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琅嬅前幾日的訓誡,後宮也是平息了好幾天,眾嬪妃都安分守己了許多,也知趣的不再提起如懿。


    後宮雖然平靜了,延禧宮卻是有人焦急難耐。


    “主兒,您快想想法子呀,”阿箬看著伏案抄寫的如懿,心急道,“內務府這幫家夥,看您被禁足,就敢騎咱們頭上了,您看這吃食,都快餿了!”


    “阿箬,後宮要節儉有道,這是皇後娘娘親口說的,內務府是照著皇後娘娘的吩咐辦事,給的吃食才不如以前 怎麽就騎咱們頭上了?”如懿不以為然,仍舊一臉平淡地抄寫著女誡。


    “主兒!皇後娘娘是說要節儉,頂多是少些做法繁瑣的山珍海味罷了,可說了要送這些快餿掉的素菜嗎!這群內務府的人真是欺軟怕硬!”阿箬忍不住跺了跺腳。


    “阿箬,你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本宮要靜心抄寫,你不要擾著本宮。”如懿抬眼訓斥了她一句。


    阿箬看著如懿每日就是不停地寫,其餘什麽事都不做,心裏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懿的吃食尚且如此,更別說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了,每日能勉強填飽肚子都算不錯了!


    “主兒,此番咱們確實是說了不好的話,讓皇上生氣了,可皇上與您相識相知,怎麽會真的生您的氣呢?您得想辦法讓皇上想起來您,您得服軟呀,皇上知道您的心意,肯定就消氣了。”阿箬心急如焚,隻能給如懿出主意。


    聽到這,如懿心裏頓時不喜。


    “皇上說了要本宮禁足,本宮就得聽皇上的話,認真抄寫,皇上才會消氣。”如懿又撅起嘴,頗有些賭氣的樣子,“再說了,皇上生氣,本宮就不生氣了嗎,本宮服軟,那算什麽。”


    自己不過是和他說了一夫一妻,他就如此生氣,難道弘曆根本不顧和自己牆頭馬上的情誼了嗎。


    那她就要抄寫,抄的越多越好,等把這些東西拿到他跟前去,讓他看到自己寫的酸痛的手,他才會知道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才會懂得珍惜她。


    *


    這兩日,弘曆倒是有召南府的樂伎來彈琵琶。


    那是王欽向他提起的,美其名曰,太後聽了也常讚,想著或許自己也喜歡,這才鬥膽想提起,以討自己高興。


    弘曆仿佛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可眼底卻毫無波動。


    這麽快,就有這樣的事情送上門來。


    那他就看看。


    曆經一世,他早已看透了許多。他便就這樣靜靜看著,有人是如何聰明反被聰明誤。


    琵琶聲聲悠揚,婉轉流淌。


    在這樣恬靜的樂聲裏,忽然一個不合時宜的錯音驟然蕩了出來。


    弘曆睜開了眼睛,很快就將眼神定在了那個月伎身上。


    那個女子正坐在自己眼前,他有印象。


    重要的是,那一直坐他跟前的樂伎,前兩日總會下意識地會抬起頭,接著與他對視,下一秒又緊張羞怯地低下頭。次數多了,她膽子反而大了起來,與他對視時,還莞爾一笑,看著好不俏皮生動。


    曲子甚好,可那靈動笑意,更是好。但是在那笑意的重重掩蓋之下,又會是什麽?


    弘曆飲了一口茶,沒有說話,眼眸愈發幽深起來。


    *


    長春宮裏,金玉妍和高曦月一起過來想陪著琅嬅說話。


    琅嬅本在看書,看高曦月過來,便一時興起,想聽高曦月彈琵琶,高曦月便興衝衝地派人拿過了自己的琵琶。


    “嬪妾真是要多謝皇後娘娘,若不是皇後娘娘說想聽,嬪妾哪有這福分聽貴妃娘娘這樣的國手彈琵琶呀。”金玉妍在一旁笑著說。


    “嘉貴人胡說,明明自己從未提過要聽本宮彈琵琶,如今反而怨起本宮來了。”高曦月佯裝生氣,實則卻是十分歡喜。


    琅嬅笑看著她們,讓蓮心去沏茶,然後開口:“嘉貴人若是想聽,便常和貴妃過來坐坐,不過要是你日日都想聽,貴妃可就辛苦了。”


    “哎喲,那嬪妾可不敢呢,嬪妾若是想聽,最多就讓樂伎來彈幾曲了,哪敢日日勞煩貴妃娘娘呀,”金玉妍拿絹子捂著嘴輕笑道,一副嬌媚的樣子。


    “誒?”剛說完,金玉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皇上這兩日,是不是經常召南府的樂伎來彈琵琶呀?”


    “嗯,可能朝廷的事情有點多,皇上心煩吧。”琅嬅不以為意,回了一句。


    “什麽?”高曦月卻不似兩人這般平靜了,她一下子站起來,“皇上要是想聽琵琶,喚本宮去不就好了,找樂伎做什麽?”


    她自登基以來,承寵雖不算少,可若是皇上要聽琵琶,那樂伎怎麽能比得上她呢?若是皇上隻顧著聽她們彈琵琶,那自己的恩寵不就要少了?


    “貴妃,你這是怎麽了?興許皇上隻是怕你累著,才不喚你去的。”琅嬅看她一臉心急,出言安撫道,“不過一件小事而已。”


    金玉妍卻是把高曦月的神情盡數收入眼底,於是她再度開口,笑意卻是褪去了不少:“唉,我看哪,皇上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些個樂伎,都是白齒青眉的年紀,指不定裏麵就有那麽一兩位生的如花似玉呢?”


    琅嬅和高曦月同時轉頭看了她一眼,不比琅嬅的平靜,高曦月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哇,果然是這樣。不行,本宮這就去找皇上,既然她們會彈琵琶,那本宮就帶著琵琶去,看看誰彈的好!”


    看著高曦月怒氣衝衝的樣子,金玉妍心裏著實得意。隻希望高曦月就趕緊巴巴兒地跑過去,要麽就是成功阻礙新人入宮爭寵,要麽就是她自己擾了皇上的興致然後失寵,於她而言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曦月,回來,”琅嬅這時卻開口了,她有些不滿地看著高曦月,“你突然過去像什麽樣子?若皇上正在興頭上,你的琵琶彈的再好,那也是擾了皇上的興致,一點也不為自己著想,你怎的如此衝動?”


    金玉妍的笑意又耷拉了下去,她看向琅嬅,又看向高曦月,心裏暗暗地叫急。


    “皇後娘娘,若真如嘉貴人所言,皇上豈不是要納新人?”高曦月有些不服氣。


    琅嬅歎了口氣,伸手握住高曦月的手腕。


    “皇上想納便納好了,不過一個新人罷了,日後還有選秀,後宮的人隻會越來越漂亮多,你還能每個都阻止嗎?”琅嬅皺眉道,“再說了,一個南府樂伎,不過入了後宮,難道還能越得過你去?”


    金玉妍還想開口,可琅嬅又轉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帶著告誡與不滿,像是直接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她張了張口,最終也隻能是附和了琅嬅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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