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小姐,是生怕她太沒存在感,所以好心來給自己刷臉麵嗎?


    她真是謝謝她了!


    不過轉眼看去,發現孟月兒與平日的穿著完全不一樣。


    平日都不注重打扮,以舒適為主,對於那些尋常閨閣女子喜歡的胭脂水粉,她更喜歡長纓槍和馬鞭子。


    可今日薛元菱卻看得出來,她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半盤的發髻梳得非常利落,帶著一股獨特的少女嬌憨,真是麵若桃花,這模樣標誌,不愧是孟昱的妹妹。


    薛元菱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她嬌羞地低頭,連忙順著她的視線方向看去,一下子了然於心。


    敢情這大小姐還真是個戀愛腦啊,原來是賀廉之跟隨孟昱一起來為梁氏賀壽。


    而平日不常出麵的大世子今日也在府內迎賓操持。


    孟昱一直就是京都裏出了名的遊手好閑子弟,眾人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出息,說了兩句好聽的後便自顧自地瀟灑去。


    絲毫不比大世子,帶著殘缺的雙腿還要迎麵含笑。


    薛元菱見孟月兒的視線一路跟著那馬奴賀廉之,不禁提醒了她。


    “大小姐,旁邊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呢,女兒家家的矜持點嘛。”


    孟月兒沒想到自己表現如此明顯,竟然被薛元菱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剛抬頭,便一眼見到這個薛姨娘,還朝自己二哥哥拋媚眼呢。


    隻見薛元菱一臉嬌嬌的模樣,衝著孟昱看過來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又雙手還比了個心。


    以前孟月兒本不知道這手勢是何意思,後來還是在吟霜院裏,聽明香說起,這是薛姨娘對世子爺表達愛意的方式。


    大概的意思就是,妾身鍾愛爺,想一輩子侍奉爺。


    大庭廣眾下,孟月兒不禁將這層意思代進去,隻覺得有傷風化!


    趕緊捉住薛元菱的手阻止。


    “你還說我,你瞧瞧你自己,哪有女子的矜持?”


    薛元菱嘿嘿一笑,不緊不慢地給她倒了一杯花茶,說道。


    “我與世子爺是同床共枕的愛人,我是他妾室那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所以與他親密一些,那又何妨呢?可你不一樣啊,尚未嫁娶,賀廉之又是外男,如被人看到可不得了!”


    “你難道還對他抱有希望?想嫁到他賀家,去侍奉那個不把你當人看的元氏嗎?”


    孟月兒連忙否認!


    “我才不要,再說,我……我是喜歡阿蠻不假,可也沒想過要嫁……”


    薛元菱眉頭一動,忽然覺得這丫頭好像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戀愛腦。


    “你若不嫁,那還喜歡他做什麽?”


    她攪拌了下熱茶,語重心長地與孟月兒說了一聲。


    “你含著金湯匙出身,光是這一點,那賀廉之就算是現在都已經和你企及不了了。喜歡與愛,存在不了多久,你可要權衡清楚。”


    “你的未來,是與你夫家的家族息息相關的。”


    這番話卻將孟月兒說得抑鬱起來,淚眼汪汪了。


    她揪著手帕子,垂下眼睫:“我自然知道,用不著你老提醒我。可放下一個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如果我說讓你放下我二哥哥,你難道願意?”


    薛元菱笑出聲,反問:“那你覺得那賀廉之的家世能和你二哥哥相比嗎?”


    “好了,別苦惱了,現在一切都來得及,你且仔細想一想,你若實在喜歡那賀廉之,但又不想委身那種家庭,到時再來找我,興許我能為你出點主意呢?”


    孟月兒微微一驚,馬上挽住她的臂膀:“還得是你有辦法,薛姨娘,我現在才發現,你不是一般人,我……”


    “大小姐,你快放開我吧,擋著我看你二哥哥了。”


    不等孟月兒說完,薛元菱已經推開她的腦袋,衝孟昱露出甜甜的笑意。


    順便將自己準備的那首受到春雨姑娘啟發的情詩,讓明香親自送到嶽七手裏。


    明香因為知道裏麵寫的什麽,幾乎是硬著頭皮才遞給嶽七的。


    而且還再三叮囑:“這是我家姨娘給世子爺的,隻能讓世子爺一個人看,你莫要……”


    可話還沒說完,嶽七已經打開照例檢查。


    看到那首纏纏綿綿的情詩,還有信紙上一些栩栩如生,又相當難堪的羞羞畫麵,那臉蛋就跟柿子一樣紅成了一片!


    猶如拿了一個燙手山芋,雙手哆嗦著趕緊折疊起來。


    可把明香氣到忍不住低聲嗬斥:“我都說了不能讓你看!你這人為何油鹽不進,怎的都不聽勸?”


    嶽七紅著臉,連帶著聲音都變得結巴起來:“你……你早說啊。”


    天知道他連媳婦都沒娶,偏生讓他看到這些,簡直是要做噩夢的程度。


    比去青樓還可怕。


    而且手裏的這“山芋”可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所以必須是他親自把信件送到孟昱的手上。


    正在與賓客喝酒的孟昱,還是第一次看見嶽七這麽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模樣。


    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眼色陰沉一番,找了個借口前往一旁角落。


    嚴肅發問:“何事?”


    沒想到嶽七哆哆嗦嗦地把那信件放到孟昱的掌心,說道。


    “爺,這是薛姨娘要給你的,你……還是看看吧。”


    孟昱皺起眉頭,實在不理解不就一封信件麽。至於他做出這般樣子?


    然而打開一看,他的臉都抽搐了幾下。


    隻見他猛地蓋住,難以掩飾的不淡定。


    “這女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嶽七連連點頭,立刻開口:“是啊爺,您得去說說才行,哪有妾室女子這般不知羞恥,怕……”


    話還沒說完,撞到孟昱可怕的目光上。


    “你是在說本世子爺的寵妾不知羞恥?”


    嶽七馬上反應,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趕緊改口:“不不不,我是說薛姨娘深得世子爺心,是最懂世子爺的妾室,此世獨她一人。”


    孟昱哼哧一聲,踹走他,嘴角揚起。


    她這小妾,還真是……深得人心,鬧得那酒菜都不香了。


    他心緒不寧,眼神頻頻往薛元菱這邊投來。


    薛元菱知道自己得逞,偏偏不如他意,佯裝看不見他似的,自顧自地喝茶添酒。


    然而那魏豔豔,早就發現這兩人眉來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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