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麽人啊?”


    “這一男一女看著挺普通的。”


    “能入的了您的法眼,一定不是一般人吧?”


    “什麽來頭?”


    張三賊眉鼠眼的諂媚樣,藏都藏不住就像是烙印在臉上似的,眼珠子滴溜亂轉。


    “輪到你向我問問題了嗎?”


    齊高達的粗糙大手握住了他的腦殼,手指稍稍發力,張三就開始哀嚎了。


    “哎喲!”


    “饒命饒命!”


    “小的知…”


    張三話沒說完就被齊高達塞進嘴裏一塊大白饅頭。


    “別嚷嚷,否則讓你說不出話來。”


    齊高達的小眯縫眼睛在黑夜中露出凶狠的光芒,異常冷峻。


    “嗯嗯!”


    張三嘴裏塞著饅頭支支吾吾地狂點頭。


    “這饅頭是你的晚飯,讓你當小弟自然是不會虧待你。”


    你瞧瞧,瞧瞧,這說的是人話?


    賞個饅頭就是不虧待了,真是人性化的黑老大,給口飯吃都要感恩戴德了,這一天滴水未進張三的嘴唇有點幹裂。


    “來這有瓶水,再喝點水。”


    “我也不是什麽大惡人,咱善良得很,跟著我好好幹就得吃得喝,前途大大的。”


    齊高達可能真覺得自己是他的救世主了,至少目前來看不是威嚇的手段而是他交心的方式。


    張三確實口渴得不行,打開瓶蓋大口的喝了起來,不一會兒大半瓶水就灌下肚了。


    “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


    齊高達把張三帶到樹後麵免得被人發現,時不時地左顧右盼。


    “咳咳…”


    張三吃得急,喝得猛,又噎又嗆,卡在嗓子眼好生難受。


    他這一天錢沒賺到,被毒打一頓,到了晚上才能滿足口腹之欲,屬實慘極了。


    饅頭渣掉了一地,水流到領口上濕了一大片,心裏一點怨言都不敢有。


    “吃差不多了吧。”


    “睜大眼睛看看。”


    “別記錯了。”


    “這是男的。”


    “這張是那個女人。”


    齊高達把照片放在張三的麵前依次讓他幾下,男的是副手小王,女人就是苟世雄家的阿姨。


    “記住了,記住了,不會錯。”


    張三十分肯定地回答,說話時嘴裏還噴出了點饅頭的碎屑來,他做這一行這麽久跟蹤兩個人算是“專業對口”了,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根本不叫事兒。


    “現在可以問問題了。”


    齊高達雙手抱在胸前,鼻孔看人。


    “兩個人分時間盯嗎?”


    “請老大告訴我地址,我好合理安排時間,提前做時間管理才行。”


    “危險程度高嗎?”


    “讓我心裏有個底,該跑路時好脫身,您應該不想小弟我被俘虜或者是被人做掉吧?”


    張三不愧是“專業人士”,這方麵心思挺縝密地,說話一套一套還暗示齊高達別把自己當成棄子,至少保他條活路。


    “行,可以。”


    “你是真可以啊!”


    齊高達歪著頭摸起下巴來,這舉動可把張三嚇壞了。


    “老大,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我閉嘴,我閉嘴。”


    他有些俏皮地捏住自己的嘴唇。


    “誇你呢,怕什麽。”


    “沒看錯人,你就是做這行的料。”


    齊高達的大手拍在張三的肩膀上十分沉重,他的膝蓋彎曲身子往一側偏斜。


    “不需要你同時盯,隨機盯梢,看你心情不固定時間,我不做要求。”


    “主要任務就是向我匯報他們的動向和平時的習慣。”


    “前提是不被發現,距離上你隨機應變即可,做到放長線釣大魚。”


    “長時間的給我匯報可靠消息。”


    “別想著隨便說一兩句來糊弄我,我能聽出來,後果自負。”


    齊高達給他捏著肩膀放鬆筋骨,話語間盡可能地平和些。


    “沒什麽危險不危險的。”


    “惹我生氣才是最危險的事。”


    “懂?”


    “懂…懂!”


    “老大!小的明白!”


    張三不大敢抬頭,眼睛偷偷往上瞟。


    “誒,要是你被逮住了怎麽辦?”


    “報上爺爺的名號,指望我去撈你?”


    齊高達揪著張三的頭發讓他與其對視。


    這張三機靈得很,賊聰明賊聰明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他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


    “逮住了?”


    “那有什麽,不就跟回家一樣嗎。”


    “輕車熟路,這我熟。”


    “老大您放心,我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賊講義氣,不然怎麽在這行裏混了這麽久。”


    “不會出賣您的。”


    “出賣您可比蹲局子要慘得多。”


    張三很識相聳肩縮脖,沒有油嘴滑舌,態度上是沒問題的。


    “是嘛,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這是地址牢記。”


    齊高達拿出紙條給張三些時間背誦清楚。


    “行了,記住了。”


    張三隻是掃了一眼就搞定了。


    “哦?”


    “背一遍。”


    齊高達把紙條團成球,點燃打火機燒掉了。


    隨後張三快速地說出了二人的地址,準確無誤,驕傲地揚起了下巴。


    “嗬!不錯。”


    “還有點長處。”


    齊高達的小巴掌拍了拍張三瘦削的麵頰。


    “那可不,小的我對文字內容過目不忘呢。”


    “以前上學時考試門門都能考得不錯就是靠著這一手。”


    張三想當年在學校裏也是流下傳說的。


    “那怎麽還幹上這行了?”


    這勾起了齊高達的興趣。


    “嗨!這不生不逢時嘛!”


    “高考考場裏到處是監控,根本沒機會施展我這本事啊!”


    “一進屋就傻眼了。”


    張三拍著大腿覺得自己可惜了,可笑又可悲。


    “活該,不走正道。”


    “當我小弟是給你一次重新改造的機會,在合適你的工作崗位上好好幹。”


    齊高達在地上啐了口痰,他們的對話行將結束,聊得有點久了。


    明月高掛晴空,春夜睡入心中。


    “走吧,回你的窩裏睡一覺,明早開始幹活了。”


    齊高達準備放張三回家,誰料他竟然乖巧地爬進了後備箱裏。


    “你怎麽個意思?”


    “爺爺是讓你回家睡。”


    “哦哦!”


    “多謝老大,我還以為…”


    “嘿嘿,那小的這就走。”


    張三的自己給自己做起了服從性測試,他小跑幾步回家去睡個安穩覺先。


    “唉…誒喲…”


    “誒喲………”


    齊高達聽著身後傳來了難聽的呻吟聲,他轉頭一看張三在沒多遠的地方躺倒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又給老子添麻煩…”


    他幾步過去拖著張三扔進了綠化帶。


    “怎麽個意思?”


    “苦肉計?”


    齊高達不想在跟他廢話了。


    “老大…你陰我…”


    “為什麽…我都這麽聽話了…”


    “還要滅口…?”


    張三身上出著虛汗,額頭上青筋暴起。


    “滅口?”


    “留著你還有用。”


    “擱這碰瓷兒呢?”


    齊高達有些無語,殺雞焉用牛刀。


    “食物有毒…”


    “感覺身上肝腸寸斷,奇經八脈都要崩開了…”


    張三說著武俠小說的台詞。


    “放你媽的屁!”


    “這是都市分類,少扯那些個仙俠的台詞。”


    齊高達忍不住給了他一腳,張三的身體克製了些,不再擰麻花式的蠕動。


    張三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這讓見多識廣的齊高達也忽覺不妙,可能是他從未見過的下毒方式。


    噗噗噗…


    三個連環屁,聲音是那種努力夾住括約肌發出的悶響。


    “艸!!!”


    “你這臭混賬!!!”


    這威力讓齊高達退避三舍,手在麵前瘋狂煽動,張三以三屁之力令齊高達且戰且退,落荒而逃。


    張三終於舒坦了,臉上舒展開蕩漾著不可言說的潮紅,一副嬌羞的模樣,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剛吃完饅頭,胃裏被塞滿了,接著大量飲水,會使饅頭中的澱粉過度膨脹,形成糊狀物質,容易在腸道內發酵,產生大量氣體,引發胃腸脹氣。


    這便是那劇毒的成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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