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小樹能不能治好,身邊的奴才們都是要擔著幹係的。就算小樹能夠痊愈,當時在場的幾個奴才也免不了一頓責罰。當然,小樹要是能平安無事,對這些人的處罰就會輕很多。要是再有人幫著求求情,念在她們這些年一直在主子身邊盡心盡力伺候的份上。也就是罰一下意思意思,表麵上過得去,不要壞了規矩也就罷了。


    其中的道理和利害關係,不用別人解釋,幾個奴才心裏都有數。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在等級森嚴的皇宮裏。不要妄想講什麽人權。這裏從來沒有,也絕不會有什麽人權。這裏有的隻是奴才和主子,上級和下級。這就是規則。在哪裏就要遵守哪裏的規則。這是生存的根本之道。就算淑雲這個重生者,也一直是在規則的邊緣行走,有機會就會如履薄冰的向前探兩步。但始終都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對於很多問題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有一些涉及根本和製度的問題上,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不是因為淑雲被時間和這個時代磨平了銳氣,忘記了自己剛來時設定的人生目標。而是因為明白要遵守規則的道理,也知道凡是不能急於求成。最主要的原因是,淑雲現在不是一個人,除了要為身邊的人考慮之外。做為母親,淑雲還必須要為孩子們打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淑雲的底線就是孩子。自己吃點虧無所謂,尤其是麵對後宮的那些女人們時,畢竟作為一個曆史上本不應該存在的人,淑雲分享人家的丈夫,占據了人家的孩子。這也是淑雲幾次放過佟佳氏的原因所在。但是淑雲絕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孩子。他們是淑雲珍逾性命的存在。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


    讓一些人以為自己好欺負,竟然敢對自己的孩子下如此毒手。看著李德全帶人取回來的兩根淬了毒的牛毛針,淑雲心裏恨得咬牙切齒。看來小樹身上的那個黑點應該就是這針造成的。淑雲和徐老爺子等人開始時已經給出了這樣的判斷,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了。可大家最怕的就是那根針已經進到小樹體內,那就麻煩了。


    淑雲想了一下。對康熙道:“皇上,請叫人幫臣妾去找一塊磁石來。”


    康熙點了一下頭,對李德全說道:“安排個腿腳快的人去。然後你趕緊回來和朕具體說說是怎麽發現的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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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嗻”李德全行禮下去了。


    “老太醫,孫大夫,能看出來這上麵萃了什麽毒嗎?”淑雲說著從藥箱裏取出幾雙手套遞給徐老爺子等人。


    淑雲可以肯定,以小樹現在的狀況,三天內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也得益於淑雲手中的靈藥和解毒丹。淑雲看到了希望,心神也隨之穩定下來。淑雲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解毒的辦法。


    徐老爺子等人接過手套戴上,老爺子對孫郎中道:“濟世。還是你先來吧。這方麵你比我們要精通。”


    孫郎中知道事情緊急。也不推辭。點了一下頭,就上前驗看了起來。等大家都看完了。還是由孫郎中先說道:“這針上一共萃了十八種見血封喉的巨毒,每種都是經過凝練的。除了先前已經說過的三種之外,還有西域烏頭。馬錢子,夾竹桃,毒箭木,毛地黃,一品紅,剩下的是蛇蟲之毒,還有一種臣也不認識,應該是從一種礦石當中提取的。”接著孫郎中又詳細的解說了每種毒的毒性,產地等一些情況。最後很是艱難的說道:“臣。沒有辦法破解。”


    孫郎中此話一出。淑雲身邊的太後一個踉蹌,淑雲趕緊伸手扶住。顧不上關心太後了,淑雲就急急的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爺爺,您也沒有辦法嗎?”情急之下,淑雲不小心把平時兩人相處時的稱呼都帶了出來。可是這會兒也沒人去注意這些了。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徐老爺子和柳院正他們。


    老爺子無力的搖了搖頭。道:“要是單獨一種,兩種還是能解的,可是現在,唉——”


    淑雲的醫術本就不比徐老爺子等人差,這樣的結果事先也想到了,也有一些思想準備,可是心中卻始終抱持著一線希望,現在這個否定的答案還是讓淑雲的心忍不住下沉。


    這時陸老爺子道:“能不能試著換血啊,以醫學院現在的手段應該是能夠做到的。”陸老爺子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近來醫學院正在秘密的進行輸血方麵的研究,在這方麵還是積攢了一些經驗的。


    一聽到換血兩個字,靠在淑雲身上的太後明顯哆嗦了一下。在老太太的觀念裏,這血可是最精貴的東西,怎麽能隨便換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康熙倒是還鎮定,對醫學院的事他多少知道一點,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十分不忍。


    徐老爺子等人卻陷入了沉思,明顯是在合計這事的可行性。


    淑雲心裏卻是不太願意的,先前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辦法。但是侵入髒腑裏的毒性即使換血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清除幹淨的。而且以現在的條件,即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很有可能出現一些不可預知的風險。換血絕對是萬不得已之下不得不走的一步。況且,淑雲心裏還有其它倚仗。


    淑雲想了一下對康熙說道:“皇上,一會兒等李德全回來,找出老八身上的牛毛針,就讓臣妾帶著老八回香雪海吧,那裏離醫學院近,有什麽事也方便。另外,換血的事,最遲後天也要開始準備了。”


    康熙歎了口氣,艱難的點了下頭。


    李德全取來磁石以後,淑雲立刻開始小心的在小樹腿部摸索。心裏也在暗歎,這毒真是厲害,一般的毒,傷口處或紅腫,或發黑,都有一些明顯的症狀,可是這毒卻一點特征都沒有。就連仙脂露和根據青囊書上的配方秘製的解毒丹都解不了。究竟是何人所為,竟然如此痛恨小樹,又如此的神通廣大呢?


    那針果然已經進到小樹的身體裏了。還好小樹沒有怎麽移動過,隔的時間也不長,所以進入的不深。過了一會就被淑雲用磁石吸出來了。真是萬幸啊,要是再深入一點,單憑一塊磁石,根本就取不出來。


    看著那根退去藍色,露出本來麵目的牛毛針,淑雲輕輕的吐了口氣。要是這針進入五髒,那小樹就真的完了。


    隨後,淑雲又從藥箱裏取出一套全新的針管、針頭。把剩下的最後一滴仙脂露用空間水水稀釋了。再創口上摸了一點。又沿著創口最近的腿部動脈注入到小樹體內。做完之後,抹上白玉膏。這才輕柔的給孩子穿上衣服。


    “額娘,是不是這針害得小樹,現在針取出來的。小樹就會好了,是吧?”始終乖乖站在一邊的龍蛋,滿含希冀的問淑雲道。


    和龍蛋站在一起的孩子們全都一輟不輟的盯著淑雲,擔憂、希望、悲傷,心疼等等這些目光在還是小小的他們眼中交織著,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會好的,小樹一定會好的。”淑雲的這句話好像是對孩子們說的,又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康熙看著那根牛毛細針,一直陰沉的麵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沉聲問李德全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德全立刻跪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話,奴才等人根據小桂子的指引到達出事的亭子後,在其中兩個石凳上都發現了這牛毛針,還有一張上麵也發現了一個極細小的孔,隻有最靠裏麵的一張是完好無損的。另外奴才還帶人查看了其他的幾個亭子。大部分都有類似的情況,隻是上麵沒有針。不過針孔卻都是提前就弄好的。另外奴才已經根據皇上的吩咐封鎖了禦花園。”


    “好多地方都有?還不隻一張?這麽說來下毒之人的目標不隻是針對老八一個了。真真是好算計啊,竟然一點餘地都不留,千方百計的想致朕的皇子於死地,真是好膽量。”康熙怒不可遏的說道。


    “是什麽人如此狠毒,李德全你查到了嗎?”太後追問道。


    “回娘娘的話,奴才已經查問過很多人了,可是今天去禦花園的人實在太多了,目前還沒有查到具體是誰,納蘭大人還在接著查問。”


    “宮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也中毒了?”康熙又問道。


    “沒有。”


    “那在老八他們之前進到亭子裏的人查到了嗎?”


    “剛剛查到了三個,都是在禦花園負責撒掃的小太監,奴才已經讓人去拿人了。”


    “你趕快去盯著,盡快把人帶來,不要出什麽意外。”


    “嗻”


    “皇上,這下毒之人為什麽事後不把毒針取走呢?”淑雲問康熙道。


    “哼,還能是為什麽,不就是怕暴露嗎。”


    “可是,以後要是有別人坐上去,不是一樣要受害嗎?”


    “這就是下毒之人的狠毒之處了,根本就是不惜牽連無辜。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了他。”


    這人要是狠毒起來啊,真是可怕。淑雲真是有些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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