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友弟弟很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吧~”


    “咱們有機會可以一起離開這裏了。”


    “但是先不要告訴大家哦~”


    陽吾想把事情考慮周全後再給大夥兒一個驚喜,免得搞出烏龍來讓孩子們空歡喜一場。


    “真的嗎!”


    “我會保守秘密的。”


    “等姐姐你來帶我離開這裏。”


    天真的殊友把這位大姐姐的話牢記在心並和她拉勾約定,便和齊高達一起去吃飯了。


    “聊什麽了?”


    “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回來。”


    齊高達很少見這小子會跑動起來,於是把他的頭夾在腋下。


    “不告訴你。”


    “這是我和姐姐的約定。”


    殊友脖子一梗十分硬氣地拒絕回答。


    “喲嗬~”


    “小子翅膀還沒硬起來就開始跟我耍橫了?”


    齊高達一把將這個弟弟夾在懷裏走了一路作為懲罰。


    “哈哈,殊友又被高達哥修理了!”


    孩子們鬧了一路搞得殊友很沒麵子,不過這並不算什麽,因為他知道自己就要離開這片樂園了。


    陽吾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飯而是獨自回到自己的床上偷偷地將信箋再次打開認真地通讀一遍,剛剛因為殊友的打擾她隻看了個開頭。


    “…………”


    “陽吾,你很好的完成了任務。”


    “我們有觀察到孩子們都有健康的成長起來。”


    “現在是時候放你離開這座牢籠,為本次的實驗畫上句號了。”


    “…………”


    “…………”


    “至於孩子們要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明晚淩晨記得在約定地點與我們匯合,完成述職工作。”


    “特勤部門 xxx。”


    陽吾小聲地念出了部分內容,這封信無聲無息地進入高牆剛好出現在她的腳邊,而且外麵似乎對這座樂園內部了解的一清二楚。


    結尾落款處,“特勤部門”這個字眼令人擔憂,她似乎和希望目前處於相同境地被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監控著。


    陽吾完整的看過後,眼神呆滯地抱著腿坐在床上身體縮成一團,那封信掉到了地上。


    “陽吾姐姐~”


    “你剛剛就是在看這個嗎?”


    殊友青澀的聲音突然出現,陽吾一驚一把奪過信紙團成一團,眼神中滿是恐懼。


    “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第幾行?”


    她把殊友摟在懷裏,或者說是控製他,殊友是這些孩子中最喜歡學習的那個,陽吾教他們識字就數殊友這孩子學得又快又積極。


    “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隻是看到了幾個詞組。”


    “我想想啊…”


    殊友被陽吾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想要回憶起信紙留下的視覺信息。


    “不要想!”


    “好孩子,殊友弟弟。”


    “看著姐姐。”


    “看著我的眼睛。”


    陽吾托著殊友的臉確保他又和自己對視不去思考信紙上的內容。


    “嗯…”


    殊友還是第一次和她的陽吾姐姐麵對麵離得這麽近,小臉一紅有些羞澀,這時他也才差不多到上初中的年紀,一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


    “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要保守秘密。”


    “我知道,殊友不會亂講的。”


    殊友能感覺到陽吾情緒上有些不對勁,因為她的眼睛不會說謊,淚水正從她的眼角流下。


    “姐姐,怎麽了?”


    “好弟弟,要和其他哥哥們好好的活下去。”


    陽吾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樓梯口傳來齊高達的大嗓門。


    “陽吾,怎麽躲起來了?”


    “今天可是你的18歲生日!”


    “咱們中第一個成年人。”


    陽吾聽到齊高達喊他的聲音越來越近趕緊擦幹眼淚並且和殊友又交待了幾句。


    “牢記我今天說的話。”


    “走吧,什麽都沒發生。”


    陽吾起身拉著殊友的手調整好狀態走出房間。


    “這孩子又去找你撒嬌了?”


    齊高達有機會就會逗逗殊友這孩子。


    “才不是呢!”


    殊友一聽他又來發難趕緊跑開,來到齊高達身後轉頭和陽吾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自己不會和其他人講。


    “不舒服嗎?”


    “感覺你有氣無力的。”


    作為兩個從外麵社會生活過的人,齊高達的經曆使他很容易看出別人的臉色。


    “沒有。”


    “突然感覺有些累,沒什麽的。”


    陽吾搖了搖頭,一隻手插在口袋裏把那張信紙攥濕了就是為的在齊高達麵前不露出情緒上的波動。


    “哦。”


    “趕緊下去吧。”


    “大夥兒都準備好給你過生日了。”


    “結果你不在。”


    齊高達眼睛向下掃了一眼。


    “好的,走吧~”


    陽吾笑得有些勉強,嘴角不自然的抖動,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的成人生日。


    “有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


    “畢竟隻有咱們倆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齊高達沒有明說而且點了一句。


    “謝謝,我很好。”


    陽吾裝作輕鬆地下樓去,腳步不像平時那樣輕盈,要用手扶著牆壁。


    齊高達借著這個機會去到陽吾的床位翻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放在那個口袋裏了。”


    “陽吾!~”


    “我們的陽吾姐成年啦~”


    “唔!~”


    男孩們早就守在樓下等著他們的大姐姐駕到,口哨聲,歡呼聲,像是在迎接一位英雄凱旋一樣。


    殊友也跟著一起拍手蹦跳,孩子們沉浸在喜悅之中,這是他們的世界裏最重要的一天,沒有注意到這個大姐姐站在高處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時的留戀。


    在一片歡呼聲中,室內的燈光熄滅。


    然後一個火光點亮,孩子們唱起了陽吾教給他們的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祝陽吾姐姐成年快樂!!!~”


    “唔~~~”


    燈光再度點亮,男孩們傾慕的目光隨著陽吾走下樓梯,這份喜悅是大家共享的,或許這一切都因陽吾而存在。


    “姐姐,我們照著你的描述做了一個生日蛋糕。”


    “可能不那麽好看。”


    “希望你能喜歡…”


    男孩們把用心製作的生日蛋糕送到了陽吾的麵前,形狀上大差不差,可能沒有那麽規整但看出他們努力去弄成圓形了。


    因為這裏的食物材料有限,是他們自己用種子播種的主食沒有奶油那些加工過的材料。


    把蔬菜和鮮花作為點綴擺在上麵,蠟燭也是用枯草代替插在中間用火石點燃的。


    現在不到幾秒鍾就熄滅了。


    “喜歡,當然喜歡了。”


    “這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生日蛋糕了!”


    陽吾看著熄滅的枯草一直強忍著心裏壓製不住的情感,終於哭了出來。


    “姐姐不哭。”


    “你看又點著了~”


    殊友單純地認為陽吾是因為火光消失才哭的,很熟練地摩擦火石把枯草點燃。


    “許個願吧,姐姐。”


    男孩們每年也有過生日,流程都很清楚,起哄著讓她許願。


    陽吾十指交叉手心合十,閉上眼睛靜默了很久才把蛋糕中間的枯草吹滅。


    “希望他們都能平安離開這裏…”


    “不要成為犧牲品…”


    這是她心頭滴血許下的願望。


    之後,陽吾和每一個男孩都深深地擁抱,他們是沒有血緣的家人。


    “大家要好好相處。”


    “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就吵架,要相互扶持知道嗎?”


    她懇切地發問,這對她來說很重要。


    “知道了…”


    男孩們互相看著彼此,撅著嘴,這對他們來說有點難,因為正是叛逆的年紀每天都在一起生活難免會產生摩擦。


    齊高達在樓上看著他們胸口覺得很壓抑,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麽…”


    這封信將是樂園毀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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