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髒活,是藍暖在所有人走後,把自己有可能踢爆藍建軍的事情跟他說了。


    雖然這招數下流了點,藍暖下腳也重了點,不過隻要能重創藍海鈞,管他是什麽地方,最好一輩子用不了才好。


    藍暖說:“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幫忙的。”


    “你剛才,怕嗎?”


    “有點,也有點惡心。”


    “嗯。”


    他這聲“嗯”輕飄飄的,但藍暖還是聽出了語氣裏的不尋常,不過她沒有追問下去。


    方執傲問:“這件事情,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藍暖卻反問他:“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讓藍海鈞身敗名裂怎麽樣?”


    藍暖想了想,“這件事情嗎?”


    “當然不是。”


    他對自己的名聲不在意,但是藍暖一個女孩子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尤其是有些喜歡嚼舌根的人,聽風就是雨,一件事情隻要有一個苗頭,那些人就能把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把髒水往藍暖身上潑呢。


    藍暖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想她受這些困擾。


    藍暖其實對什麽名聲不名聲的,也不太看中。


    她已經是重新活過的人了,名聲對她來說不算什麽東西,隻有自己過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但要她跟藍家這些糟心的人傳些什麽,她還是覺得心裏膈應。


    既然方執傲有想法,又能撇清她,那她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不過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天早上跟陸大夫一起去看升國旗的事情恐怕是去不了了。


    藍暖讓方執傲去幫自己給陸大夫帶個話,自己則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換下來的沾了藍海鈞血的衣服,她是不想要了,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


    隻要看到這身衣服,她就想到藍海鈞在黑暗裏盯著自己看的那個眼神,讓她想要作嘔。


    她把自己打理好後,也不想回“案發現場”了,坐在客廳裏等電話。


    等藍海鈞檢查出結果了,藍建軍應該會打個電話回來了,畢竟家裏藍老太太還在等消息呢。


    樓上那間房間,她以後應該也不會再住了。


    藍家一樓倒是還有間客房,但是她連藍家人都不想做,又怎麽想要做藍家的客人呢。


    而且說不定經過今晚這件事,她跟藍家很有可能會翻臉,這取決於藍海鈞的傷勢情況。


    醫院裏,安舒然吊著一邊手臂,跟藍建軍等在手術室外麵。


    她蒼白著臉問藍建軍:“你說,海鈞怎麽會在小暖的房間裏,還傷得這麽嚴重?”


    剛才情況緊急,藍海鈞眼看就要不行了,著急來醫院,他們沒來得及問藍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藍建軍沉默著沒有說話,他也在想這個事情。


    藍暖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本事,把一個當兵的傷得這麽嚴重了?


    是下鄉了的這兩年嗎?


    藍海鈞去過藍暖下鄉的那個地方,打聽過藍暖在木紅村的事情,她不過是自愛木紅村當老師,然後還幫村裏的酒廠在羊城展銷會上當了翻譯,其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撇開藍暖能重傷藍海鈞這件事先不說,藍海鈞會出現在藍暖房間裏,藍建軍能肯定這應該是藍海鈞主動去的。


    因為藍海鈞曾經跟他提過,既然藍暖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那能不能等藍暖的年齡到了,讓藍暖嫁給他。


    藍建軍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兒子會有這樣的想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當場就否定了。


    但他也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會越想得到。


    藍海鈞不會明目張膽地去做什麽,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來,他一般會研究出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然後去實行,最後把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收入囊中。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大兒子想到的辦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飯!


    而藍海鈞應該也沒有想到,藍暖有本事反抗他,沒讓他得逞!


    安舒然見藍建軍一直不說話,知道他在想事情,隻好按耐住心底的浮躁。


    他們藍家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個輪番來醫院報到。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裏麵出來。


    安舒然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藍建軍也起身看著醫生。


    安舒然問:“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麽樣?”


    醫生的視線在安舒然和藍建軍臉上來回掃了掃,最後視線落在安舒然還吊在脖子上的手臂上,心裏又想到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缺了一條腿……


    這裏是軍區醫院,這些天藍家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安舒然也是今天下午才出的院,現在又送另一個兒子來……


    權衡再三後,醫生對藍建軍說:“藍副師長,借一步說話。”


    安舒然臉色一變,想到藍海鈞被送進手術室前的樣子,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是當媽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為什麽要借一步說話?”


    醫生見慣了病人家屬的百態,很快就想到了借口,說:“病人傷在敏感部位,您是女同誌,我還是跟男同誌好溝通一些,稍後讓藍副師長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安舒然狐疑地看著醫生。


    醫生卻不再理會她,示意藍建軍去他的辦公室。


    安舒然想要跟上去,卻被藍建軍嚴神製止了。


    她隻好等在手術室門口,等護士把藍海鈞給推出來。


    等藍海鈞被推回病房時,藍建軍也跟醫生談完話回來了。


    藍海鈞麻藥hiatus沒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安舒然迫不及待地問藍建軍:“醫生跟你說了什麽?”


    藍建軍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毫無血色的大兒子,內心沉痛不已。


    這是他花最多心思培養的兒子啊,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躺到病床上了呢。


    安舒然催促他,“你倒是說啊,醫生到底跟你說什麽了,我們兒子那方麵……那方麵是不是……不行了?”


    藍建軍看著自己的妻子,耳邊響起了剛才醫生對自己說的話。


    “我怕您夫人承受不住,所以還是跟您一個人說吧,至於要不要跟她說,您自己做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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