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摸你腦袋。”


    “還跟劉教授交談甚歡。”


    ????


    宋曦冉轉身就往前台去,蹭蹭蹭下台到觀眾席,此時那兩人正在告別,見她來,男人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往後排走,出了音樂廳。


    “媽?”


    劉女士輕輕笑了一聲,留下一句“住外邊也挺好的,女大不由娘”就轉身走人了。留下宋曦冉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觀眾席目瞪口呆。


    晚上音樂會座無虛席,交響樂團演奏結束,浩浩蕩蕩一百人下台,鋼琴豎琴搬下去,揚琴大鼓搬上來,隨後民樂團六十人按序上台,少了幾乎半數的人,舞台一時顯得有些空曠。


    編製單薄,民樂無可避免的缺點。


    簫聲起,伴二胡,悠揚遼遠,琵琶、中阮大阮的加入,增進層次,大鼓擊響,大漠黃沙席捲之勢;揚琴一提,古箏一漾,碧波推開了;兩廂競逐,聲不大,引人追逐遐思,每一節,每一韻,像細細密密的勾子,吊著聽眾的耳朵……


    不少觀眾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後台交響樂團的學生在說:“他們挺不錯的,出乎意料。”


    主任在一旁,幾欲哽咽:“明年經費能上個台階吧……”


    宋曦冉抱著手臂,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音樂會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師生都受邀參加慶功宴,宋校長掏腰包。宋曦冉得趕回家,晚上有個線上討論會。


    歌會結束後,盛世的人氣不減反增,民樂團的組建弱化了浮屠客退社的影響,社團的生命力得到了演出公司的認可,原先拒絕過宋曦冉的巨石演藝主動找上門來,盛世得盡快拿主意,在元旦假期結束後給予回應。


    他們建議的場館是工人體育場,座位一萬二,開三麵台七千座。目前對外,盛世之音的身價就是如此,宋曦冉心知肚明,大家也都建議她,今年暫且如此,來年有了基礎再往上走。


    西沉:“如果商陸加入呢,五棵鬆能不能拿下來?”


    落落:“他一個人都能上梅奔了,但西沉,你還沒放棄招安商陸啊?”


    鳳白:“上神怎麽可能下凡陪我們玩,他要是加入,連樂隊都不用額外請了。”


    蘿蔔:“雖然我們看到你們互關了,但是西沉,這事兒真沒戲。要不你問問他艸粉嗎?”


    落落:“我們可以蜂擁而上!□□,□□,威脅!”


    西沉:“我問問他。”


    鳳白:“……”


    蘿蔔:“……”


    她撥通他電話,感覺聲音很近,然後她的門被敲響,她掛斷電話顛顛顛去開門。


    商陸衡西裝加身,繫著領結,穿得頗正式,大概是正要出門,接到她的電話,此時他拿著手機歪腦袋看著她,用眼神問:“有事?”


    宋曦冉:“你要不要進我們策劃群?”


    商陸衡:“不進。”


    說著走過去按電梯,她追上,“哎,為什麽拒絕得那麽幹脆?”


    “全是女人,很吵。”


    “誰說的,離天在的。”


    男人果然看過來,“離天是誰?”


    “……”還真是個不混圈的。


    她暫時放棄這個話題,上下打量他,“商大大,你這樣子別不是趕著去相親吧?”


    氣息忽然湊近,他一隻手臂撐在牆邊,輕輕一笑:“放心,我答應了你媽,要是相親,第一個號碼牌給你。”


    他近在咫尺的喉結在說話時上下滾動,她停了呼吸。


    ☆、7


    元旦假期過後,宋曦冉給巨石發去拒絕的郵件,幾個策劃都著急得不行。


    演藝這一塊市場透明度高,巨石被他們拒了,別的演出公司不可能不知道,肉有多肥,各個公司也會再次度量,不愁沒人找上門。而對大型演出公司來說,辦一場演唱會,兩個月時間足矣。


    宋曦冉氣定神閑,不慌不忙。歌會照辦,新歌照發,比之前還勤快,官博與歌手互動不斷,訪談幾乎一周一場,粉絲應接不暇大呼過癮。


    學校放假了,春節也快要來臨。


    初雪來得突然,宋曦冉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天色漸晚,窗外白雪紛飛,她連忙掀被子起來,跑出去想告訴對門某個南方人。


    剛要敲門,門從裏麵打開。四目相對,皆是一怔。


    宋曦冉:“下雪了!!”


    商陸衡:“穿成這樣就出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然後男人往電梯邊上的落地窗望,女人低頭看自己的吊帶睡裙毛絨拖鞋 ……


    屋裏暖氣足,她睡覺不喜歡多穿。


    在下一個四目相對來臨之前,宋曦冉跑回家裏套上良家婦女牌家居服,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出去,自家的門被推開。


    商陸衡朝裏望,看到她,“喂,我走了。”


    “噢。”


    說完才看到他身後的行李箱,“你去哪?”


    “回家過年。”


    “是噢,還有幾天就過年了,”看了看窗外,“你等一下!”


    女人以平生最快速度刷牙梳頭換衣裳,戴上帽子圍巾奔到男人麵前:“送你去機場。”


    “不用。”


    “下雪,你打不著車!我送你。”


    商陸衡疑惑地看著眼前殷勤的女人,沉默幾秒,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麵。


    路上,笑嘻嘻的宋曦冉露出了狐狸尾巴,她在詢問了他的春節安排之後,語重心長地說:“青春不是用來吃吃喝喝的,被窩是青春的墳墓,所以,這麽寶貴的青春,請用來創作吧少年!”


    “說人話。”


    “給首新歌吧商大大!”


    “看心情。”


    “喂,我都送你來了,我身價很高的,一首歌你不虧了!”


    “再吵下車!”


    “……”到底誰的車,有沒有王法了


    到了機場,司機小姐憤憤然不動如山,商陸衡下車,拿行李,說了句再見轉身就走。宋曦然看著他飄揚在風雪裏的衣角,下車叫住他。


    商陸衡停在幾米遠,看著她一邊摘圍巾一邊走來,到他跟前,踮起腳尖把圍巾甩過他腦袋,落在肩頭,纏了一圈,“好了,新年快樂噢,大大!”


    男人目光深沉,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盯著她,宋曦冉往後邊退邊說:“喂,你什麽眼神,我這圍巾昨天買的,新的,老貴!算是我的車費再補個差價買你一首歌,你可絕對不虧了,好你答應了,就這樣,不許反悔,誰反悔誰小狗。”


    “傻子。”男人留下兩個字,收下巴瞥了一眼卡其格紋圍巾,緊了緊,轉身走進候機廳。


    這個年宋曦冉留守京城,哪兒都沒去,兩老早早就準備好歐洲行,大年初三就收拾行李走人,把她一個人扔在家,疲於應付上門來找兩老的叔叔阿姨,宋曦冉幹脆又搬回公寓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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