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奴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搞了半天眾人才知道 他居然還是個啞巴。


    從此後,大家都習慣叫這個滿臉疤痕又說不了話的軍奴為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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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


    糾結了~~~倫家中午爬起來瞅了眼票票還是995,一回頭就變960了難道是rp鳥~~~~


    望


    銀生啊~~~


    滾滾紅塵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醜兒到底有多醜?很難說得清。


    或許他曾經也還算眉目清秀,誰知道呢?反正他現在大半張臉都是傷疤,也混不清是燒傷的還是割傷的,總之一道道翻滾著肉皮向外突起,要夜裏頭看著都能嚇得人以為是見了鬼。


    醜兒也不會說話,碰著什麽事了就啞啞啞的哼上半天也吐不清一個字,隻會揮著他那雙殘破的雙手亂比畫。


    說殘破一點兒也不過分,別看十根手指頭一根都沒少,扭曲了的指頭上卻布著跟臉上一樣的傷,讓人看著都不願意多碰一下。


    這樣的醜兒其實也是幸運的,至少他不用半夜突然被人拖出營帳瀉火,到是可以安穩得躺下就睡,反正誰都不愛多看他一眼,也算是清淨了。


    醜兒唯一漂亮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一腦袋青絲,雖然營養不良有些黯淡無光,可並不影響摸上去細細軟軟的感覺。


    醜兒從來不紮發,於是常常就這麽披著一肩長發在夥房晃悠,偶爾低下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臉麵時還覺得那身影也算誘人,到一抬眼,結果就嚇瘋一堆人,都擰著大腿罵道:靠 哪兒來的醜八怪,差點給看成仙女了。


    醜兒沒什麽力氣,劈柴時常常被打罵,一開始他還疼的掉眼淚,後來習慣了,也就漸漸無所謂了,誰打了他就嗚個痛,轉了身照樣白個眼,自管自的做事。


    有次戰後,偶然間讓他去軍醫那幫忙照顧傷員,有個老軍醫發覺醜兒的手極巧,對包紮上藥也還算上手,於是跟了夥房要了他幫忙。夥房起初不答應,後來兩邊一合計就決定要軍醫那忙的時候就放了醜兒去做小跟班,要不忙醜兒還留在夥房劈柴生火。


    醜兒就這麽兩頭跑著,常常這邊剛生上火土著一張滿是疤痕的臉,一邊又得小跑著去老軍醫那侯命。


    這日裏他依舊滿臉炭灰,黑悠悠著臉也沒時間多擦,轉身就被叫去了老軍醫那裏。


    到了軍醫帳,老軍醫也沒細看,帶著他就匆匆忙忙跑去了軍營裏。


    剛一場仗打下來,幾個軍醫都各自在忙著,帶著醜兒的老軍醫這才注意到醜兒滿臉髒乎乎的,剛想叫醜兒去搞點水擦幹淨了再進來,卻聽外頭報說“將軍到”


    隻見紀素軒還未解盔甲就已疾步走了進來,耐心聽著軍醫報告著傷員狀況。


    紀素軒身側的自然是師爺皇甫悠,而後頭小步緊跟的就是那個軍奴青兒。


    青兒自被帶去伺候紀素軒後小日子也還算滋潤,瞧著竟比剛來時胖了點,皮膚也更光澤紅潤了。


    青兒緊緊注視著紀素軒的背影,有些癡呆,一眨不眨的到似看情人般,紀素軒仿佛也是感應到了什麽,回頭瞅了青兒一眼,但見青兒果然慌忙移下雙眼,臉蛋兒到是更紅了。


    皇甫悠看著忍不住撇著嘴角偷笑,看著跪著的軍醫起了身,這才收回自己的眼光,朝周圍看去。


    也不想一眼就瞄到了髒乎乎的醜兒,到是愣著了。


    紀素軒回了頭也看到了跟在老軍醫後頭的醜兒,老軍醫注意到將軍的眼光趕緊回道“這是來幫忙的軍奴,軍醫護衛不夠,老朽看他對包紮還算熟手就找了來幫忙”


    “恩”紀素軒點了點頭,眼珠子卻還在醜兒身上打量。


    老軍醫馬上又道“他剛從夥房出來,所以才那麽髒”說完,軍醫又回頭喝道“還不趕緊洗手洗臉去,這麽個樣在將軍麵前多失禮”


    醜兒一聽這才找了水來胡亂擦了把臉,又仔細洗趕緊了手。


    紀素軒不動聲色的看著醜兒算是抹幹淨了的臉,再看到那些傷疤時到也是震了震。


    這時青兒卻上了來,對紀素軒道“將軍,您也該回帳營包紮下傷口了”


    紀素軒的傷並不深,血也都凝固了,不過畢竟是個將軍,全軍上下都還指望著他呢,老軍醫一聽想即刻跟著紀素軒回帳營,卻聽紀素軒說“沒事,你在這裏照顧他們,青兒替我包紮即可”


    醜兒抬了頭 ,看著青兒接過軍醫遞過來的藥膏和棉布,然後就跟著紀素軒和皇甫悠走了。


    這剛一出神,就見老軍醫正瞪著他“看什麽看吶,還不快救人”


    醜兒吐了吐舌頭,趕緊埋下頭去清理受傷士兵的傷口。


    那老軍醫就這麽看著他,不知怎麽,剛才醜兒那一個小動作,卻讓他想起了遠在京裏的小外孫,撒嬌時也會這樣吐著舌頭從柱子後頭探出個小臉,糯米糕一樣的聲音喚一聲“爺爺”


    老軍醫突然開口問道“醜兒,你幾歲了?”


    醜兒不能說話,隻把頭搖了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老軍醫心下也覺得他可憐,從那以後,到也更照顧這個又醜又啞的軍奴了。


    一眨眼就真到了除夕。


    前幾日一場仗把那匈奴給打的抱頭鼠躥,眼看又離東師近了些,士兵們都高高興興地準備著迎大年。


    紀素軒把京裏賞的東西都按軍功犒賞了下去,並聲令今夜大宴,讓大夥兒吃個歡飽,好好鬧騰著過年。當然,酒能碰但有限,兵不能醉是常理,另外值班的還得照樣輪班站崗守夜,以防不測。


    話說到了半夜,鬧騰盡過去了,到也是恢復了一片寧靜。偶爾從哪裏飄來呻吟聲,各人也都是見怪不怪。


    紀素軒在被子裏滾了半天,卻是怎麽都睡不著,席宴上的豪情雄壯過去後,剩下的是殘存的那點兒思念,綿綿的,不是很多,卻也牽人愁腸。


    想起來,也就是上一個大年,除夕的時候陪著安平用了晚贍,夜裏頭去了鳳姐兒被窩裏滾了滾,到了寅時,他才踮著腳摸進了承澤苑。


    那時候晴蓮該是睡熟了的。瞧他抱著棉被對著牆壁窩成一團,到跟隻球一樣。


    紀素軒就這麽脫了鞋襪爬上了床,撈過人來直往自己懷裏送。


    晴蓮也怪,像是棵爬山虎一樣,頓時伸了手腳扒在紀素軒身上,把腦袋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蹭了蹭,才靠著不動。


    紀素軒正瞧著樂,卻聽晴蓮一張嘴“明哥”,把紀素軒燒的半個肺都給熟了,直接炸得就推開了晴蓮。


    晴蓮居然在夢裏頭彎起了嘴角轉了身,紀素軒透著月光都能看清他顫動的身體,於是一把又將人扯回來怒喝“晴蓮,你居然敢給我裝睡,耍著爺玩兒吶”


    晴蓮這才放肆的笑出聲,笑停了才湊到紀素軒身邊說“爺,蓮兒不是在等您麽”


    這麽一句話,就能把紀素軒什麽氣都給撫平了。


    看著晴蓮晶透晶透的雙眼,紀素軒說“小蓮兒,明年爺陪你一起過除夕”


    晴蓮也回望著他,淺淺一笑,閉上了眼,說“好”


    豁然睜開眼,紀素軒坐起了身,睡意全無。


    本想叫醒在下方打著地鋪的青兒,可看著青兒的睡臉,紀素軒知道自己要的不僅僅隻是一場單純的發泄。


    穿上外衣,輕手輕腳出了帳,紀素軒隻想好好的走一走,靜一靜,亦或者,冷卻一下那顆不停跳動的心。


    他從不覺得放晴蓮走是錯誤的。


    晴蓮不是可供觀賞的鳥,可以隨意關在籠子裏,他要飛,他就給他飛。


    晴蓮也不是鳳姐兒,他沒那麽多癡情眷意,他的愛已經給少年時一場山盟海誓的背叛給澆熄,剩下的火苗燒不掉荒原的冷寂。


    而他紀素軒也不是聖人,他不可能為著打動一個人而去跋山涉水的摘取一輪如明月的心,他更不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一整片花叢,為了情人守身如玉,他沒有信心。


    何況,還有安平,他的夫人,那個堂堂正正敲鑼打鼓地娶進將軍府的當朝公主,軒轅炙和軒轅烈的寶貝妹妹,以及他孩子的娘親。


    晴蓮的離開對雙方都有益,趁著這場消耗光陰的西域之戰,他可以忘了他,他也可以徹底離開他。


    何樂而不為?


    紀素軒想著想著,竟走到了軍營邊靠近森林的一處。


    異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紀素軒剛想轉身,卻聽裏頭一個士兵的聲音“臉是醜了點,可這身子到還能用”


    紀素軒忽然想到了那時見過一麵的那個軍奴,頓了頓腳,於是他又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去。


    小溪邊,兩個士兵正玩弄著一個軍奴,yin穢的交合聲讓紀素軒有些尷尬,看著三條搖晃的身影,紀素軒呆滯了半天,這才聽到有一聲粗啞的呻吟飄進耳裏。


    紀素軒在黑夜裏的兩隻眼睛如同夜晚尋覓獵物的豹子,放著精芒she向前方,終於他看到了那張無法讓人忘記的臉孔,布滿錯落的傷痕,扭曲著欲望和痛苦,隻有一雙淚盈的雙眸,正朝他的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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