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那就是想我了?」


    「你來找我到底什麽事?」眼看著賀蘭若英的手順著領口伸進了衣服裏頭,黑耀的身體輕輕一顫,剛想躲開,又被人拉了回去,直接撞進了對方的懷裏。


    「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但也是想你了。」賀蘭若英一手抓著黑耀的腰,一手掏出一張紙條,「這是飛兒從宮裏傳回來的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隨便。」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賀蘭若英展開紙條遞到黑耀眼前,繼續道:「好消息是楚熙然快死了,壞消息是向阿朵有些控製不住賀蘭若明,那傻皇帝似乎清醒過幾次,所以得找你討個辦法。」「向阿朵本就不是蠱苗的人,控製不住蠱咒之術是難免的,但一時半會應該也沒有問題,何況桃花蠱加上血咒,幾乎無解,除非他死,所以無須擔心。」「幾乎無解就是還有可能被解?」


    「當今會解的人除了我,就是我師傅和師弟,他們都在苗寨,不可能到這裏來的。」「當真?」


    「我已經被驅逐出族,師弟便是下一任唯一的巫神,族長和師傅是絕不會放他出寨。」「聽你這麽一說,我也安心多了,朝廷中已有不少人歸順我爹,現在隻等楚熙然一死,向阿朵生出皇子,大局就能定下了。」賀蘭若英一邊親著黑耀的脖頸一邊解開他外衣上的盤扣,三兩下就剝下了他的衣裳,將人壓在身下。


    「耀兒,你到底想不想我?你還沒說呢。」


    「我是為了誰被驅逐出族?你還要問我這個問題?」黑耀的臉上已泛起cháo紅,他隻得用手背遮住雙眼。


    「你放心,他們不要你,我要!」賀蘭若英撫弄著黑耀的下身,呼吸也漸漸加粗,「等我當上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男皇後。」「你不騙我?」


    「他賀蘭若明能立男後,我為什麽不行?」


    「可是你爹……」黑耀話還沒說完,隻覺得下身一疼,竟被賀蘭若英直接撞了進來,痛得他忍不住呻吟。


    賀蘭若英也知道弄疼了黑耀,反倒不動了,安撫似的親著他,才說:「爹就我一個兒子,皇位遲早是我的,等我坐上了龍椅,誰又能奈我何?」「可是……」


    「哪來那麽多可是?當年我就對你說過,你要是不信我,就給我下蠱!」「你知道的,我不會對你下蠱的,就算是你騙我……」黑耀伸出手臂抱住了賀蘭若英,未完的話飄進了賀蘭若英的耳裏,隻見他眼裏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而後一手握住黑耀的腰,一手按在他大腿內側,一下下撞進他身體裏。


    一切正如楚熙然所料,之後的幾日禦醫再也沒來過長門宮,倒是向阿朵天天派了人來查探他的情況。而另一邊,黑麟也有了解除桃花蠱和血咒的法子,可唯一的辦法卻是以用比桃花蠱更毒的蠱術來解蠱,也就是命蠱。


    命蠱是用精血養成,這點和血咒又有些相像,蠱蟲依附在血液中而活,施蠱者將自己的性命與受蠱者連接在一起,從此後便是一蠱兩命,任意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當場暴斃。這是很霸道的蠱術,通常也是用在結盟的義兄弟或者夫妻之間。


    隻要能順利施下命蠱,桃花蠱便能自動解開,這也是血咒最易解的時候。


    解釋到這,黑麟有些擔心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楚熙然,又道:「隻是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命蠱並不好養,以你現在的身體,很容易沒養成蠱就被反噬,就算你養成了,將蠱施在賀蘭若明身上也會耗去你許多體力,我怕你撐不住。」「這是不是唯一的辦法?」楚熙然問道。


    「是。」


    「那就沒得選,教我吧,若我撐不住了,隻求趙公子想辦法幫我續命,即使半死不活也得吊著我一口氣在,不然連累他一起赴黃泉,就真的虧大了。」黑麟看了眼一直不說話的趙月寧,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麽?」「若真出了事,要吊著你的命並不難,隻是很可能你會再也醒不過來,你確定要這麽做?」趙月寧問他,表情也難得地嚴肅起來。


    「我確定!」


    「不後悔?」


    「為什麽要後悔?」


    「命蠱不是情蠱,雖然你們一蠱兩命,他也可以對別人動心。也許你長眠沒幾年後,他就會愛上別人。」「若惦著我會讓他痛苦,為什麽不讓他愛別人?」趙月寧聽到這,側頭看向身邊的黑麟,就見黑麟也正轉頭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牽住了對方的手。


    「其實,我和黑麟也是一蠱兩命,所以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那就開始吧。」第十章


    夏末的尾巴剛過,初秋的天竟突然冷了下來,颼颼的涼風捲起一地厚厚的銀杏葉,打著轉往人的腳底下鑽。


    賀蘭若明剛下朝回到養心殿,向阿朵歪在貴妃榻上懶懶地張開眼,嘟囔道:「天都冷了,也不多睡會兒,非要上什麽朝!攪得我也睡不好。」「不舒服?」


    見向阿朵眼底有些浮腫,賀蘭脫下披風坐到她身邊,「再過個把月就要生了,得小心著點。」話正說著,隻聽外頭忽然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而後小林子衝進了屋。


    「皇上,不好了,皇後他……」


    「他怎麽了?」向阿朵原本還瞌睡的雙眼忽地精神熠熠,哪還有剛才病懨懨的樣子。


    「皇後他病斃了。」小林子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當真死了?」向阿朵從貴妃榻上蹦了起來。


    「奴才摸過,已經沒氣了。」小林子的眼淚不爭氣地直往下掉。


    「去長門宮!本宮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才放心!」向阿朵從貴妃榻上興沖沖地走下來,誰知一邊的賀蘭若明卻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你發什麽愣呢?」向阿朵急急催促。


    賀蘭若明聞聲抬起頭,怔怔看著向阿朵,突地問道:「誰死了?」「楚熙然!」


    「誰?」


    「皇上,是皇後主子死了。」小林子重複道。


    賀蘭若明隻覺得被一刀紮進心口,痛得幾乎無法說話,他隻得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死死捏著桌角,直到向阿朵走回他麵前,將他捂著心口的手掌貼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他才慢慢緩和下來。


    「皇上,咱們該去長門宮瞧瞧了。」


    「好……」


    從養心殿到長門宮雖有些距離,可在向阿朵的一再催促下,抬轎的太監走得極快,不一會兒竟超過了賀蘭若明的鑾轎。


    「娘娘,皇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向阿朵的貼身宮女小荷悄悄道。


    向阿朵回頭看了眼,隻見賀蘭若明的轎子居然停了下來,小林子正在一邊慌亂地替他撫著心口。


    「怎麽又犯了。」向阿朵有些不耐地哼了一聲,「為了個楚熙然,他居然三番四次地與身體裏的蠱蟲衝撞。」「民間一直有傳,說皇上不愛紅顏,獨寵男皇後一人,看來不假。」「任他用情再深,中了桃花蠱還不是一樣!他越是在乎楚熙然,心就會越痛,壽命也就越短。」「娘娘要去看看皇上嗎?」


    「不用,本宮要先去長門宮確認楚熙然是不是真的死了!」見向阿朵的轎子越走越遠,小林子急了起來,可瞧著自家皇帝主子捂著心口久久不能直起身,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林子,回養心殿。」賀蘭若明額頭已是冷汗連連。


    小林子嚇了一跳,可想著向阿朵已經趕去了長門宮,不得不下狠心道:「皇上,難道您連皇後的最後一麵都不想見嗎?」「最後一麵……」賀蘭若明一隻手揪緊了胸口的衣料,彷佛這樣就能安撫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痛意,隔了好一會兒,他的呼吸才漸漸恢復平靜。


    「皇上?」


    「去長門宮。」


    到了長門宮,荒涼的院子裏隻有門板嘎吱嘎吱的聲音,偶有幾隻烏鴉落在屋簷梁角,撲騰著翅膀發出難聽又悽厲的叫聲,聽得人心裏發毛。


    向阿朵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甚是小心地走進屋內。屋裏已經點起了白色的蠟燭,小順子著一身白衣跪在床頭,不停地用手背擦著臉頰的淚水,直到看見向阿朵,他便瘋了似的跑上前,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神情,可惜被隨行的幾個太監侍衛壓住了雙臂。


    「向阿朵,是你害死我家主子的!我要你以命抵命!」「開什麽玩笑?那是他自己身子骨不好才會死的!」向阿朵冷哼一聲,徑直走到床前,先併攏兩根手指在楚熙然的鼻前探了片刻,感覺不到氣息後,又拿指腹按在他脖頸處,最後她幹脆將整個掌心貼在他心口,到完全確認楚熙然已經沒氣了,她隻滿意地笑了笑,而後嘩啦一聲撩開了蓋在楚熙然身上的錦被,抽開他衣帶看向他胸前的傷口。


    那傷口翻滾著皮肉,雖已沒有流血跡象,但卻紅腫得厲害。向阿朵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可麵上倒還算沈靜,本想再檢查他杖刑的傷口是否也一樣紅腫感染,可手剛觸到楚熙然的褲帶,就被人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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