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備非常欣賞小喬的麻利和節製,滿意的點點頭:“好,我相信你能做好。沒別的事,你就先忙你的吧。”


    小喬看見沈備的茶杯空了,正想走上去拿杯子,抬腳又停住了,腳跟一轉,生生走向門口。心裏酸酸的,硬硬的,好像有根針在那裏生根發芽!


    (12)


    沈備待小喬走後,揉揉額頭,疲憊的嘆了口氣。這個小喬明顯的還有問題,辦公室戀情果然麻煩,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端起茶杯想喝水,茶杯空了,這才想起以前都是小喬細心的安排,又嘆了口氣。慢慢會習慣的。


    秋天到了,天黑的早,沈備批閱完文件,才發現外麵的天色竟然有些黯淡。修改了小張發出來的明天日程的幾個安排,沈備合上電腦,拿起衣服想回家。今天難得清淨,沒有應酬,他想起剛開始時,看見糙糙在傍晚的天色裏,在半明不暗的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穿著家居服身材看不出太大起伏,但也就是那種若隱若現的曲線,反而顯得更加性感。沈備甚至想過在廚房兩人能不能做什麽?可是看見明光光各式各樣的菜刀,念頭就打消了。頂多趴在糙糙身邊膩乎膩乎,或者吃點豆腐什麽的,大動作是不敢有的。不過,他喜歡糙糙身上淡淡的菜香,也喜歡她穿著家居服的樣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這裏,沈備下意識的按了一下腹部。


    小張敲門進來,下午的時候小喬和他簡單的交接了工作,他已經正式進入狀態。沈備比較滿意。但是,小張接電話的態度讓已經熟悉了小喬溫柔親切風格的老朋友們略微有些不習慣,這個隻能慢慢來。


    “沈總,剛才關總打電話過來,說臨時想請你吃完飯。因為您正在和魯總還有ag公司開會,所以沒有打擾您。關總說,您隨時可以給他電話。”


    ag公司是他們確定下來的目標企業,曾經一度占有40%的市場,但是因為過度擴張,資金鍊斷裂,嚴重虧損,幾乎要被清算。沈備的公司也是ag的債權人之人。魯修承看重他們良好的市場基礎和品牌認知度,同時這個企業已經建立了比較完善的公司管理體製,比那些依靠政府管理混亂的企業要更容易融入新企業。小喬關注的是成本核算以及財務方麵的問題,這個公司的財務比較清楚,往來帳目也相對清白。不存在太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沈沈備總覺的少了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好,下午開的會隻是摸摸情況,如果有必要他會親自過去一趟。


    但是現在關浩來了一個電話,沈備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不見麵,怎麽都好說;見了麵,又說些什麽呢?


    他雖然不介意糙糙離過婚,可是想起關浩曾經和糙糙那樣纏綿過,他心裏也不舒服。但是,關浩不僅僅是糙糙的前夫,還是自己重要的供應商、合作夥伴,能躲著一直不見嗎?


    該來的躲不過!沈備拿起電話,正要給關浩打,想了想,又撥通了糙糙的手機號。半天才有人接,糙糙的聲音還有點喘,背景亂糟糟的:“餵?”


    沈備一愣,她應該還在所裏,怎麽會這麽亂?


    “怎麽了?這麽亂?”


    “嗯,有客戶。人多了點。什麽事?”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沈備也不方便多問。律師的保密原則不比軍隊差,當然遵守不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我晚上不回家吃飯了。我已經讓小張去接你了,你稍等一下他。”


    “誒,這樣不好吧?小張也要下班啊!”


    “沒事,耽誤不了多久。”


    “那、那他媳婦不介意啊?”


    “他還沒媳婦呢!”


    “沒媳婦也有女朋友,或者要追的女孩子啊!”


    “他忙著呢,哪有時間搞那些!”


    沈備幾乎不耐煩了,幸好糙糙及時換了話題。兩人簡單的互相囑咐了一句,便放下電話。沈備心裏埋怨:女人真是事兒多,接她就老老實實的等著唄,還問人家媳婦兒!事兒多!


    電話那端,糙糙放下電話,翻了個白眼嘆口氣,然後走進馮尚香的辦公室。“篤篤篤”,先敲門。外麵實在是太吵了,有門的都把門關住了。


    “進來!”馮尚香聲音飄出來,聽起來有點漫不經心,和她以前的幹脆明快有些不一樣。小王曾在中午的八卦時間播報說馮大律再度懷春!糙糙將信將疑。


    看見糙糙,馮尚香琢磨了一下,歪頭看著她,不吭聲。


    糙糙說:“那……你要我問的我都問了。你也可以自己找人要。”


    馮尚香笑笑說:“好吧,算你學的快!說,什麽條件?”


    “把扣我的工資還給我。”糙糙越想越不平,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


    馮尚香嘖嘖有聲,站起來走到糙糙麵前,雙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一番,說:“看看,瞧你著表情!明明比我還大,裝什麽嫩啊?!”


    糙糙雙眼直視前方,竭力保持鎮定。


    馮尚香似笑非笑:“你搞清了,我可不像你,給個男人當老公!也就是玩玩兒,成不成的都行。憑這就讓我把錢吐出來,可是有些虧。”


    糙糙認真至極:“那……再加個贈品好了。”


    “哦?”馮尚香來了興趣,“什麽贈品?”


    糙糙道:“與你切身有關的,當然價值有限。”


    “方向呢?”


    “你告訴我沈備消息的時候,也沒說那麽細。”


    馮尚香抬起下巴,居高臨下的又看了看糙糙:“好,我答應你。月底的時候一併給你。說話算話!”


    糙糙這才冒些笑意,說道:“小張沒結婚,沒有女朋友,沒有心儀的要追求的女孩子。是片空白,剛好滿足你的怪癖。”


    馮尚香嗤了一聲,道:“他那種人魯莽的跟張飛似的,也就是我——,哼!還能有誰對他有興趣啊!”


    糙糙聽了這話忍不住打抱不平:“雖說他學歷低,掙錢少,可是人好。一看就是那種踏實穩重,一心過日子的人。更何況,老沈說,他原來可是團裏最好的狙擊手。這可是要很高的心理素質和冷靜的頭腦的!那些小白臉似的男人可沒法跟人家比!我覺得挺有男人味兒的。就是年齡比你小些。嘖!”糙糙搖搖頭,言下之意馮尚香有老牛吃嫩糙的嫌疑。


    馮尚香眼角一抿一張,棕色上挑的眼線描出女王般的傲氣,“我看上他是他的福氣,再說了不就差18個月嘛!玩玩兒而已,那麽較真幹什麽!”


    糙糙道:“我勸你不要玩兒。小張這個人是個重情義的,你看他對沈備的態度就知道了。他不是能玩兒的起的人。”糙糙本來想說“你不要玩兒火自焚”,忽又想起馮尚香已經在小張那裏吃過虧,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趕緊閉上嘴巴。


    馮尚香麵色一僵,有些訕訕的。眼皮快速的眨了眨,流露出一瞬間的迷茫,這是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困惑。想愛不敢愛,愛上不知道,知道已太晚,太晚還嘴硬!有些事情有些體會,其實真的需要時間的沉澱;直麵生活的勇氣從來不是與生俱來的。


    糙糙看的樣子,心裏多了幾分憐惜。她是家裏的獨女,沒有兄弟姊妹,可是麵對比她小的女孩,卻想起自己在那個年紀時的彷徨和困惑,難免心有戚戚,對馮尚香也多了幾分親近。


    沉默了一會兒,馮尚香說:“什麽狙擊手,現在是法製時代,軍隊的那一套在社會上行不通。也用不著那過去的事來衡量。他狙擊手,我還殺手呢!有仇不報非君子,他對沈備表忠心那就要承受這個代價!”


    原來,所謂的“有興趣”起點就是那次衝突。自尊心極強的馮尚香怎樣這樣放過小張!但是,事業上的成功並不等於情感上的成熟,喊著不在乎的口號不等於拿得起放得下。小張和沈備是同一類人,站在女性的角度,糙糙能夠體會馮尚香內心深處對安全感的渴望。所以,她相信這次小馮同誌又動心了。隻是採用了最拙劣的表達方式。也許——應該幫幫吧?何況還有自己遙遙在望的被沒收的獎金啊!


    “贈品呢?”和所有的女人一樣,馮尚香對贈品的興趣遠高於正品。


    糙糙看看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嚴肅點,說:“所裏認為,咳咳——”


    馮尚香一愣,怎麽還扯到所裏了?難道自己的工作出了什麽岔子?


    糙糙頓了頓,說:“寶姿的風格並不適合你。還有,百麗的確是好牌子,但是你選的風格似乎有點不搭!像是……從二手市場上淘來的!沒什麽事我先走了!”糙糙頓了一下便越說越快,話音剛落,人已經退到門口,拉開屋門閃了出去!


    “鄧糙糙!”馮尚香瞪著她消失的方向,嘴巴眉頭眼睛都皺在了一起,“你敢耍我!”


    小張走進律所的時候,前台很熱情的接待了他,現在他已經成了所裏的大名人。糙糙還有一點工作需要掃尾,小張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著。小王狗腿的端著一杯茶遞給小張,抱著自己的米奇杯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是聊天,更像是撩嗤人家。


    小王問:“你在部隊做什麽?”


    小張說:“當兵。”


    “哦,什麽兵?”


    “戰士。”


    “那是陸軍,海軍,還是空軍?”


    “嗯,應該算陸軍。”


    “為什麽是應該?”


    “不知道。”


    “不是你說的嗎?”


    “不知道。”


    小王無語的看著小張,小張從容的喝了一口茶,對她和善的笑笑。


    小王自詡青春,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微笑足夠她再接再厲,繼續窮追猛打下去。後來,小張也發現,隻要他笑一笑,不用說話,別人也會一直說下去,屢試不慡!


    “那你是陸軍那個部分的?”雖然聽起來象土匪,但是原諒她之前對國防事業的淡漠吧。如果知道有帥哥,她絕對不是今天這點知識。


    “嗯,番號不能講。”


    “沈備也是退伍的,你和他是一起的嗎?”


    “他是轉業,和我們不一樣。”


    “你們是什麽?”


    “退伍啊!”


    “有什麽不一樣?”


    小張終於思考了一下,貌似要有長篇大論,然後說:“沈總那樣的叫轉業,我這樣的叫退伍。”然後就沒聲了。


    小王眨眨眼,問:“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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