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不容曉雪說話:我說這種話不是誣衊、挑撥,是我實實在在的感受,讓我真沒想到,否則我也不會來機場接你們。本來我已經想好……埋葬對你的感情,可如果薑海因為我為難你,我不會袖手傍觀……宏宇突然不再說下去,他轉身,走進汽車,然後迅速開走隻剩下曉雪獨自呆站在門口。


    當曉雪進了家門,就聽到淑蘭去世的消息,昨天晚上曉雪父母在陳家呆了很長時間。曉雪父母很詫異薑海居然沒有告訴曉雪這個噩耗。曉雪想也沒想地往薑葦達的別墅趕,她又馬上給薑海打電話,薑海問曉雪已經到家了,曉雪回答先去了父母那裏才聽到這消息,薑海問曉雪要不要找人去接她,曉雪回答她開她爸的車正在路上。


    曉雪:你昨天電話裏怎麽不告訴我?!給我留個簡訊也行啊……薑海:你知道也不能馬上回來,再說回來也做不了什麽。你回家先休息,吃午飯,下午到雙陽這邊,我在這邊等你。


    薑海似乎要掛電話。


    曉雪:薑海!……很多事都是天命,主觀上我們是為了救奶奶,就是不手術,奶奶疼得受不了,也可能會出意外……薑海,你聽著嗎?……薑海:你說……


    曉雪:……為什麽昨天不告訴我?我就算回不來,至少你應該告訴我,你還把我當不當你老婆?


    曉雪說著已經眼裏含淚。


    薑海:……你現在到哪兒了?……


    曉雪:剛從那邊出來,好在不堵車,我直接過去。


    曉雪關上電話,她心焦又很失望。她想薑海不通知她,一定是因為張宏宇,想到這裏,曉雪有點害怕,如果薑海直接問她什麽,她該如何作答,曉雪知道自己做不出來若無其事、理直氣壯地在薑海麵前說假話。


    從陳家別墅回來時已經快晚上十點了,薑海曉雪都很疲憊,而一直又沉浸在悲痛的情緒中,所以兩個人都越發沒有菁神。他們在陳克庸那裏沒有私下說什麽,回來又各開各的車。進屋後,曉雪去看冬冬,薑海直接進臥室。


    在冬冬的房間,葦達叫住曉雪。


    葦達:薑海是不是胳膊上的傷又犯了?


    曉雪不解:他沒跟我說啊。


    葦達:昨天晚上他給我拿個杯子,我發現他左胳膊一點都不能動,我想看看嚴重不嚴重,結果他一躲,連杯子都掉地上摔碎了,看他那樣疼得很厲害……曉雪吃驚。


    葦達嘆氣,非常難過的表情:我問他他就說沒事……薑海跟我老是這樣,我也不能多說什麽……曉雪:薑海不是就跟您這樣,他跟我也一樣,那邊奶奶過世我今天回來才知道,還是我父母告訴我的。他就是這樣的個姓,跟那邊家裏更什麽都不說,您別多想。


    葦達感覺欣慰些,感謝地,看看曉雪:你催著他去醫院看看,身上什麽病都不能耽誤,再說也受罪啊。


    曉雪:我知道,爸。


    曉雪回到臥室,看見薑海在漱口,然後放下杯子,從浴室裏走出來。曉雪想說話,想問薑海,可她卻不由自主的遲疑。過去曉雪也曾在薑海麵前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是因為梅竹,但現在不是,而且現在曉雪好像潛意識裏避免跟薑海說什麽。


    薑海看著準備換上睡衣的妻子,他湊上前一邊動作,一邊說了句:抱抱。


    曉雪詫異,她被薑海擁在懷裏。於是曉雪很自然地緊緊摟住薑海的腰,撫摸著薑海的後背。曉雪感覺到薑海的右胳膊明顯很用力,而且右手在撫摸著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頭髮,而左邊隻輕輕搭在自己身上。薑海沒有一絲要鬆開的意思,也不說話,更不是要和自己做愛,曉雪莫名地傷心起來,她輕聲說:難過就哭出來。


    薑海沒有反映。


    曉雪自己眼睛濕潤,她玩笑著:歌裏都在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曉雪感覺薑海笑了起來,卻是更用力地抱住曉雪。


    曉雪也用盡力氣,更緊地抱住丈夫,她自己需要,也更想幫助薑海,給予薑海。


    很久。


    當他們鬆開的時候,曉雪留意觀察,薑海或許眼圈紅過,總之沒有任何哭過的跡象,曉雪心裏想:鐵石心腸的傢夥,也怨不得讓別人誤解。


    曉雪看薑海上床:把背心脫了,我看看肩膀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去打球了?不能使勁揮桿……曉雪說著要去脫薑海的衣服,被薑海一把阻止。


    曉雪意外:你這是幹什麽?我是你老婆我擔心你,爸說你這肩膀疼得很嚴重,我想看看到底有什麽問題……薑海已經鑽到被子裏。


    曉雪瞪著薑海,敏感、恐慌的:你什麽意思?你討厭我碰你?覺得我噁心?……薑海看著曉雪,意外,也不禁煩躁:你想哪兒去了……是皮膚裏麵的問題,你看不出來什麽。


    曉雪又掀開被子,要為薑海脫衣服:看不出來也可以看看嘛,如果嚴重的話不能這麽忍著, 現在就去醫院,醫生總看得出來。


    薑海又一次阻止曉雪,把被子蓋上,更加煩躁:別鬧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本來就累,你讓我更累。


    曉雪完全沒有料到的表情,她有被冷落、厭棄,傷心,失望,憤恨,委屈的感覺。以後薑海睡著了,曉雪忍不住悄悄撩開薑海的衣服,她驚訝地看到薑海身上兩側都有淤青,有些地方甚至是發紫的一片淤血。曉雪難以相信、難以理解,她看著熟睡的薑海,費力猜測。曉雪很快想到宏宇,他們一起合作做生意……沈曉雪茫然而恐慌……84、


    中午,餐廳內。薑海和原慶坐在角落。


    薑海:我找你們張總,可一直找不到他,他是在躲我。


    原慶:他可能還為那天的事兒生氣呢。


    薑海喝一口茶水:我沒有辦法,這種事我不能出差錯,可我想趕緊結束它……越快越好薑海喝幹杯子裏的水。


    原慶給薑海斟上茶:這種事不用著急,張總那邊他想找自然就找上門了。


    薑海沒說話。


    原慶猶豫片刻,但很快:這事沒有那麽快,我估計那邊真找您做還得等一陣子。


    薑海很敏感的,看著原慶。


    原慶明顯吞吞吐吐,可有想說:薑總……有些事我不好和您直說,不管怎麽樣張總那邊是我老闆……薑海看看原慶,平和的:那就不說,等張宏宇什麽時候讓你通知我,我再準備。先好好吃飯。


    原慶喝一口酒,依然有心事。


    原慶看著薑海,真誠感激的:我媽現在一天比一天好……那天我聽主治醫生說"我的親戚"又跟他關照過,我當時都沒反映過來……還有院長那邊,總之我欠您一個太大的人情,真不知道怎麽謝您……薑海:這都是運氣,你母親命裏註定沒事,我親屬那邊怎麽努力也沒辦法,所以你不用謝我。


    原慶看看薑海:我敬您一杯。您就用茶,我知道薑總下午有正事,中午絕不喝酒。


    原慶說著幹了酒杯,薑海也幹了茶水。


    原慶:薑總,我跟您說,您別把跟張總做的事太放心上,你是迫不得已,為了老父親。其實無論在哪個道上,都講究道行,薑總這樣做事讓人心服口服的人,將來肯定比張宏宇幹得大。


    薑海看著原慶,不禁微微苦笑。


    原慶一本正經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薑海對原慶表示謝意的,點頭:我原來對你們這些根本不了解,現在了解了也改變原先的一些偏見,不過有些事我怕是這輩子無法心甘情願地去做。


    原慶完全理解的,想說什麽:您父親和張總合作的事您知道嘛?


    薑海立刻注視原慶,詢問的目光:我知道……


    原慶猶豫著,然後好像很果斷的:趕緊讓他停下來。


    薑海猜測的,看著原慶。


    原慶: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也不好多說,反正就這個意思。


    薑海依然猜疑,思考的,又看看原慶:謝謝你,原慶。


    原慶反而不好意思一笑。


    都麗酒店,安憶辦公室。


    梅竹:你怎麽突然來上班了?


    安憶半自嘲,半譏笑地:我不想落一個吃軟飯的名聲,我現在還是都麗的總經理,我上班你不願意?


    梅竹溫婉規勸地:我怎麽會不願意,我一直催著你上班。你又怎麽了?因為奶奶明天的追悼會……安憶:我跟你說,你以後少跟周周他們、跟樂隊四處打聽我,我要是真想背著你幹什麽,你打聽不到。而且你這麽做,丟人的是你自己。


    梅竹看著安憶,忍著氣憤,忍著傷心:你現在怎麽跟我也這麽混……安憶:你少說這話,我怎麽混了!我從來都是這樣,跟誰都是這樣。


    梅竹再也忍不住氣憤和傷心:你跟我就不能這樣……安憶:你有什麽特別的?你是老婆,我更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想讓我一天到晚跟你裝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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