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上來的尤毅兩人誰也不打算讓著誰,這股子倔勁兒讓雙方僵持不下。


    對比早前相遇的時候還比較生分,是警察與市民的關係。


    現在不同了,一係列的遭遇讓兩人同住一間病房裏。


    從根本沒機會有交集的陌生人,處成了並肩作戰的好搭檔。


    話說回來,這多虧了平均先生苟世雄,要不是拜他的壞心思所賜,還真展開不了二人這麽曲折的故事。


    那天的衝天發可是讓鄭毅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


    接著就是希望落水被他帶回警所調查,解鎖了搭警車的成就。


    戳穿了“都市蹬車俠”的身份並從鄭毅口中了解到了新情報。


    然後在記者大叔家裏的“心理戰”,讓二人的聯係更緊密了。


    最後就是這次都市街區裏的狂飆了。


    鄭毅瀕臨絕境,希望小手一撩。


    談起來輕鬆,其中驚險二人自知。


    過命的交情不為過,算是欠了希望一個人情。


    一碼歸一碼,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門誰先邁出第一步尤毅二人是相當看重的,定要爭個高下不可。


    “你們兩個別擠了,還沒康複啊。”


    一旁護士看不下去,試圖分開他們。


    “你讓!”


    “你讓!”


    聲調逐漸增大。


    “誒,你們兩個別吵了,這裏是醫院!”


    護士不和他們客氣了,叉腰嗬斥道。


    尤毅聽到這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老實下來。


    對麵病房的門因為他們的吵鬧聲打開了。


    “誰啊,在走廊裏大喊大叫地,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希望一聽這聲音可太熟悉了,像老鼠遇見貓全身一激靈,人體輪廓波浪式地從腳底抖至發梢兒。


    一個跨步背身躲在鄭毅身後。


    “這是哪個醫院?”


    希望偷偷地問護士。


    “第一醫院啊,怎麽?”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他一閉眼,直接放棄抵抗,雙手合十祈禱著。


    那醫生穿著純色的板鞋,黑色長褲,雙手插兜,白大褂敞著懷,上衣口袋夾著一隻醫生標配的簽字筆,內搭是黑白相間的毛衣。


    “喂,弟弟,怎麽回事,躲嘛呢?”


    鄭毅扭頭問希望。


    “別跟我說話,想法應付過去。”


    希望胳膊肘正中鄭毅的腰眼。


    “你怎麽回事,一個大男人不懂得遵守公共秩序嗎!”


    醫生的正義感十足,眼裏揉不得沙子。


    “實在不好意思,我可太懂了…”


    鄭毅被擊中命門,痛點頂格,麵部抽搐起來。


    這句有歧義的回答加上他難以琢磨的表情,不免讓醫生覺得他是在陰陽怪氣。


    “你這是什麽態度?”


    “你再這樣影響病人休息,我們是有權報警的!”


    他那句話是分別對應的。


    先是道歉後是想自我介紹,可是腰部太疼了後半句話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醫生怒懟一番。


    “別報警,別報警…沒必要。”


    鄭毅心裏有苦說不出。


    “哼,怕了?”


    “剛不還挺橫的?”


    醫生對他的鄙視溢於言表。


    希望躲在鄭毅身後是又慌又喜,想笑又不敢出聲,隻能咬牙忍著。


    “不是,我就是警察。”


    鄭毅指著自己的臉,解釋道。


    “你是警察?”


    醫生驚訝地問。


    “對的,我是警察。”


    鄭毅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預想著怎麽原諒這位醫生的魯莽行為。


    “笑死!”


    醫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是神筆馬良!懲惡揚善!”


    醫生掏出口袋裏的筆瞄準了鄭毅,反手遮嘴並對他身後的護士說。


    “精神科的病人嗎?”


    鄭毅倍感羞辱,垮下臉來,不知所措。


    無奈自己有錯在先,被誤會了隻能先受著再說。


    “不是,真是警察。”


    護士小心翼翼地指著他說。


    “警察…同誌…好?”


    醫生怯生生地試探。


    “醫生,您好。”


    鄭毅端正嚴肅,彰顯警察形象,立正標準地敬了個禮。


    “咯咯…咯咯…咯咯…”


    希望實在繃不住了,把手指墊在牙齒中間。


    “什麽動靜?”


    醫生覺得莫名其妙。


    從鄭毅的雙腿後發現另有其人。


    醫生來到身側,希望咬著手指笑得直哆嗦。


    兩人視線交匯。


    “哈哈哈哈哈…鵝~”


    希望不管了,嘛怕不怕的,樂嗬樂嗬得了~


    有今天沒明天也在所不惜,抓著機會好好嘲諷,但聲音控製得很輕。


    “希望?你怎麽穿著病號服?”


    斑馬的嘴角扯得老高,她萬萬沒想到。


    “斑馬,你可逗死我了,居然當麵跟警察對線。”


    希望蹲在地上捂著肚子,完全完全停不下來。


    斑馬醫生帶著怨氣地看著希望,往後有他好瞧的。


    然後視線在鄭毅身上描邊,難以直視。


    臉漲得通紅,低頭瘋狂眨眼,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嬌羞起來。


    “對不起,我們倆個太吵了,是我們的錯。”


    “嗯,知道就好。”


    這話一出斑馬馬上回了口血。


    她就是一個嫉惡如仇,追求“正義”的理性人,欣然接受他的道歉並給予肯定。


    “那個…我剛才…”


    能言善道的斑馬打起了磕巴。


    “哈哈,沒事,一場誤會。”


    “沒準兒你哪天報警說不定是我接電話呢。”


    鄭毅這人是挺幽默的就是不多,太會說讓人往離譜上想的歧義表達了。


    你來報警抓我,我自己接電話…


    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一種恐嚇。


    希望笑夠了,看斑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站起來替她解圍。


    “認識一下吧,精神病人鄭毅,是位人民警察。”


    “這位是神筆薑醫生,叫斑馬就好了。”


    他極力克製自己不繼續調侃。


    鄭毅和斑馬尷尬地握了下手。


    “小鄭?”


    記者大叔拄著拐顫顫巍巍地探出半個身子來。


    “您是?”


    鄭毅瞧著一個鋥光瓦亮的光頭男一時間沒認出來。


    “哦!施掰掰!”


    “您這是怎麽了?”


    他相識的人都這麽愛換發型,鄭毅作為小輩兒懂事的過去攙扶。


    “做了個手術,就是這位女醫生主刀的。”


    施振鐸大叔和鄭毅聊得熱火朝天。


    “你們互相都認識?”


    斑馬揪著希望的耳朵,疑惑發問。


    “對對對,斑馬姐姐咱先鬆手行不行,有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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