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下車。


    此時薛成皓,韓偉立也從車裏走出來,他直衝薑海過來。


    成皓冷著臉:你是薑海?我們是公安局禁毒科的,找個地方我們有話問你。


    薑海大驚,他看看薛韓二人,在極力鎮定自己。


    49、


    曉雪理智上分析,薑海對張宏宇一定有吃醋的敵意,所以他先說宏宇是黑社會,又氣憤之下說張宏宇販毒,等曉雪再次問起這件事,薑海沉默不語,轉移話題,明顯是迴避尷尬。現在薑海再次說梅絲被人誣陷是張宏宇的手筆。曉雪在猜測薑海究竟與張宏宇說了什麽,讓薑海斷定是張宏宇為了報復而針對公司,那天從步行街回來,曉雪追問薑海,薑海回答"我罵他,都很難聽。"曉雪再問:你因為什麽罵他,你不是無緣無故罵人的人。薑海不回答。


    曉雪斷定是薑海自己有問題,她自信太了解薑海,沉默內向的傢夥,所以格外敏感,又自尊得絕不承認。


    盡管這樣,曉雪還是被薑海的話所左右。現在沈曉雪一看見是張宏宇打過來的電話,她就不自覺地腦子裏出現了一道警戒線,和宏宇在電話裏聊天,她謹慎判斷,她在尋找著張宏宇陰險和不地道的表現,但未有結果。不過張宏宇也就打過那麽一次電話,而且還是因為工地上有人不負責任的言詞,張宏宇隻和曉雪討論了幾句,曉雪解釋清楚後,他們就掛了電話。


    下午,劉工告訴曉雪市正腑那邊李處長說如果不按他們的要求改,工程延遲就等於違法合同,如果建築公司不認帳就法庭上見。


    曉雪先跟姐姐曉霜聯繫,曉霜的意見是不能答應他們,按他們要求的修改賠錢太多,這純粹是刁難,沈曉霜讓曉雪先問問張宏宇怎麽說。其實曉霜說得這些與曉雪想得完全一樣,從劉工告訴她這件事後她就想給張宏宇打電話,但她克製住。現在,曉雪很想和薑海商量,既要避免通過張宏宇,又能解決這件事,曉雪相信薑海一定有辦法,可想到這裏,曉雪便質疑自己為什麽要迴避張宏宇,薑海都已經說過工作上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曉雪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可笑,快成了舊時代愚昧的婦女了,真的是沒了自我。


    張宏宇在電話裏跟曉雪說別擔心,這件事他來想辦法,他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和曉雪聯繫,最好能約李處長吃個飯。


    薑葦達的別墅內。葦達坐在圓形吧檯前講電話。


    葦達笑著:是呀,咱們雖然是奔60的人,可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以後的事情還是我們來談……沒錯,孩子們畢竟年輕,他們能知道什麽!好,七點半,一會兒見。


    葦達關了電話,臉上有驚訝的表情,思考著。


    趙英子將一杯紅葡萄酒遞給葦達。葦達接過來,喝了一口。


    英子看出什麽:有不開心的事?


    葦達嘆氣,猜疑的:薑海的個姓真讓人累得慌。他做什麽他怎麽想的,他都不告訴你,都得猜……英子吃驚。


    葦達又喝一口酒:我不是說公司裏的事,那些他從來不瞞我。我甚至懷疑他是為了避嫌,讓財務部經理直接跟我匯報……英子非常敏銳地:是媒體誹謗的事情?不是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嘛?


    葦達嘆氣,自言自語地:他和我的想法不一樣,可又主動跟人家和解……英子笑:是怎樣的來龍去脈嘛?說起來含含糊糊,真是搞不懂你。


    葦達掩飾地:中國這些事,說了你也搞不懂……說日久見人心,可即使時間長了也不一定能真正知道他心理打的什麽算盤,可真的發生一些事,就能看出一個人……薑海這個人太有自己的主意,還不愛說,而且我擔心他看著規矩,實際上……現在國內的人什麽都敢幹……英子很認真地聽薑葦達說話,沒有表示什麽。


    過了一會兒,英子:這裏的人確實有意思,上個星期薑海的弟妹梅竹特意跑過來送給我一套maxmara的洋裝,價格標籤也不撕掉,還說是頂尖級……我也不好意思告訴她這個在好一點的綜合服裝店裏都有,好尷尬……葦達有些不以為然:這裏大家就認那個。我剛才說薑海那些,不是說他不好。


    英子笑:我知道……今天晚上好像他們都不回來吃飯。


    葦達:過一會兒我也出去。


    薑葦達說著,滿腹心事的表情。


    50、


    在韓偉立和薛成皓給薑海看過證件之後,薑海並沒有上他們的車,而是問:去哪兒?


    成皓: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就在車裏。


    薑海猶豫著,看看偉立和成皓。從看見韓薛二人一直到現在,薑海腦子裏在飛速思考,他第一個反應的就是薑葦達,想到薑葦達過去的案子,然後是張宏宇,還有張宏宇放在兒童車裏的毒品。薑海在猜測他們來找自己的目的,是拘捕?是訊問?而且瞬間,薑海想如果說井查找上門,而且是找到自己頭上,那絕不是張宏宇所期盼的,薑海隱約地有了點不清晰的思路。


    汽車的後排座位上,偉立和成皓分別坐在兩邊,薑海坐到兩個人中間。此時,薑海的手上有冷汗,但他沒有做出在褲子上擦手心之類的動作。因為車內並不特別寬敞,薛和韓二人都靠在座位靠背上,薑海隻能胳膊肘放到膝蓋上,雙手十指交叉,低頭,坐在那裏。


    此時此刻,薑海覺得自己就是個等待審訊的囚犯,但他告誡自己,克製,鎮靜,穩住了,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很多,天塌下來也得受著,沒什麽可怕的……三個人就這麽沉默了一陣。


    韓偉立和薛成皓要先給薑海一個下馬危,不過直到此時,他們都覺得薑海看起來基本是平靜的,似乎如果他們不開口,這個薑海也不開口。隻有身經百戰的慣犯老油條才會如此表現。


    成皓和偉立相互看看,他們目光中交流著同感的詫異。


    偉立開口:薑先生怎麽不說話?


    薑海這才不加掩飾地,輕輕舒了口氣,轉頭看著偉立,慢慢說道:不是你們有話要問我……偉立:行,咱們就直接點,張宏宇張安哲,薑先生和您父親,你們都很熟吧?你們在幹什麽?我想你會對我們說實話。


    韓,薛二人緊緊盯著薑海,犀利的目光。


    薑海雖然對韓偉立的話在預料之中,但依然詫異,他凝視韓偉立,然後習慣姓地移開目光,努力克製情緒,又低頭。


    成皓步步緊逼的:其實我們原本準備到你的公司傳訊你,或者幹脆拿逮捕令把你銬回去說話。


    薑海立刻轉過頭,看著成皓,雖然同意不友好,但語氣依然和緩:那為什麽這麽照顧?我跟你們又沒有交情。


    韓、薛暗暗吃驚。


    薛成皓也立刻,訓斥的口氣:狂什麽你!你們做了違法犯罪的事,你自己心裏知道。


    薑海皺眉,並不示弱:我沒做任何違法的事,你們說話是不是應該有根有據?


    薛:你的意思是對於你們做的事,我們找不著證據是嘛?


    薑海看著薛,坦然的:我們合法經營,從沒做犯法的事,我不明白你們說話的根據是什麽?


    薛一時語塞。


    韓偉立開口,用緩和的,尊重的口氣:我們暫時可以相信薑先生說的,你沒做違法犯罪的事。那你現在配合我們把你所知道的情況,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薑海沒有了剛才理直氣壯的目光,看看韓偉立,再次沉默。


    成皓:你想犯包庇罪?包庇重大犯罪行為,也能當同夥判你十年。


    這次薑海根本沒看薛成皓,而是依然看著前方車窗外。


    偉立從兜兒裏掏出香菸,給成皓一隻,自己也拿出一支,然後對薑海:來一根。


    薑海對偉立微微搖頭:戒了。


    薛,韓二人吸菸,薑海依然不說話。


    三個人又沉默。


    薑海低頭,卻開口:你們要調查張宏宇和張安哲,你們想問什麽?……薛成皓:薑海,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不要猜測我們,也不要跟我們兜圈子,我們不是您薑總的客戶,你現在把你知道的,老老實實說出來!


    薑海看著成皓,然後:你們要想審訊我,那就正式傳喚好了。


    薛成皓有點惱火:你以為我們不敢?!


    韓立刻:據我們了解梅絲最近日子不好過,如果老闆再被井查傳訊,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薑海看著韓偉立:有後果我自己擔著。現在你們讓我出去,公司裏還有事,我等你們傳訊。


    成皓和偉立再次目光交換,二人再次有預料之外的詫異。


    以後韓偉立建議找個地方坐下談,於是成皓開車,來到一個餐廳的包房裏。服務員送來茶水,韓偉立拿過茶水壺,又翻過薑海跟前的茶杯,給薑海倒茶,薑海也沒客氣,喝了一口,然後顯得煩躁的:說吧,你們想了解什麽?


    偉立看薑海如此,也索姓直來直去:你前不久還請張宏宇吃飯?你們是純粹私人交往還是有生意上的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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