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我沉默。我總認為我對藍宇非常了解,其實並非如此。


    第十四章


    我買下了「北郊」的別墅,是個五間臥室、兩個半浴室、兩個車庫並帶遊泳池的大房子。我讓藍宇幫忙參與裝修設計。我沒有告訴他那是我們的新家。


    那天我們一起在房子裏看,藍宇告訴我許多地方是他的建議。


    「你這個在美國的朋友可真有錢,光裝修就花了好幾十萬!」他對我說。


    「你覺得好嗎?」我問。


    「挺不錯的!我喜歡它的整體結構,有些北歐的建築風格。」


    「要是我說這是我們的房子,你喜不喜歡?」我神秘地,有點激動地看著他問。


    他先看著我,然後環顧四周:「我--操!」已是吃驚得不知說什麽好我們第一次在新居做愛是在浴室裏。那是個晚上,藍宇半躺在橢圓形浴缸內洗澡,我赤裸著上身,穿著睡褲,正對著鏡子看我的鬍子是否又長出來了。


    「你看起來最多二十五歲。」藍宇一邊打量我一邊說。


    我不無自豪地笑了一下。為此我每天至少做兩個小時運動,而且注意飲食。


    「這個學期帶我們實習的是個新來的研究生,還不到三十歲,就有啤酒肚了。」他接著說。


    「你看得還挺細,怎麽著,有『意思』啊?」我斜眼瞧他。


    「他真是對我格外好!」他像是一本正經地說。


    我轉過臉,瞪著他,看著他放在浴缸邊上的胳膊,慢慢湊過去,猛的用力一口咬住他的胳膊。他先笑著警惕地看我,當我動嘴的一剎那,他比我反應更快,右手激起一股水柱,直衝我臉上來,就像小時候打水仗。我頓時滿頭滿身都是肥皂水,他看著哈哈的樂。我鬆開咬住他的嘴,奮不顧身地跳進浴缸,騎在他身上,並抓住他的兩隻胳膊,開始在他臉上、身上亂咬。他一直不停地哈哈大笑咬夠了,笑夠了,我看著他:「我們不可能結婚可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明白嗎?」我不知該如何表達。


    他還是那樣笑,並點頭。


    「你後悔認識我嗎?」我又問。這是個我一直懷疑的問題。


    他笑看著我,搖搖頭:「不後悔!」他說得很輕鬆。


    但願這是真心話吧!我想。


    我很衝動,開始摸他水中異常光滑的肌膚,聞著他臉上特有的味道。我 將嘴貼到他濕潤滾燙的唇上……我摟住他的腰,將他微微托起,吻 他露出水麵的部分。我將浴缸中的水全部放掉,舔他寬寬的肩膀,厚實的前胸,扁平的小腹……我用嘴舔他的yáng句,然後整個放到口中吸吮。 ……


    他發出愉快的呻吟,然後為我手yin。


    那是我們一段最安逸、平靜的日子。藍宇將要畢業,幾乎沒有課。他說他正做畢業設計,而且還可以賺錢。我每星期會去幾次公司,生意都挺順手,我正計劃投資搞一個實業,那是我沒有涉及過的領域,我很有興趣。


    那時我甚至想過我會和藍宇一直這樣好下去,那就是我感情的歸宿。我從來不去想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是否能夠得到社會的認同,因為我有錢,我可以巧妙地迴避並控製這一切。


    我不知道兩個男同誌是否有可能終生廝守,但有人說他們最多好不過一年,我不能贊同,因為我曾和一個男孩非常愉快的生活了將近四年。或許正因為日子過得太愉快、太平靜了,痛苦也就悄然而至。


    第十五章


    聖經上說人有兩種罪,一是原罪,是亞當和夏娃犯下並帶給我們的,另一個是以後我們受到了魔鬼撒旦的引誘而犯罪。我以前總認為林靜平就是那個引誘我的撒旦。我錯了,其實那個魔鬼是我自己我的生意一帆風順。一個難得的機會,我開始嚐試在仕途上一顯身手,這時我認識了林靜平,那是在和美商的談判中。一個不大的美國公司想在中國大撈一筆,他們找到了我。


    從那個美國鬼子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他身邊的東方女孩,我不敢肯定她是個中國人。她穿著一件寶石藍顏色的西服套裝,頭髮高高地整齊地別在後麵,捲曲的長髮自然散落下來。她沒配帶其他手飾,唯有耳邊兩隻寶石藍的小巧方形的耳環,襯托出她白晰的麵頰。她的臉型有點像西方人,長而窄,很有現代感。她的五官真的美極了,高挺纖細的鼻樑,紅潤豐滿的嘴唇。她的眼眸比一般中國人的顏色要淺,呈現明顯的棕色,看上去像蒙上一層霧一樣。整個談話過程中,她對那個美國人不卑不亢,顯得既認真負責,又高雅自信。她說話時總帶著甜甜地微笑。


    「哇!真是個尤物!一定要搞定她!」我心裏美滋滋地想。


    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她看我的時候眼神很柔,但很大方,從來不躲避我的注視。臨出門的時候,我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也要謝謝林小姐,使我們談得很順利。您的英文很好!」我禮貌地恭維著,其實我根本搞不清她的英文好壞。


    她沒有翻譯給那個美國佬聽,隻是帶點羞澀的說了聲謝謝。


    晚上回家,我將這事講給藍宇聽,他隻笑了一下,沒說話。


    「你對女孩一點沒有感覺嗎?」我問。


    「女人都有點假!」他說。


    「這幾年你在學校裏就沒女生追你,像你這樣的帥哥!」我開他的玩笑。


    「我們那裏哪有女生啊!還有首詩呢!『華大』的女生good,就是不好look,要想和她talk,那她隻有book。」


    「哈!這都是誰說的?」我覺得很好笑。


    「課桌上寫的。」


    「幸虧我沒學理工,你們這種工科院校太沒勁了,女人都搞不到!」


    「你還想搞呀?」藍宇笑著問。


    「『我們老啦!無所謂了!』搞不動啦!」我南腔北調地學著、說著,上了樓。


    我聽到藍宇哈哈地笑!


    第二次見到林靜平,仍是在我的公司,可這次是在我的辦公室裏。她的老闆有事回國,有幾個細節,要她一定和我當麵談。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她依舊穿著一身顏色艷麗的套服,卻有種說不出的雅氣。我們談得很愉快。當我用禮貌的但有些「深情」的眼神看她時,她會和我先對視幾秒,然後從容的避開。


    「真是個少有的女人!」我心裏想。


    「為了感謝林小姐的幫助,可否請你吃飯?」我輕聲說,聽起來很隨意。


    她沉吟了片刻:「好!」她慡快地答應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選定了「天和」飯店的法式餐廳。她來得非常準時,當自動門向兩邊拉開時,我眼前一亮,她可真是光彩照人。一件簡潔的無袖淺灰色晚裝緊緊包在身上,右肩挎一個黑色的包,和那對黑色的方形耳環遙相呼應。她的頭髮盤著,有幾綹青絲隨意的散下來。她的身材好棒!有一米七左右,和我正配,我有些蠢蠢欲動她進來的時候,幾乎大廳裏所有的男人,無論老中老外都在看她。當我伸手自然地輕輕攬住她的腰,向餐廳走去時,我覺得異常的興奮、自豪,我的虛榮心得到充分的滿足,那是藍宇永遠也不能給我帶來的滿足。


    那天我和林靜平聊到很晚。她告訴我她四年前從「五外」畢業,一直做翻譯,這個老美的公司是她的第三份工作。她家在南方,父親是機關幹部,母親是打字員。我看著她優雅的用餐動作,聽著她輕柔的話語。她那落落大方,坦率自然的神態,使我有些著迷。


    當我回到「北歐」(我和藍宇新居的名稱)時,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藍宇正在看報紙,還沒有睡:「你怎麽不睡覺啊?」我問。


    「睡不著。」他邊打了個哈欠邊說。「生意談得好嗎?」他對我的生意從來不感興趣,隻是隨口問問。


    「還行吧!快睡覺吧!」我關上了燈。


    以後,我和林靜平又約了兩次,她還是那樣真誠,大方,隻是不越雷池半步。我們一般在晚上約會,而且回來的很晚。有劉征幫忙應付,藍宇沒有絲毫的察覺。


    那是個周末的傍晚,我通過一個朋友約好到「戴」家去拜訪「戴」,他是個金融界的二號人物。為了感覺更自然,我臨時決定請林靜平和我一同去,她欣然答應。那天的拜會可以說是非常成功,有一半要歸功於林靜平。她的確有種征服人的魅力。


    「今天我要好好謝你!」從「戴」家出來,我說。


    「對呀!怎麽謝呢?」


    「先吃飯,怎麽樣?」


    「這可不算啊!不過我真的有點餓了。」她甜甜地笑著,第一次露出女孩子撒嬌的神情,至少在我那時看來,是非常的純真、可愛。


    那天晚上我在車裏吻了她,我挺激動,她也很動情。


    「捍東!」她離開我的嘴唇,叫了一聲。


    「嗯?」


    「你告訴我,你有妻子嗎?」


    我很驚訝她會問這個問題。我笑了:


    「為什麽這麽想?」


    「憑女人的直覺。」


    「我是個單身,從沒結過婚,要不要看我的戶口本?」


    她羞羞地笑了:「知道嗎?捍東,我怕!我怕我陷得太深,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很少有女人這麽主動地告訴對方她的愛戀,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將林靜平送回家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我開車回到「北歐」。進屋的時候藍宇正在看錄像,他沒和我打招呼:「這麽晚還看電視!你明天不去學校了?」我有意找話說。


    「明天是禮拜天。」口氣懶洋洋的。


    「我要洗澡睡覺了!」我不想和他多說。


    你最近好像特別忙?”他問。他細心而敏感。


    “都是些爛事兒,真他媽煩!”我討厭他那種懷疑的語氣。


    “……”他沒說話。


    他先躺在床上睡了。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將床頭燈打開,藍宇正趴著睡,頭側向一邊。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樑,性感的嘴唇顯得格外俊秀。他麵部的神態那麽恬靜,坦然,沒有絲毫做作的痕跡。他眼睛閉著,睫毛垂下來我情不自禁地湊了過去,輕吻他的眼睛、睫毛他一定還沒睡實,很快被我吻醒了,他翻過身平躺著,我壓在他身上:「睡覺!」他故作嚴肅地調侃。


    「不!我要嘛!!」我也擺出一副嬌態。


    「要?那你還這麽晚回來,不行!」


    「人家忙嘛!」我嬌滴滴地說。


    我們倆都忍不住笑了,我們喜歡這樣互換角色的調侃。


    「你可真是個小氣包子!」我仍壓在他身上。


    他眼睛看著我:「你沒出去亂搞吧?」


    「搞又怎麽樣!你還能不要我了?」我笑著說。


    「隻怕是你不要我了!」他的笑容僵住了,明亮的眸子裏又透出那種使我迷戀的憂鬱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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