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的手指停下動作,看著青的眼神閃過一絲迷惑,突然他一彎身將青抱起,三兩步走到床邊將他扔在軟鋪上,隨後胡亂地扯下二人的衣服,沒有前戲、沒有親吻,簡單而直接地闖進他的身體,開始最原始的律動。


    有一點瘋狂,有一點粗暴,也有一點悲哀。


    軒轅澈知道自己也很想念冷青,從離開的那一天,無時無刻,不在心裏惦記著,可作為王爺的尊嚴和理智讓他堅固起自己的心,直到遇到迦羅,那個天真可愛的公主,仿佛是在陰霾的天裏穿透進來的一縷陽光,救贖他正淪陷的感情。


    他要娶迦羅,這是他在北國暗下的決心,不僅僅再因為聯姻。


    青忍著疼,坐起身靠在軒轅澈懷裏。可對方卻將他推開,然後起身穿衣。


    「你不留下?」青開口。


    「如果讓迦羅知道本王一回來就住在男妾的院子裏,對她是一種侮辱。」青啞口無言,揪著被子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飛起來咬死軒轅澈。


    軒轅澈整理好衣服,穿上靴子,剛推開門,聽身後青問:「你真要娶那個公主?」「是。」


    「可你不愛她。」


    「誰說本王不愛她了?」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愛上她,所以才娶她。」「正是如此。」軒轅澈側過身,看著青扶著床柱想要坐直的樣子,張了張口,喉間卻有些哽咽。他清清嗓,這才朗聲道:「下月初一,本王將正式迎娶迦羅為王妃。你可以出席,也可以不出席,本王會讓管家替你預備座位的。」「不必了。」青拉著被子裹住身體,「區區一個男妾,站著就可以了。」軒轅澈腳步一頓,嗯了一聲,走了。


    第六章


    迦羅芳齡十六,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


    北國皇帝共有五子一女。據聞,當年北國連續幹旱,眼見就要引發饑荒,可就在迦羅出生的那一刻。忽然一陣雷響,大雨傾盆而下,足足三日,到放晴時更是出現彩虹,漂亮的橫跨皇宮城牆。


    因此,迦羅作為北國唯一的公主,不僅是北國皇帝的心頭肉,更是北國百姓心裏的福星。


    迦羅遠嫁軒轅王朝,對北國來講,便是舉國歡慶的大事。而若這段婚姻有任何差池,也將是動搖兩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聯盟的最大隱患。


    軒轅澈不得不為之慎重有加,而另一麵,他也是真心喜歡起了迦羅。


    「迦羅,昨晚睡得可好?」從朝裏回來,軒轅澈便直奔西院看望迦羅。


    「有點睡不著。」迦羅苦著臉坐在軒轅澈身邊,說:「我想喝羊奶了,可是這裏都沒有。」「京城不比你們北國,很多事你都要一點點去適應,不急,慢慢來。」「華頤,我想騎馬。」


    北國兒女都是馬背上長大的,迦羅年紀雖小,身材也承襲了她母後江南女子般的嬌小,但騎術卻異常了得。從小與幾個皇兄在糙原裏奔馳,造就了她灑脫開朗的性格。


    「好,我陪你。」


    就在這時,外頭候著的小廝突然走進,靠近軒轅澈耳邊說:「王爺,青雲院那裏出了點事,管家請您過去。」軒轅澈揚手讓他先退下,躊躇片刻,才對迦羅道:「讓楓凜先陪你去馬場,我處理點事就去找你,好不好?」「好,你要早點過來。」迦羅不疑有他,在屏風後換了身騎衣,隨著軒轅澈貼身侍衛楓凜的陪同,帶著陪嫁的丫鬟,興沖沖朝馬場而去。


    軒轅澈趕到青雲院門口,看到管家軒轅望月正焦急地等在一邊。


    「發生什麽事了?」軒轅澈看著被封死的院門問。


    「是冷青公子,一定要出院找王爺。可是王爺吩咐過,不可讓公子出院一步。侍衛攔他,他也不聽,硬是要闖出來。」「那現在呢?」


    「冷青公子剛才拔了侍衛身上的劍逼著人放他出去,小的沒轍,隻好讓侍衛將他綁起來,但刀劍無眼,還是傷了公子。」「青兒受傷了?」軒轅澈麵色一沉。


    「手臂被劃傷了,流了不少血,小的叫大夫來看,可公子還是在鬧,就是不肯讓大夫包紮,所以小的才讓阿福趕緊去請王爺過來。」「知道了,本王去看看,你們先退下。」軒轅澈推開院門朝屋裏走去,又吩咐道:「叫大夫留在門口等著。」進了屋,果然看到青被反縛著雙手放在床上。


    一見到軒轅澈,青忽然不動了,隻喘著氣,一句話也不說地瞪著軒轅澈。


    「你又在鬧什麽?」軒轅澈的雙眼定在青左臂的傷口,比他想像中要輕很多,血跡也已經幹涸。


    「我想了一整晚。」青的聲音啞啞的,比以往都要低沉許多,「澈,你不要娶那個北國公主,行不行?」「不行,本王昨晚就說過,一定會娶迦羅。」軒轅澈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青吃力地坐起身,牽動的傷口撕疼,他卻滿不在乎。


    「那如果我說,你娶了她我就會離開這裏,你還要娶麽?」「如果你想要走,本王可以即刻寫予你一封休書。」「你撒謊。」


    「你可以試試看。」


    「澈,不要這樣對我,我快忍不了了。」


    「忍不了什麽?還是你又想著怎麽除掉迦羅?冷青,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迦羅是北國公主,身份和玄夜不一樣,她要有個三長兩短,先不說北國不會善罷甘休,就是本王也絕對不會在護著你,到時候,本王一定親手送你進天牢!」軒轅澈字字鏗鏘有力,仿佛麵前的人不是他曾百般寵愛過的情人,倒像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冷青,你胡鬧也得有個限度,不然,別怪本王不念舊情。」「你現在就有念過舊情麽?」青慘白著臉靠在床邊,由於過力拉扯,傷口再次崩裂,腥紅的血液順著垂下的手臂蜿蜒而下,甚是刺目。


    「我不信你會真的愛上那個公主,你仍然在氣我害死了淩玄夜,這點我不想多解釋,反正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但你如果真的娶了北國公主,我可以向你保證,定讓你的婚宴變成祭宴!」「冷青,你很有種,不怕本王現在就殺了你?」軒轅澈被氣得雙眼血紅。


    「不怕,因為你捨不得。」冷青嗤嗤冷笑,詭異的尖銳聲讓軒轅澈也不免心驚,「澈。我知道你還愛我。所以,我更不會允許你娶別人。」「本王確實很喜歡你。但你現在的言行已經讓本王非常厭惡。自作多情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以為……」話還未說完,青卻因流血過多而昏厥了過去。


    軒轅澈愣了一下,疾步上前探過他鼻息確認呼吸正常,才安下心來。


    撕開青手臂處的衣料,仔細查看過傷口後,軒轅澈放下心裏的石頭,想叫過外麵的大夫進來包紮,可一時又不想放開懷裏的人。


    手指爬過他的五官,緊閉的眼,秀氣挺直的鼻子,薄而蒼白的嘴唇,軒轅澈低下頭,用自己的臉貼著青的臉,感受著他冰涼的肌膚。


    曾幾何時,他們耳鬢廝磨,親昵得恨不得化在一起,可現在呢?真的是物是人非。


    他也想愛他,卻知道不能放任自己縱容他的心計和手段,堂堂一國的王爺,荒唐過了火,會有愧於天下百姓,雖不為君,卻同樣不能昏庸,他肩負的是輔國的大任,那是他從出生起就註定的。


    軒轅澈定下心神,將留戀在青臉上的手指撤回,最後,還是忍不住親吻了下他的額頭,才把他雙手的繩子解開,將人抱到床上。回頭,下榻,召喚進外頭等了許久的大夫,又不自禁地囑咐道:「小心包紮,別弄疼他了。」沒有回頭的軒轅澈自然不會知道,躺在床上的青偷偷揚起嘴角。


    青臥床養病三日,軒轅澈沒有再出現過,到了第四天,青再也裝不下去,於是幻出一個替身繼續躺在床上,而自己變成條小蛇吱溜一下往南院躥去。


    南院的荷花池裏滿是遍綠的荷葉,軒轅澈正陪著迦羅坐在池中的涼亭裏。


    「華頤,還要再等多久才能看到荷花?」迦羅問得天真。


    「等一入夏,晚風一吹,隔天起來你就能看到滿池荷花,而且香氣陣陣,正好那時候你我也成了親,你便是這南院的女主人,天天都能看到荷花!直看到你膩為止。」軒轅澈的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眼眸裏盡是如水溫柔。


    迦羅畢竟是個姑娘家,一聽軒轅澈說到成親二字,頓時紅了臉,好在她平日裏灑脫慣了,又是北國兒女直來直往的性情,雖然難掩羞澀可也落落大方,揚著腦袋直直看著軒轅澈,問道:「成親後,我是繼續叫你華頤呢?還是夫君?」「你喜歡哪個就叫哪個。或者,等我們有了寶寶,你可以叫我孩子他爹。」「你這人羞是不羞!」饒是迦羅奔放的性格,也不好意思了。


    「怎麽,迦羅也有害羞的時候?」軒轅澈故意逗她,伸出食指挑起迦羅的下巴,探過頭臉貼著臉細看。


    「誰害羞了!」迦羅不服氣地揚起臉,張嘴在軒轅澈手上咬了一口:「你跟皇哥哥們一樣,總是愛逗我!」「我哪有逗你?你可是我未來的王妃呢!」軒轅澈的手指順著迦羅的下巴移到她的頸項,似有似無的觸碰,一直到鎖骨處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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