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雲不懂,方才就因為她的求情,而被孟安氏找人狠狠責罰。


    薛元菱看她被打成這慘樣,也沒時間耽誤了。


    她看了孟月兒,示意了她一眼後馬上走進屋子。


    孟月兒將那兩個丫鬟帶進屋子,拴上屋門後猛地抽出鞭子來!


    啪的一聲,嚇得接生婆子他們連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們誰都不許出聲!誰都不許動!”


    說完趕緊看向薛元菱著急問出來:“你不會醫術吧?要我把府醫給你綁過來嗎?”


    “不必,我來辦。”


    薛元菱已經給她把脈了,片刻後,腦海中自動生出不少信息。


    眸子也徹底沉下去。


    這葉若兒的身體,垮的差不多了,這次懷孕根本就是拿命在做賭。


    此刻的她已經奄奄一息,虛脫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


    那毫無血色的小臉上,被淚痕爬滿。


    她睜著眼睛,氣息虛弱地看向薛元菱和孟月兒,喃喃道。


    “月……月兒,幫……幫我……我爹……”


    “別說話,聽我說,你隻需要點頭或者不動就好。”


    薛元菱打斷她的話,輕輕握住她已經腫脹的手,快速問她。


    “你想活命嗎?即便保不住這個孩子你也想活嗎?”


    她多問這麽一句,是想給自己和孟月兒爭取一個退路。


    若是她自己都不想活了,薛元菱絕對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救她。


    因為得不償失!


    但她自己想活,這個風險,也不是不可以冒。


    床榻上的葉若兒猶豫了,孟月兒卻著急不已,嗬斥起來。


    “這還需要思慮嗎?!你若活不了,你爹娘怎麽辦?蘭姐兒和君姐兒怎麽辦?!”


    “為了這麽一個孩子的命,你要舍棄你自己,舍棄蘭姐兒和君姐兒的前程,還要毀了你爹娘嗎!”


    “我知道你從不曾告訴你爹娘自己的困境,害怕他們擔心,可你活不了的話,那麽疼愛你的爹娘還能好好活嗎?!還有你哥哥,你哥哥很快就能回京了!他已經在昌平驛站了!”


    孟月兒這番話,頓時讓葉若兒清醒了幾分,她睜大了眼睛,淚眼朦朧地盯著薛元菱,嘴巴動起來。


    聲音細弱蚊蠅,但薛元菱還是聽見了。


    她想活。


    見此,薛元菱不再有任何猶豫,跟著自己腦海裏的那些信息開始為她治療。


    一邊忙活一邊讓秦嬤嬤過來,快速交代了她幾句話。


    其次就是讓孟月兒務必守好外麵的院子,給她爭取一點時間,不能讓孟安氏他們在此刻阻攔自己。


    孟月兒篤定點頭,毫不猶豫地讓薛元菱盡管去做。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下葉姐姐。


    但沒想到,沈慧如第一個發現了。


    她本是受命過來探探情況,卻遭到了孟月兒阻攔。


    得知薛元菱在裏麵救人,沈慧如臉色驟變,猛地闖進廂房,孟月兒再怎麽阻攔也不管用。


    “薛元菱你瘋了不成!!!”


    “這事的後果你擔待得起嗎?!你隻是一個妾室,而葉若兒肚子裏的是大伯爺的嫡孫子!還不住手!”


    一旦事情生變,那他們整個二房都要跟著遭殃。


    沈慧如毫不猶豫地要去阻攔她,然而卻被薛元菱渾身是血的手反扣住。


    隻見她定定地問:“大娘子,即便保了孩子,那孩子也活不成。可葉娘子這個母親卻還有一線生機。”


    “若我現在不救,那就是一屍兩命。”


    沈慧如眉頭微蹙,孟月兒也跑去,甚至跪在了她麵前。


    “嫂嫂!嫂嫂你就讓薛姨娘救救葉姐姐吧!葉姐姐不能死,她若這麽死了,得多冤枉啊!!”


    “嫂嫂和葉姐姐也是認識的,葉姐姐以前也對嫂嫂好,而且嫂嫂也知道葉姐姐的爹娘有多疼她。”


    “這三年來她在堂兄那受的委屈,一點都沒有透露給她爹娘,為的就是不想讓她爹娘擔心。”


    “她爹為官清廉,又教導了那麽多的學子,隻此一個獨女,難道還要讓他們黑發人送白發人嗎?!”


    此言,令沈慧如的心狠狠震撼了下。


    她緩緩看向薛元菱,問她:“薛姨娘什麽時候會醫術了?”


    薛元菱沒有停下手中的活,隻是嘴裏回應她。


    “一直就會,大娘子,你可信我?”


    沈慧如目光顫抖起來,她看到床榻上那個如活死人一般的女子,心裏深受震撼。


    最終她把那燃燒的半柱香拿過來:“這時間夠不夠?”


    薛元菱明白她的意思,臉色緩和下來,轉而又去忙活。


    那些救人的信息,都全程不落地在腦海裏生成,她那雙手也似乎不受控製一般,每一個步驟都做得無可挑剔。


    直到……把葉若兒的那條命保下來。


    剛好半柱香的時間燃完了。


    此刻孟月兒已經交代完那些接生婆子該說的話,沈慧如又掏出幾錠銀子封了他們的口。


    做完這些後各自歸位,恰好薛元菱前腳離開院子,孟安氏他們就已經過來了。


    一看到那孩子竟是個死胎,而葉氏竟還活著,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賤蹄子!!竟然沒有保住我孫子啊!府醫呢?府醫呢!還有那接生婆子呢!人都死哪去了?!今兒個我非要撕爛他們不可!”


    “這可是我們家的嫡孫子啊,被這個賤婦給害死,你怎麽不自己去死啊,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你往後哪有顏麵來麵對我們列祖列宗!”


    孟安氏看到那死胎,嚇得怒罵不止。


    下人跪了一地,梁氏發現接生婆子和那兩個女使已經不見蹤影,淩厲的目光頓時落到孟月兒身上。


    她到底是孟月兒的親娘,有些事情不必多想,就能一眼看穿。


    當即把孟月兒拽到無人的角落裏,低吼著:“到底怎麽回事?!接生婆子呢?”


    孟月兒坦然搖頭:“母親,我怎麽知道?我也才過來。”


    這演技,現在是深得薛元菱真傳了。


    隻可惜梁氏到底是她的親娘,總能猜到一些異樣。


    “簡直荒唐!!臨盆這麽大的事,豈是你能兒戲的?!你……”


    她的話才剛說完,便看到孟安氏的隨身婆子附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


    隻見孟安氏臉色大變!赫然朝梁氏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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