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以菱無奈的坐四座位。


    一抹潮紅染上江英濤的脖子耳朵,他惱怒的說:“我隻是想要解決問題。”


    “你想要解決的是你的問題。”以菱譏消的說。


    “不幸的是,你是我問題上最大的問題。”江英濤不甘示弱的低聲嘲諷。


    這教以菱有股也想捶桌子的衝動。


    “對不起,我抽根煙。”以菱說著,抖著手由皮包拿出一包為客戶備用的香芋,抽出一根笨拙的點燃,一向不抽芋的她連嗆了幾口之後,才邊咳邊找到聲音說:“我不是任何問題的癥結,你何不去問問你兒子他的想法?”


    “這點我才是當局者迷。”


    “我不知道他迷戀你哪一點?”江英濤略做停頓的讓眼光掠過她姣好的臉龐,他不能否認如果她是出生在好家庭,和江野會是極出色的一對。可惜,她不是。他惋惜的嘆口氣,使出撒手銅,“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愛你!”


    江英濤看著她的臉色霎時呈現慘白。知道他用對招數,他忍著心中的婦人之仁,決定再多說一些斷了她和江野綺夢的話,“相信你這麽聰明的人不會錯把‘迷戀’和‘愛’當成同義字,江野是我的獨子,他的個性我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假如他愛你,絕不會和你交往這麽多年,同居這麽多年,連家門都沒有帶你進去過。如果他愛你,他一定巴不得讓你早早熟識我們,好把你迎娶進門。以他的個性,就算我和他奶奶再怎麽反對,隻要真心愛你,他一定會排了全力和你結婚,再想辦法讓我們接受你。”


    以菱低垂著睫毛,眼睛茫然的定在桌上某點,沒有吭聲。


    江英濤乘勝追擊,他繼續毫不留情的分析,“你是個聰明人,你不能由他身上獲得什麽結果——當然,除我說的‘價碼’。而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你何不真著你還年輕貌美,去另覓對象!”


    “最近我會老得很快!”她昂起頭澀然一笑。這個笑容楚楚可憐,反而莫名的牽動了江英濤某根神經。


    以菱在椅上挺直背脊,過了許久才滯重的繼續說:“你的意思已表達得十分清楚明白,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好嗎?我可以順便想想我值多少‘價碼’!”


    隨著這句自嘲,她並不意外再次看見江英濤臉上浮現的輕蔑表情。是啊!他已經把她定在某個貪婪的角色上,而她也可以順著他編派的角色演上一簇戲。不過,他不也該為他的勢力得到一些教訓嗎?


    以菱悲哀想著,脫口就說:“我覺得你稱不上了解江野!至少,我知道也體諒他不給我承諾的真正理由,而你則不然。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懂得什麽是愛情嗎?”


    她苦笑著邊嘲弄他,“想必你不懂吧!你這種人看來就是一副巧取豪奪、膘悍無情,沒有半點感情因子的人。”她又頓了一下,疲憊的按壓額頭,她一向厭煩這種戰爭,也想盡快結柬它。“也許你說對了,江野壓根兒不愛我,因此你和江老太太根本不必擔心我會進你們江家的門辱沒了你們、不能否認江野對我是有點感情存在,畢竟在一起這麽多年,但如你們所想的——他隻是豢養一個情婦、一個午妻,等他找著其正的好對像,例如某個門當戶對;例如某個湊巧不姓江的女人,他就會定下心來乖乖結婚,幫你們養上一大群白白胖胖的孫子或曾孫子,而屆時,江以菱自會悄然引退。放心,真的,這些規矩我都懂,也會遵守。”她提起精神,抬高逐漸無力的語調,直視江英濤又說:“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奉勸你,江先生,如果——如果有這麽一天、江野找到他真心愛著的女人,求你,別再堅持所謂的門當戶對吧!由古至今,鮮少人人富過三代;金錢、名聲、地位、麵子,都隻是一塊你扛著嫌累贅,卸下又怕門麵沒遮掩的板子!何苦呢?你扛了一輩子不嫌累嗎?你還想讓你的兒子繼承這塊板子、永遠遮掩在它的陰影下嗎?對不起,也許我沒有說這些話的權利,可是我隻想求你讓江野輕鬆過活吧!你若幹涉太多、也保不定有一天你會忽然發現你失去了一個好兒子,對不對?”


    江英濤沒有說話,心中卻閃現某種激賞又慚愧的情緒,他凝視她坦然又無奈的眼光半晌才說:“江小姐,我和江野的奶奶都希望處理好這件事,我們也真的願意給你一些補償。”


    “我已經說過,金錢並非萬能的。不要急於逼迫我,難道你真的沒有考慮過江野若知道你是用這種方式來結束他多年的感情,他會怎麽想?”以菱悽苦的問。


    “也許,他會感謝我!”江英濤慢吞吞的思索了一下,才堅決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小野也許正陷於不知怎麽開口結束你們這段感情的窘境中?!你應當知道,馬伶俐仍在等他。江心就曾對我提過,他們最近走得十分勤快,可能真的喜事近了,而江家和馬家結親家,一直是我們這些長輩的殷切希望,因此我不得不十分抱歉的希望早早結束你和小野的糾纏。”


    聽完江英濤這段話,以菱震驚的癱在座位上!他可真是趕盡殺絕啊!是嗎?是嗎?江野和馬伶俐最近走得十分勤快,為什麽她竟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還得由江野的父親口中證實s這不是太冤了嗎?老天爺真的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嗎?


    她托住頭抵在桌上,胃猛一陣翻絞!又來了,又來了,連胃痛也來攪局了!


    “江小姐,你不舒服嗎?”江英濤望著她白裏透青的臉,開始心軟,他急急的問。


    “沒事,真的,我一時還死不了的。”她虛弱的搖晃著頭,咬著唇慘慘輕笑;沒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在知道自己被所愛的人背叛了之後還會舒服的。她猛甩一下頭,毅然推開椅子起身說:“我也該回去上班了,江先生,恕不奉陪!”


    他看著她咬得微滲出血的唇,猶豫著該不該要他訂個期限?她現在除了唇上的血漬,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同情心抵不過他快刀斬亂麻的決心,他狠下心重複,“你幾時可以給我答覆?”


    “什麽?”她仿佛神智不清的看向他,驀然記起什麽似的說:“喔!價碼嗎?還是我幾時可以離開江野?對了,對了,這兩者都很重要,兩者都是重點!讓我考慮考慮,我必須考慮考慮!”


    她朝他神經質的一笑,挺直背脊,沒理會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轉身離去。


    以菱不在乎她呈現在江英濤麵前的腳步是多麽蹣跚滯重,她的表情是多麽茫然,提醒她自己還是活著,還在呼吸的感覺是來自她那翻騰不已的胃及扭絞不已的心。


    隔天,她搬出和江野共有的大房間,把自己暫時安頓在另一間離江野房間最遠的客房裏,她決定探知除了占據江野床上一隅外,她此時此刻在他心中還占有什麽地位?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慘敗、江野幾乎默認了她這種安排,他又簡單的問她搬出原因,並相信了她找到最方便搪塞的一個理由。她為他的毫不在意傷心,卻無法拉下自尊收回這個衝動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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