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上出現了一顆小小的糖,霧崎看著那顆糖果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把泰迦嚇了一跳。


    “母親?”


    “不用管他,他就是想起之前吃的惡作劇糖果了,就是你霜星姐給的。”


    “所以說霜星為什麽要吃那麽奇怪的糖啊?她的味覺那麽奇怪嗎?”


    霧崎不開心的拍著沙發,大聲的控訴著霜星的惡作劇,以及白洛知情不報的過分行為。


    白洛對此的回答是讓畫麵繼續播放。


    “我的冷甚至超過了冬天本身。


    外界的熱量我歸無法穿透這一遍布我身軀的嚴寒,我喜歡熱飲,因為熱飲從我食道滑進胃裏時,我能感受到飲料的溫度……


    可悲的是,我的內髒會被熱飲燙傷。


    我的樂趣隻剩下了這種混合酒精與刺激性調料,加上少許糖分的混合體,勉強算是一種糖。


    礦石病創造了我這副可怕的身軀。


    然而在那個時候,博卓卡斯替緊緊抱住了我這具冰冷不知溫暖為何物的身軀。


    絲毫不在意他兩隻脫下鎧甲的胳膊被我凍得幾乎壞死。”


    原本在拍打著沙發的霧崎突然安靜了下來,他遲疑的問白洛,現在霜星的身體數據如何?


    “有所改善了,而且現在她有很多可以嚐試的選項,銀十字和醫療部都在努力,總有一天,我們能夠研製出讓源石病根治的藥物。”


    白洛將滑落的頭發撩到耳後,看著屏幕的眼神充滿了溫柔,但語氣卻有些意味不明。


    “那霜星姐姐現在可以喝熱飲了嗎?”


    “可以喝溫熱的,但不能太燙,而且也是要控製量的,畢竟霜星的身體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太好了,我想給霜星姐姐做碗湯喝,可以嗎?”泰迦看著白洛,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霜星會很開心的,你可以去問一下阿麗娜,她應該知道霜星的喜好。”白洛摸了摸泰迦的腦袋,給他提建議。】


    “就連熱飲都會把內髒燙傷嗎?”


    “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卻使得身體變得如此破敗,如此沉重的代價,就是變強的副作用嗎?”


    “但是霜星應該是很高興自己獲得了這份力量吧。”


    托雷基亞看著畫麵上的白兔子,感同身受的說道。


    “為什麽這份力量對身體的傷害這麽大,甚至還可能會奪走她的生命,為什麽會高興自己獲得了這份力量?”


    泰迦和澤塔看著托雷基亞,年輕的孩子不懂為什麽說霜星會感到高興,反倒是賽羅看著畫麵上的少女,想起了自己當初想要觸碰火花塔的舉動。


    “大概是認為自己有了保護家人的力量了吧,所以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了。”


    賽羅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重錘一般敲擊在賽文與雷歐的心上,阿斯特拉看著突然集體陷入消沉的三奧,走上前揉著賽羅的腦袋。


    “但是如果不在意身體的話,也是會讓家人擔心的,所以你要記得定時體檢呀。”


    “什麽嘛,小師傅,明明你們也不去銀十字。”


    “畢竟我們是大人了,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不然長不高哦。”阿斯特拉拍著賽羅腦袋,突然感到背後一涼。


    阿斯特拉小心翼翼的回頭,就看到了一邊擦淚一邊瞪著他們的奧特之母。


    心虛的回過頭,絕對不往後看。


    “說起來,那個博卓卡斯提就是之前提到的純血溫迪戈吧?白洛之前說的霜星的養父。”


    佐菲和希卡利討論著那個將小兔子摟在懷裏的高大身影。


    “是的,真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幾位啊,截然不同的,未知的生命體。”


    希卡利記錄的動作沒有停下,眼中充滿了科學探究的光芒。


    【“博卓卡斯替算是我的親人,年幼的我曾經把它當做知青看待。


    我也說了,我不記得多少親生父親的事情……潛意識裏,我應該確實是把這隻巨大的野獸當做了親人,我說不清。


    隻是和外表不同,他多愁善感的很,偏偏又在某些地方頑固不化,這樣的人曾經是烏薩斯的殺人機器,這難道不可笑嗎?


    他身為烏薩斯的士兵,卻為了感染者而戰。


    如果你沒有聽信烏薩斯的一麵之詞,那麽你會看到其實這種人不在少數,雖然被感染者稱作‘愛國者’的,也隻有那麽一個。


    他的妻子早逝,他和兒子相依為命。


    對了,他是個魔族人,在魔族裏也是最凶惡的那類,然而他的兒子卻成了學者,一個溫迪戈學者,也許是烏薩斯史上頭一個。”


    霜星嘴裏雖然說著可笑,但畫麵上的她卻將自己藏進了溫迪戈的懷裏,而在蒼茫的雪原上,戰士放緩了腳步,任由小女孩牽住了自己的手。


    荒涼的雪原上飄著大雪,他們兩個就仿佛是彼此的依靠。


    “霜星姐姐的父親,明明看起來很溫柔,居然會是那麽凶惡的種族嗎?”


    泰迦看著畫麵上溫馨的畫麵,忍不住問道。


    “溫迪戈,你在地球的神話故事上應該能找到,這是一種食人的怪物,這位是最後一位純血的溫迪戈,他的年齡太過古老,古老到舉目無親。”


    “他的兒子呢?溫迪戈的學者,這我可真想見識見識。”霧崎饒有興致的問道,然後就看到了白洛閉上了眼睛。


    “死了……博卓卡斯替接到任務處理感染者,在大叛亂的期間,他的兒子為了感染者的權益,在四處奔走。


    但是父子倆不聯係已久,加上他的兒子依然認為自己的父親是烏薩斯的走卒,所以他們始終沒有聯係。


    那次的平定叛亂,他接到任務要不惜代價維持秩序,所以他允許了士兵動用武器,導致了衝突的爆發。


    等博卓卡斯替再見到他兒子時,他的兒子倒在了街道上,那時他的兒子已經沒有了體溫。”


    白洛在霜星之前說出了博卓卡斯替的過往,然後也告知了霧崎和泰迦,其實博卓卡斯提在他參與最後的戰役時,也感染了礦石病,但他的士兵們幫他隱瞞了病情,他也對自己的兒子隱瞞了這一切,隻是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兒子。


    “可惜,造化弄人,所以他是在霜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兒子的影子?”


    霧崎剛一說完話就被白洛拍了一巴掌。


    “不要讓我再聽到這種話,這對老爺子的兒子是非常不尊重的,也否認了老爺子和霜星的感情。


    愛國者從來沒有將他們弄混,或許他在霜星身上的確寄托了對於自己孩子的情感,但他從未將他們弄混。


    他的兒子是那個為了感染者權益四處奔走的學者,他的女兒是有著堅定意誌,為了保護家人而戰鬥的戰士。”】


    畫麵上緩慢的播出了高大戰士,在戰場,城鎮與雪原之間的過渡,他們能看到那個戰士從殺戮,掙紮,痛苦到最後沉默的走上了雪原。


    其他人隻能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他們很難評判這件事情。


    比起宇宙中單純的作惡,這種政治上的事情往往更讓人感到脊背發涼,比起憤怒與絕望,這種畫麵讓人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種“為什麽會這樣?”的無力與茫然。


    【因為白洛先一步介紹了那位高大的戰士,畫麵就向後快進了幾步,跳過了霜星的介紹。


    “我想,不畏懼死亡的人,大概對這片大地也不剩下多少眷戀了吧,我時時都在想一個問題……


    ‘我害怕死亡嗎?’


    我聽說烏薩斯駐防軍把我說成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


    事實上,我們隻是幾隻破破爛爛的小隊,在凍原上輾轉,苟延殘喘。


    我的法術是強大的,這點我在敵人和隊友眼中都得到了驗證。


    當然,我的身體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僅僅是一具礦石病患者應有的身體,我感到了自己的特殊之處,不因為我的病情,而是因為我的冰霜帶來那些感覺。


    我們穿過深泥沼澤,冰水浸過我的腿,我感覺不到冷。


    老頭依舊不允許我們上戰場,但他的士兵已經有了不少傷亡,他點了油燈,一個人坐在桌前靜靜的坐著,我想他是哭了,卻沒辦法證明,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


    五年前,我第一次在敵人麵前呼喚出寒流。


    一個士兵被凍成了冰塊,另一個不小心摔倒在他的冰塊上,兩個人都碎成了冰渣。


    我加入了戰鬥,士兵們看我的眼神充滿敬畏,兄弟姐妹們為我感到自豪,和其他的感染者說——


    ‘這是我們的大姊,他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礦場出來的孩子們背上了我製造出來的源石,我們成了雪怪小隊,這些源石散發著我的寒冷。


    我們把霜凍和複仇帶給了那些感染者的仇敵,但那終歸……隻是冷。


    隻是不會誕生新生命的,冬天的寒冷。


    即使如此,我也感覺自己很幸運,因為我的兄弟姐妹們能夠活下去。


    在這片大地上活下去。


    你說普通人?什麽叫做普通人?


    是切爾諾伯格城裏手無寸鐵卻冷眼看著感染者被處以極刑的市民?還是礦場裏以射擊感染者為樂的烏薩斯征召兵?


    每次想到那些監工的嘴臉,我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割開他們的喉嚨,喝他們的血……


    但是我不恨烏薩斯人。


    當我們遊擊隊在雪地裏跋涉時,從山穀裏撤退時,甚至被烏薩斯的軍隊追趕時,會在窗邊放上幾杯麵包釀的,也是烏薩斯人。


    烏薩斯人從來不是什麽冷血生物,我們的敵人隻有將感染者逼入絕路的烏薩斯帝國而已,我們不會把普通人當做仇敵,被教導去仇恨感染者的烏薩斯人在被仇恨蒙蔽之前也隻是普通人。”


    泰迦徹底的哭了出來,整個人抽抽噎噎的,但還是在那嚎著霜星的名字。


    霧崎端著自己的奶茶喝了兩口,壓下了自己心裏的萬千想法,看向了白洛,想看接下來的畫麵。


    白洛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揮散了天空中的屏幕,然後對泰迦說。


    “這是我和霜星一起被困在地下時的對話,講了霜星幼時的經曆,但是今天的故事就先到這吧,我看你已經哭的快不行了。”


    泰迦擦了擦眼睛,睜著紅彤彤的雙眼,委屈巴巴的看著白洛,說自己還可以聽。


    “但是剛剛我收到了信息,我跟霧崎要有工作了,雖然很抱歉,但這次確實是很急的工作,但是你可以去找一下霜星哦,她今天在銀十字完成體檢了。”


    泰迦是個乖孩子,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霧崎不滿的嘟囔著說明明是放假,卻要有工作,真是討人厭,然後打開了托雷拉門扉。把泰迦送回了光之國。】


    宇宙人們看著那個被稱為雪怪公主,寒冬死神的女孩。


    確實,霜星戰鬥時英勇又強大,但是她跟同伴們卻是在雪原上艱苦困難,甚至會挨餓的生活著。


    當看到高大的戰士在破敗的營帳裏點著油燈沉默的坐著,已經有人流下的淚水。


    “那位應該很強吧?”有年幼的孩子向身邊的大人問道。


    “但是戰爭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殘酷。”


    佐菲看著畫麵中的戰士,又看向了前方意氣風發的年輕戰士們,如果可以,他又何嚐不想像那位父親一樣,讓年輕的孩子們能夠平安的長大。


    可是宇宙裏的戰爭與侵略層出不窮,孩子們意氣風發,他們之前做長輩的,每天都是懸著一顆心,恨不得去替孩子們承受著一切。


    但是一味的庇護是無法讓孩子真正的長大的,更何況是被宇宙中各方都注視著的光之國,將孩子培養的天真無知才是真正的害了他們。


    在看到霜星被礦場的孩子們圍著驕傲的喊著這是他們的大姊時,有人問道。


    “霜星應該不是他們裏麵最大的吧?她看起來真的好小一隻。”


    “但是他們都以霜星為驕傲,他們是將心連在一起的家人。”


    在看到雪怪小隊成立的時候,澤塔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其實霜星姐姐也不喜歡自己的能力吧。”


    賽羅仰頭看著被簇擁的女孩,回答了澤塔的問題。


    “或許吧,但是她需要這個能力,去保護她想保護的人,這份力量也是她的希望。”


    當看到那些對於感染者大開殺戒的烏薩斯士兵以及冷眼旁觀的市民,光之國裏議論聲一片。


    但宇宙中並非都是光之國這種道德高尚近乎全員聖人的星球,甚至有某些以殺人為樂的宇宙人開始叫好。


    然後就被某個在外閑逛路過的奧特戰士一頓猛揍。


    “仔細想想,霜星真的很溫柔了,明明她的雙親和祖母是因為那麽荒謬的罪名被捕,又被殘忍的殺害,連她自己都差點死在礦場裏,但是獲得了力量並獲救後卻沒有遷怒其他人,甚至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中,還要保護其他感染者,霜星真的是很溫柔又很偉大的人。”


    “霜星真的很值得敬佩呢。”


    “說起來,羅德島也是具有武裝力量的吧?之前我們還討論過明明是個醫療公司,卻有著那麽強的武裝力量,這樣看來,這是時代所造就的悲劇。”


    “他們應該是由感染者組成的,想要治療源石病的醫療組織,僅從烏薩斯對感染者的偏見也能反映出他們世界的情況了。”


    【“泰迦走了,有興趣說說後麵的劇情嗎?說起來我怎麽沒見過那個博卓卡斯替先生?”


    霧崎順手撈起幾個小餅幹,回頭看向了白洛。


    “後麵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他們遇到了一個女人,然後他們相約要打破所有枷鎖。然後他們為了那個荒誕而美好的理想,一起組建起了他們的隊伍。


    可惜這場美好的理想終究還是破滅了,被仇恨與憤怒侵蝕了大腦的鬥士被惡神占據了身體,為感染者而奮鬥的鬥士變成了整合運動的暴君。


    在針對龍門的戰鬥中,雪怪小隊為了讓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的霜星見到愛國者已死殿後,而醒過來的霜星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主動留下來攔截阿米婭,為梅菲斯特他們斷後。


    最終,霜星因為耗盡了體力,維生晶體破碎倒地,在我的懷裏死去了,在她臨死前對我說出了願意加入羅德島的誓言。


    至於博卓卡斯替,他在此後的戰鬥中也死去了,阿米婭法術造成了致命一擊。他當時體細胞與源石的融合率已經高達60%。”


    白洛用悲傷的語氣說出了霜星與愛國者的死亡。


    “如果不是時空的意外,你應該會在羅德島生物處理室十三號倉見到霜星的屍體,因為要防止她的身體結晶粉塵化,凱爾希給她做了無害處理。”


    霧崎沉默了一會,突然走到了白洛身邊。


    “你很難過,但不是因為這件事,自從我們回來之後,隻要提到源石,你就會變得這麽消沉,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洛輕輕推了推霧崎,卻看到他依舊認真的盯著自己,回來後一直壓在心裏的事情再次湧上了心頭。


    “願意換個地方傾訴一下嗎?姐姐?就像你之前說過的那樣,說出來總會讓心裏舒坦一些。”


    白洛看著霧崎向自己伸出來的手,神使鬼差的搭了上去。


    “那不是一個好的故事,隻是兩個人滿懷欣喜的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卻發現裏麵藏著最初的原罪。”


    “事情總是有兩麵性,不如讓我來為你分析一下?”


    “你就想看樂子吧,算了,反正確實也沒事幹。”


    “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泰迦,走吧,我們換個地方,等結束了還可以去騷擾伽古伽古。”】


    “看樣子還有更深的事情啊,我們可以再期待一下接下來的播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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