黑錢。


    誰也都不是傻子。


    “張兄想必對古畫也有一些研究,能看出這乃是鄭板橋的畫,所以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我打算將此畫作價 40 萬出售,不知張兄您意下如何啊?”


    林港生小心翼翼地報出了一個價格,心裏卻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要知道,這個價格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如今這件物品本身應有的價值不少。


    之所以要價這麽高,是因為他女兒的病,需要40萬。


    因此,當林港生說出這個數字時,心中難免會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對方覺得自己獅子大開口,而拒絕這筆交易。


    然而,令林港生意想不到的是,張攀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沒問題,可以!”


    對於張攀來說,眼前這件可是鄭板橋的真跡!


    且不說其藝術價值和曆史意義有多麽珍貴,單從投資角度來看,再過個二十年,這樣一幅真跡的價格必然是以千萬起步的。


    區區 40 萬與未來可能獲得的巨大收益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所以,麵對如此劃算的買賣,張攀自然不會放過,想都沒想便一口應允下來。


    見張攀如此爽快地同意了,林港生先是一愣,隨即便喜笑顏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他連忙回應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取錢,咱們約好今晚一起吃頓飯,到時候再完成交易,您看行嗎?”


    雖然此時張攀身上就帶著足夠的現金,但聽到林港生的話,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故作鎮定地表示同意,並告訴林港生自己會按照約定準時赴宴。


    得到肯定答複後,林港生滿心歡喜,連連道謝:“好好好,張兄,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您呐,實在太感謝啦!”


    兩人又閑聊了會,張攀便離開了。


    林港生目送著張攀離去。


    很快,張攀走出了聚寶齋。


    為了不讓人察覺到自己剛剛完成了一筆重要的交易,他故意繞行了大半條街道,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走進一家古董店,繼續興致勃勃地撿漏起古董來。


    與此同時,他還抽空去附近的金店和當鋪兌換了一些港幣。


    在現如今這個年代,真品還是不少的。


    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可以撿漏的寶貝,如果沒有充足的資金在手,恐怕就要錯失良機了。


    不得不說,此次港島之行對於張攀而言,簡直堪稱完美。


    仿佛所有的機遇都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一般,讓他如魚得水,收獲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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