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同意,如懿真心笑了起來,回頭帶著惢心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主兒,他真的會幫咱們嗎?且不說他進不進得來,就算能進來也……”惢心看著一旁的如懿。


    “自然會幫了,他都答應我了。”如懿揚著唇。


    惢心抿了抿嘴,也隻得閉口不再說。


    “對了主兒,趁著現在有太陽,奴婢去將衣服晾一晾去去灰,你回去歇著吧。”


    如懿欣慰地點了點頭,後又抬頭望了望難得明媚的天。她心情忽然很好,提著裙擺一步步走上台階。


    一旁的妃子早已是神誌不清,見著模模糊糊登上高處的如懿,脫口便道“皇上”!


    如懿朝著她們笑了笑,仰頭望天,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冷宮的日子也沒自己想的那麽苦。他心道,弘曆哥哥,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好好地在冷宮活下去,不會讓你擔心的。


    *


    本是清風白晝,可永和宮裏緊閉著窗,倒顯的有種不合時宜的暗無天日。


    “跟著玫貴人真是遭罪,她自己發泄了一通是痛快了,一點都不管我們的死活嗎?”一個太監壓低著聲音怒道。


    “我們算好了,也沒被克扣什麽,隻是受了點冷眼罷了。況且,咱們在這宮裏可就隻能依靠主子,你萬不可這麽說啊。”身旁一個負責灑掃的小宮女趕緊勸他。


    “哼,我憑什麽隻能伺候一個主子?我若有機會,必定要去鹹福宮或長春宮伺候。”那太監隻是不屑。


    自白蕊姬震怒跑去延禧宮鞭打如懿被弘曆禁足已過了好些時日,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琵琶上彈出幾個音色,心中的萬般不甘卻是怎麽也咽不下去。


    一切如弘曆所言,她於太後而言不過是一枚棋子,現在沒了用處,果然就棄之一旁,不再搭理了。


    “他們都好無情,都好無情啊……”白蕊姬癡癡笑著,眼角噙淚,仿佛從前那個嬌蠻如花的人已不再。


    “主兒……”俗雲一直守在一旁,望著眼前憔悴的白蕊姬,她心中擔憂,總想為白蕊姬開解一些,可根本不知能從何說起。


    “原來皇上從未有一刻將我這個人放在眼裏,心疼我時,他可以原諒我所有的錯,為我掖好被子柔聲細語;氣我的時候,他便將我的錯再一次翻出來,指責我僭越無禮。想來,他也早已將我那可憐的孩兒給拋之腦後了。皇上……他真的是好薄情啊!”白蕊姬心中又恨又痛,咬牙切齒,又忍不住嘲諷般地放聲大笑。


    自己怎麽可以這麽可悲?


    弘曆在她麵前,直白說出太後的謀算時,她就該明白過來的。


    太後要利用她,弘曆自然也是。不過是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間罷了。她當真是傻,現在才知道,自己已是從一個圈套掉入另一個圈套,以為靠弘曆可以讓自己站穩腳跟,活出頭來,可從此之後,卻是再也無一日是可以由自己。


    現在她於任何人來說都再無用處了,他們如今,必定隻想看著自己自生自滅了吧。


    她再陷迷惘之時,忽地大門敞開,光亮不由分說地一絲接著一絲映了進來。


    白蕊姬下意識蹙起了眉,可當眼前再度清晰起來,她卻是些微的愣神。


    “皇後娘娘?……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琅嬅沒有言語,越過她,坐到椅上。俗雲將白蕊姬扶起來,白蕊姬正想開口,琅嬅卻隻是淡道:“俗雲,叫宮人去換壺新茶。”


    “皇後娘娘,您來是想說什麽?”白蕊姬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詢問。


    琅嬅歎了口氣,抬頭看她。


    “玫貴人,你讓本宮很失望。”


    白蕊姬咬著唇,窗外的豔陽照耀在她素淨的衣衫上,可在這麽個時候,她自然是渾然不覺。


    “皇後娘娘,您與皇上素來同心,您既然能來,可是我的禁足被解了?”


    琅嬅瞧著她還算記掛著自己的處境,便也順著道:“皇上氣消了,便不打算再罰你。可是你要想清楚,你若是每次都這樣任由自己的衝動做錯事,終有一日,皇上不會再顧及你的。這次也是,若是皇上不消氣,你打算一直就這麽活下去嗎?”


    白蕊姬失笑一聲,搖了搖頭:“皇後娘娘,臣妾不是你,不比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更不比你們二人心意相通。皇上對我,不過是高興時捧得高高的,不高興就摔在地上,根本不由得我做什麽。”


    說罷,她便止不住地咳嗽,咳得連身子都快要站不穩。


    琅嬅看她身子還是這般孱弱,也是急道:“自己身子骨都沒養好,還非要跑去打人,你讓本宮說你什麽好?!”


    她示意俗雲將白蕊姬扶到榻上,仍是歎氣。


    “皇後娘娘,你育有三個孩子,難道不明白臣妾心中的憤恨嗎?臣妾一想到烏拉那拉氏害死了我的孩兒,我就是殺了她也不為過!皇上竟然隻是將她打入冷宮!”白蕊姬拿絹子將嘴角隨意一擦,又忍不住怒喝。她隻要一想起如懿,就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琅嬅早就清楚她的性子,若不是她太容易輕信他人,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上輩子也就不至於死不瞑目了。


    正巧永和宮的太監來送新茶,琅嬅淡淡地瞥了一眼,伸手輕佻地就將原來地茶壺的蓋子掀開。


    “你過來。”她瞧著那位端著茶的太監。


    這人便是方才口出狂言的太監,如今第一次這麽近地直麵皇後,他心中難掩興奮。


    “永和宮的茶水,平時是你負責的多麽?”琅嬅隻微微沉吟,便開口問他。


    此時也不論是或不是了,為了能掙得皇後的一絲賞臉,必得順著話說下去,那太監便連連點頭:“回皇後娘娘,正是奴才!”


    白蕊姬聽聞卻是一時間困惑,可眼見琅嬅的臉色,還是沒有開口。


    琅嬅嘴角勾起不知何意的笑容:“好啊。”


    說罷,那太監的神色一下振奮起來,可她卻接著道:“負責茶水,可自家主子壺子裏的茶都已變味,茶盞也落了灰,你卻渾然不知,這些個小事都做不好,可謂無能。”


    此話一出,他登時如同被五雷轟頂,方才的興奮之情被雷劈得煙消雲散,他隻能趕緊磕頭:“皇後娘娘,奴才知罪,奴才下次一定不會再犯這等小錯!皇後娘娘恕罪!”


    琅嬅冷笑:“恕罪?你伺候主子不得力,本宮寬恕你,便是縱容你輕視後宮妃嬪了。去慎刑司領二十大板,接著便去花房搬運花草,不必留在永和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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