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沉默地注視宏宇。


    宏宇看著薑海,突然:你真的喜歡你老婆?……薑海敏感,警覺地。


    宏宇接著說,笑:男人的激情是不會用在自己老婆身上,老婆就是哄孩子做飯的。


    薑海反感的:別喝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薑海說著站起來,宏宇也站起來,走了一步,撞到椅子上,差點摔倒,薑海完全下意識一把扶住宏宇。


    宏宇笑,看起來半醉半醒的:薑哥其實人真不錯,咱們倆可惜就是沒有成為朋友的緣分。


    薑海看看宏宇,不屑一笑。


    宏宇也笑笑。


    深夜。


    梅竹看著安憶進屋,上床,然後很睏倦地要睡覺。


    梅竹:都快三點了!你幹脆別回來了!


    安憶:跟周周他們討論曲子演出,你不信你現在打電話問他們。


    梅竹氣憤:我之前打電話,讓周周他們接,你怎麽說他們不在?


    安憶:他們出去了,後來又回來了。


    梅竹無奈,疲倦:你都已經一個星期沒去酒店了。


    安憶:那你還不高興?省得我跟你吵架爭權了。別再說話了,我要睡覺!


    梅竹沒再說話,隻是眼淚靜靜地流下來。


    梅竹突然感覺人生就是一個玩笑,天大的笑話,幾年前,安憶那種"眼裏有你隻有你"的瘋狂,那"非你不娶,可以背叛所有,承受所有"的狂熱,僅僅幾年之後就成了這樣。梅竹開始懷疑安憶真的曾經愛過自己嗎?


    梅竹又一次流淚。


    梅竹最不願意在對安憶的胡思亂想中想到薑海,卻每次都一併想到他們。梅竹告訴自己說她從來不後悔,絕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她和安憶的那些戀愛故事,安憶的那些出人預料的舉動,無論講給哪個好朋友聽,都讓她們目瞪口呆,而媽媽最喜歡聽自己描述那些細節。安憶雖然不善於經營公司,但他在處理他們與外人的矛盾時是菁明的,從來都站出來保護自己。


    而梅竹也不認為薑海真的深愛過自己。如果不是後來對薑海攤牌,梅竹無論如何想像不到薑海陷入得那麽深,而且梅竹覺得薑海這樣的一廂情願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現,他對愛情表現得唯唯諾諾,又是那麽的自以為是。梅竹最痛恨聽安憶說他們心黑,對不起薑海這種話,不是說梅竹感情上對薑海沒有一點可憐的成分,她隻是認為自己選擇了愛情終於感情,何來對不起薑海之說。實在太冤枉。


    所以梅竹絕不言後悔。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堅強的,積極樂觀的人,是個永遠可以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出路的女人。


    這麽想著,梅竹滿臉是淚。


    72、


    在滑雪場,薑海陪曉雪在初學者的緩坡上練習。


    薑海:現在前麵沒人,走吧。


    曉雪笑,又緊張:我怕摔。


    薑海:關鍵是你要學會停,再說摔在雪地上也不疼。我在你旁邊你怕什麽。


    曉雪和薑海滑到山腳,曉雪撲到薑海身上,她覺得有趣又刺激,所以開心地笑,薑海微笑著,抱住曉雪。


    二人又重新到山坡上。


    曉雪:你昨天陪孩子玩,今天又一直陪我,你要覺得這裏對你太簡單,你自己再往上上山吧。


    薑海:不用。


    曉雪看著薑海,喜歡地笑。


    曉雪:我下下星期和依依去香港,奶奶還要這個時候動手術,手術後肯定要多跑去照顧,要不算了……薑海:沒關係,你去吧。這邊爸和小林照顧冬冬,我每天下班都可以過去。


    曉雪:其實我真不太想去。


    薑海笑:你不是喜歡逛商店嘛。


    曉雪無奈,笑:你以為我真是個購物狂?我還捨不得錢呢,我就是喜歡你陪我。不過這樣滑雪更好。


    薑海:既然說好了陪嫂子,在那邊好好玩兩天。


    曉雪埋怨地,玩笑著:這麽盼著我走啊?


    薑海看看曉雪,無可奈何,微笑,嘟囔一句:真是……怎麽都不對……曉雪笑著,緊緊摟住薑海。


    薑海掙脫,怕人看見般,又愉快地看看曉雪。


    張宏宇又給沈曉雪發了兩條手機簡訊,把他上大學時寫的詩發過去,卻一直沒有接到曉雪的回應,宏宇覺得他的耐心到此為止,他先給曉雪打了電話。


    曉雪接了電話,卻在電話裏什麽也不說,好像就等著宏宇開口。宏宇跟曉雪聊了幾句工作上的話題,然後突然說:聽人講漂亮的女人被追得太狠,對別人的真情早就見怪不怪,所以普遍心都硬。曉雪,你心真夠硬的。


    曉雪: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心硬……不過隨你怎麽想。咱們這段時間就盡量避免接觸,以後如果你願意,我們跟你,還有成哥依依、小孩子們該怎麽來往還怎麽來往……宏宇:你是因為什麽,害怕我還是害怕薑海?不敢……曉雪打斷:宏宇,如果我有傷害你的地方,你也有傷害我的地方。咱們既然完全沒有可能,就什麽都別說了。


    宏宇:為什麽不可能?薑海對你太缺乏嗬護……曉雪再次打斷:薑海能夠在我站不起來時,忍受我的惡意埋怨,天天陪我做康復……宏宇打斷:隻要是個丈夫都能做到。那不是愛!


    曉雪一時沒有反駁,但很快還是回答:那要看對愛怎麽理解。對了,你跟沈燦說,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帶他出去玩。就這樣吧宏宇,我掛了。


    張宏宇掛上電話後,大為震驚,他想了半天,越想越惱怒。


    昨天晚上一幫人陪宏宇喝酒,傑瑞無心地說女的敢拿身段,先他ma的找幾個人給她輪了。張宏宇當時心想那是做不得的,薑海這條財路他絕不能斷,他不能把薑海惹急了。而且他也捨不得,真捨不得。可此刻,張宏宇想到沈曉雪有強烈的挫敗感,被玩弄的挫敗感,他想盡快擺脫這種感覺。


    宏宇找出手機裏曉雪的照片,他看著,思考著,目光裏有殺氣。


    曉雪放下張宏宇的電話也出了一會兒神。事情過去一陣之後,曉雪反思,剩下的隻有慶幸,她想自己真夠運氣,一時任姓負氣,卻還沒有付出太大代價,讓事情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當然,這也是因為張宏宇對自己有真情,他不是個壞人。不,可以說是個相當優秀的男人,張宏宇……曉雪想到送來的大衣圍巾,想到那些留言,曉雪心裏又有被感動的滿足,還有一種憐惜和一些歉意,還能有什麽,能怎麽樣?……曉雪苦笑,她已經情不自禁轉念想到薑海,想到梅竹……73、


    白天,梅絲公司薑葦達辦公室內。


    薑海:爸,森達商貿是你的吧?


    葦達:肯定是馮瑞告訴你的,這個人真信不過。


    薑海無奈沮喪。他沉默著看葦達,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告訴薑葦達臥底的事,低聲:您為了擺脫安平,不相信我能解決?


    葦達笑:擺脫?我現在慶幸跟他們搭上關係。和他們一起共事才發現,這張安哲在春南很有兩下子,我根本不是跟他們做,他隻管搭路拿傭金。


    薑海意外,依然在思考中:安平是販毒的,一旦被抓……葦達笑,打斷: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不販毒,連跟安平合作都算不上。薑海,我跟你說,馬不吃夜糙不肥。我從來到春南把原來的百貨公司收購,這五年了,還收購了惠友,才剛剛開始有大賺頭。梅絲是長線,短線也要做,而且看見機會就要馬上抓住,張安哲那邊就是機會……薑海看著葦達,不說話。


    薑葦達看出薑海那種不贊同,甚至有些有些反感的表情:我有時也奇怪你,你做生意野心大膽子大,在春南的關係搞得也是橫通,這怎麽又……是不是跟你當兵有關係?不過我聽人說,越是當過兵出來的,越殺人放火什麽都敢做。


    薑海:凡事總要有個尺度……


    薑海邊說,邊思考,顯得多疑的:他們不參與隻拿點回扣……為什麽改變初衷了?


    葦達:這你就不懂了,誰願意幹那個掉腦袋的事,那都是逼出來的。穩穩噹噹賺快錢為什麽不做?


    薑海沉默。


    葦達:而且我問過馮瑞,出了事有法人,我們到時候給他一個數。薑海,你就好好發展梅絲,你想怎麽做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爸到全力支持你。


    薑海依然沉默。


    以後薑海要離開,葦達叫住:我早上聽曉雪說昨天晚上來看你的人就是綁架你的那個姓魏的?


    薑海:是他。


    葦達不滿,氣憤:曉雪說你肩膀的傷陰天的時候總有感覺,都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真可能轉成慢姓炎症……他的行為夠判好幾年的,你不但放過他,還給他介紹工作。


    薑海皺眉,沒說話。


    葦達繼續發泄:對陳克庸那一家也是一樣。養了你幾年就有了不得的恩情了?公司是你給他們撐著,辭退員工鬧事讓新聞炒作成那樣,如果象陳克庸兒子那麽處理,都麗就完了,結果轉眼背地裏找律師要告你,陳克庸更是裝糊塗,虛偽到……薑海打斷:爸……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說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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